我與一座城-鄭州

我與一座城-鄭州

一座城的發展史,不僅僅記載在官方的地誌上,同時,它還鐫刻在每個親歷者的心頭。

我是1996年來到鄭州的,當時,鄭州的版圖大致是三環以內,三環路兩邊還很荒涼,高層建築很少,二七塔算的上是地標,二七附近的幾個大商場,亞細亞,天然商廈,商城大廈,百貨大樓,以及晚一些的金博大,是鄭州的商業中心。火車站附近的敦睦路,大同路都是遠近聞名的服裝批發市場。

1999年,我大學畢業,騎個破自行車,滿大街找工作,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把鄭州跑個遍,發現鄭州真的不算大。而且,一路走來,發現很多這樣的名字, “白廟”, “北韓寨”,“廟李”等等,我突然發現,鄭州是由很多都市村莊組成的。

財院的張老師,她比我早二十年來鄭州,“剛到鄭州,那個荒涼呀,財經學院就是建在人家的麥地裡,第一屆學生可沒少拔草啊,到處都是荒草。”

農大老一輩的人是這樣描述六七十年代的鄭州的,“農業路以北,那都是農大的試驗田呀。”

我一個親戚,住在鄭州南關,常常自詡自己才是真正的老鄭州人,確實,在沒有建省會之前,鄭州只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它就是南關那一小片兒。

回顧鄭州這幾十年的發展史,不可否認,鄭州是火車帶來的新興城市,它因地處京廣和隴海線交匯處,從此走上了一條輝煌之路,就是這個新興的貴族,打敗了七朝古都洛陽,開封,成為了河南省的省會,從此,躋身於中國二線城市之列。

2002年,迫於結婚的無奈,我和老公按揭買了一套房,當時的房價是每平方1200元,首付20%,我們貸了9萬塊,每個月還款600元,當時工資低,我們倆的工資加起來也就2000多點,老公憧憬著,每個月掙5000塊比較好。現在,鄭州的房價每平方在萬元以上了。

當時鄭州的房子大多是多層,只有少數寫字樓,商場才是高層建築,所以,星期天跑到金博大去坐坐升降式電梯成為樂事。我記得2004年左右,老公打算跑電梯的業務來著,後來試試,覺得不好賣,就沒有堅持。

現在的鄭州,已彷彿是城市森林,特別是晚上,高層住宅透出萬家燈火,使我想起郭沫若先生的那一篇《天上的街市》。“遠遠的街燈明瞭, 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點著無數的街燈。我想那飄渺的空中,定然有美麗的街市…..”。

鄭州現在的版圖大多了,北四環修的很漂亮,北三環,西三環已經全程高架,西開發區,東區,航空港區的擴建,都拉大了它的框架,鄭州城內以前無水,現在,金水河,東風渠,龍湖,綠波盪漾,給鄭州這個乾燥的城市增添了一些嫵媚,街頭也多了很多小公園。特別是東區,綠化面積更多一些。

我所居住的小區,與鄭州北區最大的一個都市村莊毗鄰,這個村莊的名字叫“老鴉陳”,很古怪的名字吧,陳,我能理解,很多村莊都以姓氏命名,比如李村,陳寨等等,這個“鴉”字耐人尋味,難道與烏鴉有關嗎?古代的烏鴉應是是很多的,許多成語可以為證,“愛屋及烏”,“鴉雀無聲”。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

老鴉陳村正拆遷,說實在的,城市規劃不是什麼壞事,城中村的髒亂差是有目共睹的,街道狹窄到消防車都進不去,可是,城市化的進程,割斷了人與人之間的歷史延續。比如,一個古老的村莊,居民不僅互相熟悉,連上輩,上幾輩可能都數得出,人們在這樣的環境中容易找到歸屬感,覺得這就是我的家,我深深的熟悉的家。可是,現在大家都住到了一個個單元房裡,天南地北的人聚到了一起,很多時候,即便有時間講講自己的來歷,別人也不一定記得住,人就像沙,慢慢地寂寞,乾燥起來。 走在鄭州的大街上,再沒有了一個個古怪的村莊,只有一個個漂亮的小區,城市更像一個迷宮,一個到處都很相似卻讓人找不到回家的路的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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