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初四畢業班班主任的趙老師，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的推送新聞：高三畢業班已經開學了，初四畢業班開學的日子還有多遠？“我現在天天做夢，教育局半夜裡發佈消息，下一週初四也可以返校上課了。哪怕是半夜起來上廁所我都要看一眼手機，到底能熬到啥時候？”趙老師看著微信群裡死一般沉靜的氛圍，心裡清楚，一個班40個學生，能有四分之一在上網課學習，就算燒高香了。
趙老師已經走訪了30個學生，只有5個學生能按要求上網課學習。以這樣狀態，怎麼參加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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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難料，誰也沒有想到，史上最長的寒假讓這一屆畢業班攤上了。熬過了冬天，又要走過春天，眼瞅著夏天也將來敲門，開學復課的日子遲遲沒有音信，作為市實驗中學初四畢業班班主任的趙老師，可謂是迴天乏力。
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平時也就是微信發個語音，抖音發個小視頻的老師，竟然要搞直播給學生上網課，這是要趕鴨子上架。沒有培訓，沒有指導，沒有試播，全靠老師自學成材，今天教育局下通知，明天一早就要直播上課，儘管出發點是好的，疫情期間，讓學生停學不停課，不過幾天后的實踐證明，這不是教育部門的決策，一定是足協給出的建議。
趙老師是班主任，平時站在講臺上，講起話來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面對40個學生，有氣場，有感覺，看著學生的反應，趙老師能隨時調整自己的情緒，與之互動。現在，自己一個人對著手機，跟和尚唸經似的，儘管吆吆喝喝，卻是沒有一點掌聲，反倒是常有學生的點贊小表情。
上過幾次網課後，趙老師自己都服氣了：“到了什麼山唱什麼歌，自己蹲在家裡上網課都提不起神來，還想指望著學生在那頭好好聽課？我們是真想上好網課，可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老師起急，學生不買賬。最叫人上火的是，上著上著網課，手機掉線了，又要重新啟動。光看見人家李子柒火了，老是拿李佳琦作榜樣，僅僅是人家的直播設備，咱有嗎？難不成為了上幾天直播網課，咱自己掏錢買一套直播設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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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經常說，一個問題的解決，最後看效果，不想知道過程。如果都這樣，誰還去現場看足球？看足球，既要享受對抗的精彩，也要得到滿意的比分。學習也是如此，要享受學習的快樂，更要以優異的成績升入高一級學校。學生們在假期裡的網課到底如何，是趙老師更為關心的，畢竟他帶的是畢業班，如果今年的中考不能像往年一樣拔得頭籌，他如何對得起實驗中學這塊牌子。
趙老師知道自己學生的脾氣性格，在教室裡有良好的學習氛圍，大家你追我趕，競相進步，到了家裡，情況絕對不能樂觀。為此，趙老師一家一家地進行走訪，真實掌握初四學生的學習狀況。
才走了五家，趙老師的心就拔涼拔涼了。這五個學生還是班裡的好學生，只有兩人能夠自覺學習，即便網課質量不佳，也是自學複習，根本不用家長督促，這是自制能力相當強的學生。另外三名學生，有兩人在學習群裡掛著，卻拿著另一部手機在玩網絡遊戲，還有一個學生與女同學聊微信聊得熱火朝天。
面對玩遊戲聊天的學生，家長也是無奈：開始幾點我們還能督促，但是孩子大了，願意自己一個人在他的臥室裡，不叫我們進門，他們在幹什麼難以監控。有時就知道孩子在玩遊戲，進去制止以後，沒多長時間他又玩開了，除非不吃不喝二十四小時看著他。孩子累，家長也累。難辦啊，學校就沒有其他好的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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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辦法總比困難多，但是在場疫情中的學生上課，卻實在沒有什麼高明的辦法。高考也只有延期一個月，那麼中考呢？
等趙老師走訪完三十個學生，後脊樑全是汗，不是走訪累的出汗，而是對學生在家學習的真實情況的後怕。這三十個學生中，只有五人能夠自覺學習，其餘學生有玩遊戲的，有與異性同樣聊天的，也有讓弟弟妹妹替自己考勤點卯而溜出家門的。還有十家即便沒有走訪，情況還會好到哪裡麼？
在家耽誤兩個月，不僅僅是耽誤的學習，也破壞了正常的學習考試狀態，兩次摸底考試，越過三分之二的學生成績低於平時，這的確令人緊張。雖然有的老師交流起來安慰自己：咱實驗中學沒開學，其他學校不也同樣在家學嗎？
俗話說，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作為初中學校一直執牛耳的市實驗中學，估計受影響最大。趙老師只所擔心學生的中考成績，從大處講，實驗中學的升學率受到挑戰與威脅，從小處說，升學的下滑，會衝擊自己的考核，進而影響晉級提幹。太平洋上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就可能形成颱風，確實有道理。
趙老師及時把自己走訪學生的真實情況與級部主任作了彙報，級部主任的反饋也只能是：學校正在做好一切的開學準備，安排宿舍，新建食堂，只要初四一開學，就像高三一樣，全封閉式管理，吃住學在學校，只出不進至中考結束。
趙老師也做著開學的準備，同時另一個擔心又出現：讓走讀的初四學生開始封閉式寄宿管理，他們能否適應，是否再次影響學業，或許又是一個考驗。
（圖片來源網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