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也能澎湃洶湧,《和陌生人說話》被評“太走心”

26歲的曾文,農村打工仔。幾年前,帶著5000塊錢衝進幣圈,28天后賺了20多萬。買蘋果手機、吃大餐……享受有錢人的生活,最誇張的時候,日進三萬,卻在一夜間輸掉12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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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大二學生,其貌不揚,自學PUA(搭訕藝術家)。通過建立人設,騙過100多個女性。在他眼裡,戀愛就像闖關遊戲,自己必須是贏家。但他也說:“我覺得我自己太噁心了,比那種什麼渣男都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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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保,31歲,曾經在伊拉克做了4年僱傭兵。他說:“我不怕,我還想死在那呢…死了能有四百萬賠償金,多好呀,我的命什麼時候這麼值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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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三個故事來自紀錄片《和陌生人說話》第二季。2017年4月,“真實電視女傑”陳曉楠加盟騰訊以後,用自己專業的新聞視角來審視社會小人物的生活,推出了《和陌生人說話》系列訪談節目,她講述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引起了廣大社會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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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陌生人說話》第一季開播出後,取得了2.6億的全網播放量,豆瓣評分9.3分,73.1%的網友給了五星,可謂好評如潮。《和陌生人說話》關注普通人的生活,雖然每集只有十分鐘,卻把普通小人物的鮮活生命呈現在了大眾面前,大力哥、殺馬特教父、冷凍愛人等等都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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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紀錄片太普通,普通到沒有一個明星大咖,也沒有網紅主播,卻讓觀眾感同身受,產生共鳴。很多網友評論:“誰說普通人沒有故事?小人物也能洶湧澎湃。”如果說第一季,講述的是小人物的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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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陌生人說話》第一季裡有個故事很感人。舉個我最近看的故事:侵佔公司財務而被判刑兩年的歡鏡聽,因為在監獄裡具有較高文化程度,被安排了一項特殊任務——為死刑犯寫遺書。直到現在,歡鏡聽還能清楚地回想起第一次為死囚寫遺書的場景:“因為我是第一次感覺到一個生命可以用倒計數的這種方式,當聽到時鐘在嘀嗒嘀嗒響的時候,心裡五味雜陳。反倒是死刑犯安慰我,‘大哥你害怕什麼?明天要死的是我啊,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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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生命在面對死神的來臨時,都有著千姿百態,歡鏡聽見得太多。“有大小便失禁的,有癱在地上的,也有故作鎮定的。”有21歲的小夥子,提出了人生中最後一個要求,“吃酸菜魚”,口述遺書時的鎮定,在酸菜魚的催化下,最終化作一灘淚水;而女死刑犯唱出了知青時代的民歌,“少女的心,秋天的雲,多少個憂愁苦悶的夜晚,多少個歡樂愉快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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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每個生命的謝幕遺言多麼與眾不同,但死亡的鐮刀都冷漠無情——他們都被五花大綁地交給武警,押上刑車就走了。歡鏡聽說:“也許他們所有的人生,就是判決書上應該被槍斃的事實,但當我走進他們的生活,他們活生生的生命力還有溫暖的部分——人性。敬畏生命,是他們教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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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和陌生人說話》第一季聚焦的是愛。我認為第二季聚焦的,則是小人物的慾望浮沉。幣圈、PUA、僱傭兵、老年相親角…這些東西,聽起來與你我生活相差萬里,往深層剖析,卻是每個人的人性中存在的陰暗面:金錢,愛情,名望,性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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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文,初中畢業,14歲離開老家江西外出打工。在沒有進入“幣圈”之前,他做過很多工作,當過網管、服務員、電子廠、製衣廠工人……最累的是在富士康,上廁所都得用跑,每天像個機器。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賺到多少錢,甚至吃不飽飯。後來,他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女孩,為了她辭職到杭州,沒想到被騙進了傳銷組織。一年時間,他被騙光了6萬塊錢,但在那裡,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尊重。“大家互相洗腳,互叫老闆,至少比打工時候被領導欺負好多了”,而且他還學到了最重要的一點:絕不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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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時,曾文誤打誤撞進了互聯網金融圈,一次資金盤操作中,賺了近20萬。他給自己買了洗衣機,蘋果手機,去吃大餐,按摩,沐足,KTV,一晚上花掉一兩萬,就為了體驗一把有錢人的感覺。但在2016年,資金盤連續崩盤後,他不僅一分錢沒賺,還倒賠了30多萬債務。2017年,虛擬幣暴漲,曾文借了5000塊錢投身“幣圈”,兩個月賺了120多萬,又在幾個月後,經歷暴跌,全部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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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問他,“你這不就是投機嗎?”經歷被騙、暴富和爆倉的他依舊堅定地回答,“打工比投機更危險。”曾文說:“這個世界就是二八定律,百分之二十的人賺錢,百分之八十的人虧錢,我要衝進那百分之二十里,去擼羊毛,我不會讓自己沒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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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初,在財富全部歸零後,曾文去了浙江的一座小城市,租了一個小房間,專職炒幣。沒有一技之長,打工時處處被欺負,因此他寧可相信傳銷中的“溫暖”。碰巧遇到了讓他第一次感受到“有錢人”生活的資金盤,喝酒、唱K、用洗衣機洗衣服,享受過這一切,就再也忘不掉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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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對鄙視這種“投機”行為,或者等著看笑話,但想來想去,這個沒有任何實力的小人物,或許確實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接近“出人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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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宏大歷史敘事,觀照生命的本真價值。每個平凡人的生活都值得被理解,每一種真誠的聲音都值得去傾聽。自《和陌生人說話》開播後,被稱讚為“平民版的《面對面》”,他摒棄了對社會名流的仰望,而用平視的方式,與每個生命進行對話。沒有居高臨下的頤指氣使,也沒有匍匐在地的卑微謹慎,每一次的真誠溝通,都打破了階層、年齡、受教育程度、性別等社會學意義的限制;每個被貼上標籤的人,也因此鮮活、多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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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遺憾地是,《和陌生人說話》第二季僅僅播出了四季,就看不到了完整版。豆瓣上的評論星星點點,卻全是五分好評。官方解釋說是技術問題,但我斗膽地猜測,可能是內容太過真實。你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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