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往事 第二十五章：百密一疏.mp311:53
來自小王同學20
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重新填裝子彈，猛然看到，那頭“狽”，在狼王的身上，突然直立起來，仰頭衝著月亮，發出了一長串尖銳淒厲的嘯聲，等這聲尖嘯聲剛一停下來，狼群裡就像陷入了瘋狂，八、九條壯狼魚貫而出，這群悍不畏死的壯狼，直直奔我們飛奔而來，再次裝添彈藥的時間已經不夠用了，莫日根反手一抄，把背在身後的弩箭取下來後舉起來，周圍的獵戶，幾乎在同一時間，卸槍提弩，面對著蜂擁而至的群狼，三十米、二十米、十幾張弓弩幾乎同時擊發，二十多隻，帶著尖銳哨音的弩箭，轉瞬之間，射進了密集的狼群之中，弩箭射入狼體的沉悶之聲，聽著是真真切切，轉眼之間，這批巨狼大部分被硬弩直接射殺在雪地上。只剩下一、兩頭沒被射中要害的殘狼，還在雪地上四下翻滾哀嚎，也不過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等待死神的召喚。
莫日根捻唇，吹出一個帶長音的唿哨聲，身後的二十幾條大獵狗，馬上縱躍到獵戶身前，所有人都知道，生死攸關的時刻，馬上就要來到了，人和狼都在搶時間，爭取搶到主動權，群狼已經被遍地的鮮血，激發出了最原始的獸性本能，接下來的攻擊，必將會更加瘋狂。
每個獵戶都抓緊利用最短的時間，手麻利地往箭槽裡重新填裝弩箭，準備迎戰狼群接下來發動的進攻。召喚獵狗上場，只是為了緩衝一下群狼的攻擊勢頭，我們準備發射第二輪弩箭，爭取再度重創進攻過來的群狼。
第三批的十幾條壯狼，眨眼之間再次蜂擁撲上來，狗群和狼群撞在一處，瞬間就混戰到了一起，狼嚎聲，狗叫聲，兔起鶻落，相互間兇猛地撞擊，狼牙、狗牙互相撕咬，咬入對方骨頭中的咔嚓聲，立時在雪野之中響成一片，在這群悍不畏死的壯狼面前，狗群的攻擊力，明顯處於下風，很快，就有兩條大獵狗，在被幾頭惡狼合圍之後，喉嚨被咬斷，還有幾隻獵狗，身上也被狼牙和狼爪抓、咬得鮮血直流。
莫日根看到獵狗群抵擋不住群狼的攻勢，馬上捻唇吹出了一聲唿哨，給狗群發出訊號，召喚狗群快速撤回，抓緊回撤到掩體後面，很快，狗群脫離開與狼群的混戰，回到了獵戶身旁，我們裝填好的弩箭，對著追攆過來的群狼，再次發射，在眼前目力所及之處，所有攻擊上來的狼，被這一輪箭雨，全部射殺當場。在我們身前二十幾米的雪地周圍，到處都是狼的殘肢、斷腿，被彈藥炸開的狼身、狼頭、狼尾、遍地飛揚的狼毛，眼前血腥的一幕，如同屠宰場一般，血腥恐怖。
連續遭受到三輪毀滅性打擊的狼群，留在狼王和“狽”身邊的，還剩下大約有十幾頭巨狼，這時候，坐在狼王身上的那隻“狽”，雙目已經赤紅，口中接連發出令人恐懼的詭異笑聲和尖嘯聲。
所有人，把殺狼棒從雪地裡拔出來，準備和群狼做最後的貼身肉搏。這時候，只見那頭狼王，抬頭望月，仰起碩大的狼頭，朝向頭頂的月亮，發出了三聲悠遠、綿長的狼嗥之聲，等狼王的嗥叫聲剛停，在狼王身邊環伺的所有巨狼，前爪直立，一連串悲壯、如泣如訴的狼嗥之聲，如同接力一般，響徹在整片密林的上空。
群狼就像舉行儀式一般，圍繞著狼王和“狽”小跑了三圈，然後朝向我們，一個個躬著狼腰，聳著狼毛，十幾條狼呈扇面之形，向著我們飛速逼近，所有人手持殺狼棒，迎面朝著越來越逼近的群狼，嚴陣以待。
獵狗群也被這場血腥大戰徹底激怒了，面對著兇猛逼近的狼群，二十多條獵狗也是縱聲狂吠。當狼群和狗群再一次高高騰空躍起，開始互相撞擊，撕咬對方的時候，最慘烈的貼身肉搏大戰開始了，我們這邊，基本上是兩頭獵狗輔助一個獵戶，圍著一頭壯狼纏鬥，這些獵戶都有著豐富的獵狼經驗，手裡的殺狼棒上下揮舞，一邊保護著自己的要害，不讓狼偷襲得手，一邊揮動手裡的殺狼棒，往狼腰、狼腿這些要害處招呼，殺狼棒的精製鐵頭箍打在狼嘴上、砸在狼腰上，發出“轟轟”的回聲。
大約用了一袋煙的功夫，場中的巨狼，基本上都被我們打倒，沒死透的狼，也被獵戶們走到近前，用獵刀一一補殺，獵狗群圍著地上這些喪失戰鬥力的傷狼和殘狼，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吼叫和撕咬。
莫日根告訴我，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要去尋找那頭狼王和“狽”的蹤影，可是在整片林子周圍搜查了二遍，也沒有發現它們的屍體。看起來，應該是趁著混亂，在最後一批貼身狼衛的捨命掩護下，狼王和“狽”從包圍圈的空隙處，偷偷地逃走了。
獵戶們在林子附近，砍伐了幾十根粗大的樹幹，做了四個簡易的爬犁，先把死狼放盡狼血，然後把所有的狼屍都放到了爬犁上，把死去的幾條獵狗就地掩埋，然後給獵狗脖子套上了繩套，驅趕著狗群，拉著爬犁，原路返回了木屋。
聽完莫日根講述的整個打狼經過，我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場人、狼大戰慘烈至極，群狼在最後一刻，為了掩護狼王和“狽逃走，悍不畏死，前仆後繼，這種自殺式的攻擊更是讓我驚心動魄。
捫心自問，即便是這些常年打獵的獵戶，或許都沒有狼這股視死如歸的狠勁。我忽然想起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向莫日根說出了我的擔憂，現在狼王和“狽”逃出去了，雖然整個狼群已經遭到重創，但是“狽”這種妖獸的報復心極強，在我們手上吃了這麼大虧，它絕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用難以想象的毒計，加倍來報復我們。現在天色已晚，下山返回屯子已經來不及了，看來，今晚我們也只能在山中木屋裡過夜了，只有等天亮之後，才能擇機下山。
到了夜晚，整片山林，都將成為野獸肆虐橫行的世界，我們必須妥善佈置好防護措施，防備狼王和“狽”可能採取的各種報復和偷襲。我和莫日根喊了幾個獵戶，先把死狼剝皮、剔肉處理好，再把木屋裡備用的十幾個大獸夾全部拿出來，在木屋前面的三層柵欄之間，散埋進挖好的雪坑裡，做好偽裝，然後把獵狗和爬犁，都帶進院子裡，閂上鐵門栓，用巨木在裡面把三道木門頂死，木屋的正面大門，用六個人才能抬動的一根大圓木，做頂門梁，讓每個獵戶仔細檢查好各自的獵槍，裝填好彈藥，所有的弩匣裡裝填好弩箭，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
從現在開始，除了兩個受傷的獵戶，我和莫日根隨時機動，把剩下的二十四名獵戶，分成四個守夜小組，每組六個人，每組負責值夜一個時辰，輪換著休息，一直要堅守到天亮。
說話的功夫，外面的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北風一陣緊似一陣，風聲從林間的空隙掠過，發出一陣陣嗚咽、低沉的呼嘯，這個在山中木屋留宿的夜晚，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了，將成為一個難眠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