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內宅軼事——作威作福的一品夫人陶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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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的封建大家長制度,規定了一個大家庭裡家主享有管理家族事務的最高權力,而內宅的最高權力者當屬主母,猶如俗話說,男主外女主內,皇宮裡皇上管理朝政,皇后統領後宮,一個個封建士族的家庭內部,等同於縮小了的皇宮,內宅,即是深宮縮影。主母才是母親這個稱呼的唯一擁有者,其餘的側室只能叫做大媽、二媽。

孔府內宅軼事——作威作福的一品夫人陶氏

陶氏,孔府最後一代的誥命一品夫人,原籍浙江紹興,久居北京,家裡是北京大房產主,很有錢但是官職不高,她的父親陶式鋆只是大名府的知府,論門第,根本無法和孔府相提並論,之所以迎娶陶氏,無非看中了陶家的財力,在清朝末年,孔府雖然貴為聖人府第,但終究抵不住時代大勢,慈禧太后尚且無法保證自己的諸多花費,哪裡顧得上孔府呢,這無非是一種經濟交換。

陶氏在孃家排行第五,人稱陶五小姐,身材不高,據說除了身材之外,長相和神態特別像慈禧,但是聽說慈禧並不喜歡她,因為她不是名門閨秀。孔令貽的前妻孫氏是欽差大臣孫毓文的女兒,而陶氏只是一個知府的女兒。孔令貽和陶氏結婚後去給慈禧叩頭時,慈禧問:“這是哪家的姑娘?”當知道她孃家是房產主以後,就說:“唉,滿朝文武官員,誰家姑娘不行,怎麼單找這麼一個?”因為歷代衍聖公的妻子都是誥命一品夫人,孔令貽前妻也是,慈禧還是封了她誥命一品夫人。後來孔令貽帶陶氏進京給慈禧祝壽,花了很多錢,慈禧很高興,親自召見,賞賜了許多東西,還在陶氏生日時,親筆寫了大壽字,賜予陶氏。(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慈禧樂)

孔府內宅軼事——作威作福的一品夫人陶氏

慈禧賜壽字

陶氏以陰險兇暴在孔氏家族中聞名,曲阜老百姓送其“母老虎”的綽號。前文說到陶氏對孔德成生母王氏的各種虐待,這種虐待好像成了陶氏的必修課,據說有一次陶氏要去濟南,把一切都準備好以後,想想還有什麼沒做呢?想起來還得打一頓王氏,便把王氏叫來,只說兩個字:跪下,便開始毒打,打完後,她才去乘火車。

這裡面我猜測除了陶氏本性不怎麼善良的原因,或許有陶氏不孕無後的緣故,在封建社會,如果一個女人無法生育,那麼其社會影響是很大的,如同皇后,如果無子,很有可能就會被廢掉,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促使陶氏性情上的極端暴虐也是有可能的。再加上王氏接連生了兩個小姐,又性情溫順,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溫順的老婆呢,這種失勢的挫敗感和危機感也催生了陶氏對王氏的虐待。當然以上的原因全部為個人猜測,具體原因不得而知了。

暴虐的極端便是迷信,陶氏除了打罵虐待王氏之外,最多的就是燒香拜佛,盼望自己能夠生養,因此最信觀音菩薩、送子娘娘,這些神像面前供品不斷,但是始終沒有給她送來個孩子。

孔德齊、孔德懋出生後,按照規矩要算作陶氏的子女,生下來便被抱離王氏身旁,就連親戚本家來道喜,也都是衝著陶氏而來,至於王氏只能同其他僕人一樣稱呼自己的女兒“小姐”。

孔府內宅軼事——作威作福的一品夫人陶氏

孔府的內務大大小小都要陶氏說了算,據說孔府司房的師爺是她從北京孃家帶來的,此人叫杜炳勳,是陶氏心腹,把持了賬房大權,杜師爺來到孔府後,藉著陶氏的權勢很快發家,但最後因貪汙被陶氏攆走了,杜師爺離開曲阜時,沒人檢查,偷走了孔府的大量財寶,沒想到半路上有陶氏預先設下的埋伏,截住了他的車輛檢查,最後將他所有的東西都沒收了,由此可見陶氏手段之一二。

陶氏還從北京帶來好幾個人,把持了孔府的各種大權,族裡的人對此很有意見,但都敢怒不敢言,陶氏每天上午在前上房書案前聽回事,批各種呈文,直到陶氏去世,孔府的大小呈文裡,抬頭都要寫“老太太、公爺恩准”,由此可見陶氏在孔府的位置。

孔氏家族六十戶的代表,曾聯名寫信給國務部總理兼內務部總長,控告陶氏作威作福,文如下:

陶氏····門實卑微,性尤妒忌,先衍聖公孔令貽之側室王氏生子,數日即暴死,豈無原因。杜炳勳、陳文彩飢皆前清刑部惡吏之子,不知何因以姐弟相稱盤踞府內,穿堂入室,共飲共食····林廟柴草每年約一百餘萬斤,原為孔氏公產,杜等唆使陶氏據為己有,剩柴運走,不許家員族人撿拾,近又強佔孔繁電墳地,種種惡跡實難勝舉···

這封信或者同樣性質的信,都絲毫削弱不了陶氏的權勢,她穩坐孔府第一一直到死。另按照孔府規矩,內宅不許留男客住宿,在孔令貽去世後,張宗昌來到孔府,帶著十個裝飾妖豔的姨太太和百十來個毛子兵,陶氏竟然打破規矩找點張宗昌和他的姨太太住在內宅,當然除了因為張宗昌和孔府關係非同一般外,其原因想必也有借張宗昌的勢力鎮壓府內外一切不平之聲。

陶氏最終病亡,並未發生類似於推翻其地位的事情,究其原因,大概在於孔府族人在民國時期,並無身居中央高位的真正能人,無論到哪個時代,只有權力和地位才能解決一切,指望外人插手孔府內務是不現實的,而孔令貽早逝,陶氏的正統地位因為孔德成的誕生得以保持,古代封建大家長的權威地位無人敢於挑釁,也就造就了陶氏作威作福的一生。

【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或者反話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陶氏嫁入衍聖公府的時候,或許滿心歡喜,憧憬未來,但現實生活給她潑了一盆冷水,於是只有權力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也有了以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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