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如美棠:我倆的故事》——愛是永無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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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清明節,饒平如老爺爺帶著深深的思念與愛人毛美棠在天國重聚了,他們的故事再次被人們提及,平凡世界裡的深情令人豔羨,讓長情者以共鳴,給孤寂者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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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人公饒平如和毛美棠都是江西人,兩家世交,雖是父母包辦的婚姻,卻從民國攜手走向21世紀,跨越60餘年,坎坷生命路途上,他們用真情編織了一個平凡卻浪漫的愛情故事。


在妻子離世後,平如老爺爺思念難眠,一筆一筆繪就下“我倆的故事”,以愛的力量對抗記憶流逝的時間,我們得以通過繪本故事共享這深情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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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如初見·往後餘生皆是你


饒平如的青春是在熱血戰場上度過的,從18歲看到山河破碎毅然參軍後,在戰爭的硝煙中成長的男人生命裡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前仆後繼,眼前期盼不過是離勝利更近一步。


看慣了沙場殘酷、青山埋骨,對於愛情也不敢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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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的夏天,抗戰結束後的一年。歷經烽火的饒平如回鄉參加弟弟的婚禮,其實此行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相親。


相親對象是父親世交好友的女兒毛美棠。這一次相親,父親直接掏出準備好的金戒指交給美棠父親,美棠父親把戒指套在美棠的手上,兩人就這樣訂了婚。一向對於愛情婚姻無所念的饒平如,這一次開了竅。


多年後,平如先生在繪本里給我們揭曉了答案,原來是一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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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饒平如提著禮品初進毛家時,不知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但當他走進幽深的院子,正要步入堂屋的時候,忽然瞧見正房小窗前的美棠在攬鏡自照,塗著口紅襯的面色更加紅潤,眼波流轉,動人心扉。


22歲的毛美棠便如春日裡盛開的鮮花一樣,綻放在饒平如的心裡了。


他們和眾多小情侶一樣在小公園裡約會,兩人漫步東湖,在茵茵草木之間慢慢升騰起愛的情愫。閒談清坐,總到夜深。兩人還經常唱起英文歌,彼此表達濃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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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結束時,美棠把自己的照片送給平如,平如迫不及待地與戰友分享愛人的照片,那一刻的歡喜是藏不住的,幻想著所有的未來都與她相關。


“在遇到她以前我不怕死,不懼遠行,也不曾憂慮悠長歲月,現在卻從未如此真切地思慮將來。”


1948年,平如和美棠在江西完婚,親朋好友見證這一對佳偶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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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相憶深·攜手細數人間煙火


再美滿的愛情終究要回歸現實,時逢亂世,曾經養尊處優的少爺也要出門討生活,大家閨秀也要洗手作羹湯。


他們帶著對於未來的憧憬上路,輾轉江西、湖南、貴州,甜蜜的愛情裡多了些生活的瑣碎。但無論行至哪裡,他們始終手牽手,共同面對入世的尷尬和生活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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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屢遭失敗,生活拮据,小兩口卻能苦中作樂,把生活過得多姿多彩。在平如的記憶裡,美棠始終是愛唱歌的女子,捲起報紙當話筒,平如就在旁邊用口琴伴奏,這種琴瑟和鳴的日子大概是他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刻。


後來在舅舅的幫助下,平如終於謀得醫院會計的職務,並在大德出版社兼職編輯,結束了漂泊三年的生活。有了穩定的收入,他們可以有錢有閒地去品茶賞月,看電影、跳舞,一家人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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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生離別·相見時難別亦難


上世紀很多戀人家庭都遭遇過生離別,有些人在艱難的歲月中不得不放手,有些人堅持下來了,背後的故事令人動容。平如和美棠便如後者,經歷了長達22年的分離。


平如在農場勞動的歲月,錯過了家裡五個孩子的成長和青春,家庭重擔全部落在美棠的身上。少時家境優渥並有父親的疼愛,出嫁有丈夫的溫存,美棠此前即使在漂泊輾轉的日子,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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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遠離,家貧子幼,美棠不得不去幹臨時工補貼家用,髒活累活全部幹過,連工地上搬水泥這樣的重活她都扛了過來,小女子的柔弱身軀在困境中被逼出了堅韌的毅力。


在十分困難的時刻,她還忍痛變賣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平如也只有過年的時候得以回家,他花光所有的錢買來吃食,挑著擔子回家去。


艱難日子裡的相濡以沫,沒有因為距離而拉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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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年月,可想而知美棠體會了多少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但她始終相信丈夫,把愛與溫暖也通過一千多封信傳達給愛人。


生活瑣事一件一件說與他聽,就像他在身邊一樣。平如看著妻子的信箋和寄來的東西,為了愛人和家庭,也才有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八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們儘管分隔兩地,但心始終是在一起的。


無需問,但信終有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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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平如終於調回上海,一家人團聚。走時風華正茂,歸來時已兩鬢斑白。而平靜的生活沒過上幾年,美棠患上了尿毒症,平如在心痛之餘,學會了做腹部透析。四年的時光裡,一天幾遍腹透,平如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美棠生病的日子裡,平如全身心地照顧與陪伴,他想把逝去的二十多年離別時光找回來,儘量滿足美棠的一切需求。然而,再艱難的時刻抵不過記憶的丟失。當美棠對著他大喊大叫時,他第一次覺得不知所措。


人生最難過的莫過於愛人坐於面,而不知是何人。這應該是刺骨錐心的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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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棠在清醒的時刻,不忘囑咐孩子們照顧好平如。2008年3月,美棠在重症病房深深地看上平如一眼,留下了一滴淚,帶著眷戀與不捨,永遠離開了平如。


這一生,從不諳世事的小姐,到嚐盡愛情美好與生活各種滋味,美棠該是無憾的,因為生命裡有一個人陪她到老,愛她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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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悼亡妻·相思始覺海非深


在美棠的追悼會上,平如的輓聯是:


坎坷歲月費操持,漸入平康,奈何天不假年,慟今朝,君竟歸去;

滄桑世事誰能料?閱盡榮枯,從此紅塵看破,盼來世,再續姻緣。


這世上總有時間也癒合不了的事情,比如對亡故之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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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很多次走到上海自然博物館的門口,順著博物館邊走一走,把牆壁摸一遍,走不動了,就坐在臺階上發呆。這些臺階是當年美棠為了養家餬口,抬起一包包的水泥澆築成的。


她走了許多年,他想了她許多年,他什麼也幹不了,意識裡只有遍尋美棠的氣息。


走了很多地方,憶往昔,思念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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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如在無數個無眠的夜晚,把他們的故事畫出來,以簡短的文字記述下當日生活中的點滴。


累世過往,在平如的回憶裡都非常有趣,為別人饒有興趣的講起美棠時,滿眼盡是歡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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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平如美棠:我們倆的故事》恰如一劑治癒系的良藥,讓一個九旬老人走出了情緒的低谷,充滿生機和魅力。90多歲的他學習彈鋼琴,彈奏美棠愛唱的歌兒。他懂得網絡語,喜歡接受新鮮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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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版本的《平如美棠》從中國流向歐洲,跨越語言和國界,人們被這世間平凡而美好的感情溫暖著。


那一輩子人的愛情如細水長流,看得見開端,卻望不見盡頭。


一生一世一雙人,平如去見他的美棠了,給人間留下了“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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