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楊萬里
股價上漲的時候，大家都親熱地喊它小甜甜。現在“有事”了，立馬變成了牛夫人。近日，億聯網絡成為了股民熱議對象。
4月18日，深交所下發問詢函，要求億聯網絡說明海外各區域經銷商數量與銷售金額不匹配原因等20項問題。
消息出來後，在網上掀起一片波瀾，市場上一些觀點認為億聯網絡存在造假嫌疑。一時間，這隻3年漲10倍的大牛股捲入了輿論風波。
4月20日，億聯網絡開盤一度觸及跌停，尾盤跌幅收窄至-4.07%。4月21日，億聯網絡股價繼續下挫，盤中跌幅一度超5%。
來源：攝圖網
2.06萬股民是繼續持股還是選擇賣出？下面，我們一起走進這家公司。
一、億聯網絡的四個疑點
億聯網絡是一家企業通信與協作解決方案提供商，主要產品包括SIP話機等。公司於2017年以88.67元價格上市，短短三年期間，其股價最高漲至942.52元（後復權），漲幅達10倍。
億聯網絡上市以來股價走勢
推動股價上漲的因素除了二級市場回暖外，業績持續增加也是一大“功臣”。
翻開這家公司年報可發現，2012至2019年這八年期間，億聯網絡的營收從2.9億元飆升至24.9億元，增長幅度約758%。
同期，歸屬淨利潤從8591萬元飆升至12.4億元，增長幅度約1341%。
業績表現差是錯，業績太“優秀”也是錯？實際上，業績數據只是表象。而讓外界一直不解的是，億聯網絡存在毛利率高於同行、外銷真實性、財務總監離職以及頻繁更換審計機構等情形。
先看財務情況。億聯網絡在國內與國外均有對標對象，如Polycom（寶利通）、中興通訊等。由於海外企業寶利通的數據只能查詢到2018年一季度，下面數據將以2016至2018一季度期間作對比。
銷售淨利率方面，2016至2018一季度，億聯網絡的銷售淨利率分別為46.80%、42.57%、47.61%；銷售毛利率分別為63.13%、62.08%和60.98%。可發現，億聯網絡的銷售淨利率均在40%以上，銷售毛利率均在60%以上。
同期，Polycom （寶利通）的銷售淨利率分別為-16.54%、-7.00%、-2.23%。中興通訊的銷售淨利率分別為-1.39%、4.95%和-19.29%，中興通訊的銷售毛利率分別為30.75%、31.07%和28.01%。
從數據看，對標對象的盈利能力皆不及億聯網絡。難道這家公司的盈利模式獨具一格？
億聯網絡在招股書中介紹稱，公司的授權經銷商先與其簽訂框架經銷協議，以買斷的方式從直接採購產品並付款。之後，授權經銷商在其授權經銷的市場區域內向下游客戶，即分銷商、運營商、系統集成商銷售產品。
值得關注的是，只要授權經銷商購貨，億聯網絡便視為將貨物的風險和報酬進行了轉移，並依會計準則確認收入。
在這一模式下，去年，境外業務貢獻了億聯網絡近80%的營收。通過幾十家海外經銷商，它的業績持續增長。
外界的第二個疑惑來了，億聯網絡的經銷商屬實嗎？
資料來源：億聯網絡招股書
據招股書顯示，億聯網絡2015年的第一大客戶，註冊資金僅為1萬美元的American Technologies, LLC僅合法經營近6個月的情況下，貢獻了5738.47萬元銷售額。
資料來源：億聯網絡招股書
另據媒體報道，註冊資本僅1000英鎊、平均員工人數僅為6人的英國經銷商YEALINK (UK) LTD.在2015年、2016年、2019年上半年期間分別給億聯網絡帶來了4151.43萬元、6844.87萬元及5746萬元的收入。
此外，還有市場人士對其他經銷商進行討論，後續有待億聯網絡澄清。
如果說業績和經銷商是明線，那麼財務總監任職動態和審計機構更換是股民們容易忽略的細節。
2019年1月，億聯網絡的財務總監葉文輝在任期未滿的背景下辭職。到了今年4月份，該公司又公告稱，曾慧不再擔任公司財務總監職務，但繼續在公司任職。
另外，近年億聯網絡也多次更換審計機構。2014-2015年，億聯網絡的年度審計報告由廈門方華會計師事務所出具。2016年，致同會計師事務所成為了新審計機構。到了去年10月，億聯網絡以原審計團隊離開致同會計師事務所而加入容誠會計師事務所為理由，改聘容誠會計師事務所為新審計機構。
頻繁變更財務負責人和審計機構對公司影響多大呢？股民正在等待回覆。
值得關注的是，在4月20日，億聯網絡發佈公告稱，“公司已披露的業績信息真實有效，目前公司經營狀況及財務情況一切正常，各項業務穩步推進。”
對於問詢函涉及的問題，該公司也表示將及時回覆並公告。
二、如何識別上市公司造假？
對於億聯網絡的質疑，需要監管部門介入調查，以正視聽。當然，一家公司遭到質疑，有股民很自然地會非常關注，想了解以前A股公司是怎麼造假的。以下為過往案例，與億聯網絡無關。
2015年6月高峰時，信威集團市值一度高達1986億元。隨著媒體質疑海外業務造假後，該公司變成了資本棄兒。
業績鉅虧、債務高企，在2019年7月復牌後，股價連續上演42個一字跌停，股價暴跌近98%，15萬餘名股東被埋。
再看另一隻白馬股康得新，財務造假事件曝光後，股價同樣上演了斷頭鍘。
從K線走勢看，該公司股價從26.71元歷史高位一度跌至2.47元，期間跌幅高達90.75%，超10萬股民虧損嚴重。
那麼，上市公司造假的常見手法有哪些呢？且往下看：
（1）虛增收入。
以萬福生科為例，它的做法是虛增客戶和合同。該公司先偽造相關採購和銷售合同，再虛構300多個個人賬戶作為供應商賬戶，通過“採購-銷售”的形式，無限虛增銷售收入。
（2）虛增資產。
以欣泰電氣為例，它的做法是通過外部借款或者偽造銀行單據的方式虛構應收賬款的收回，並少計提大量壞賬準備和資產減值損失，從而虛增年度利潤。
再以綠大地為例，它的做法是虛增固定資產。2007年至2009年期間，綠大地通過偽造合同和會計資料，虛增馬龍縣月望鄉貓貓洞村9000畝荒山土地使用權、月望基地土壤改良及灌溉系統工程、文山州廣南縣12830畝林業用地土地使用權的資產2.88億元。
（3）虛減成本、費用或負債。
以海聯訊為例，該公司曾在財報上調整了2011年跨期確認的年終獎金，少計應付職工薪酬488.72萬元，通過獎金推遲計入成本費用的方式虛增利潤。
結語
在資本市場上，造假是一件性質非常惡劣的行為。不僅對市場信心造成衝擊，也會使得投資者本金損失。
對於有財務疑點的上市公司，監管應加大管控力度；與此同時，上市公司也應及時對外披露相關信息以解決市場疑問。
當然，隨著新證券法實施以及註冊制試點，A股環境將更加成熟。因此，在未來的交易過程中，股民應及時規避問題公司，以穩健的投資方式獲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