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初心——將人工智能大一統理論框架在中國“圓夢”。

迴歸初心——將人工智能大一統理論框架在中國“圓夢”。

關於“人才回國”的話題,對於老百姓而言或許只是“愛國”感情;而對於科研領域而言,這些“人才”的迴歸則意義非凡。

前幾天,從清華大學爆出一張《擬聘新進校人員公示名單》的照片,內容中提到朱松純將入職清華大學自動化系,職務為科研系列教授。

迴歸初心——將人工智能大一統理論框架在中國“圓夢”。

9月13日,據機器之心求證確認,UCLA教授朱松純教授將以國家戰略科學家的身份回國,受邀籌建北京通用人工智能研究院(Beijing Institute for General Artificial Intelligence,BIGAI,民辦非贏利)並擔任院長,與此同時朱教授也將與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展開研究合作。

據介紹,BIGAI作為北京人工智能科學發展的重大戰略部署,將聚焦人工智能前沿技術,以全球創新的「小數據、大任務」為研究範式,以多學科高度融合、國際學術交流、培養中國新一代人工智能青年科學家為宗旨,匯聚超千名人工智能專業領域研究員、學者、專家,致力於將人工智能大一統理論框架實踐落地,共同推動中國原創人工智能的發展與創新,打造新一代通用人工智能平臺。

中國科研水平與世界領先的差距,除了有“上升”制度、“急功近利”等原因外,其中很重要的一個點就是對於前沿研究人員,缺乏一些優秀的“領路人”。這並非是談中國沒有人才,而是早期中國多種條件不足,導致諸多大牛很早就奔赴海外完成研究工作。

如今,這些人一旦迴歸中國,勢必意味著將以“領路人”的身份,一方面能夠培養出一大批學生作為科研傳承,比如由唯一華人圖靈獎得主姚期智院士發起的姚班、智班,就已經證明此路可行。另一方面則是可以用自身境遇觸動其他華人大牛,帶動更多的人才迴歸,比如今年以來張亞勤、沈向洋、馬維英等一大批AI大牛也都紛紛加盟清華任教。

尤其在計算機視覺(Computer Vision,CV)領域,表面上看中國似乎佔據了一席之地,但實際上原創性、理論性的東西還是不多,大部分有影響力的科研成果和工作都是在國外研究機構完成的。所以朱松純的歸來,對於AI視覺的研究和發展都具有重大的意義。

朱松純是何人?

1968年,朱松純生於湖北省鄂州市,1991年從中科大計算機專業畢業,1996年在哈佛大學獲得計算機專業的碩士、博士學位,師從國際數學大師大衛·曼福德教授(David Mumford);而後又在布朗大學攻讀應用數學博士後,斯坦福大學的人工智能實驗室任教講師,俄亥俄州立大學的計算機系與認知科學中心,任助理教授。

2002年後在UCLA(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任統計學與計算機科學系教授,算機視覺、認知、學習與自主機器人中心主任,是華人AI領域的頂級學者。他曾在各種國際頂級期刊上發表論文300餘篇,三次獲得馬爾獎,兩次擔任美國視覺、認知科學、AI領域跨學科合作項目MURI(Multidisciplinary University Research Initiative,國防部出資的多學科大學研究計劃)負責人。

目前,他在Google學術上的論文引用次數已經超過24700次,h-index指數為73,雖不能完全說明其學術成就,但也可見一斑。

迴歸初心——將人工智能大一統理論框架在中國“圓夢”。

(圖/Google Scholar)

當然,學術成就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則是朱松純教授的另外一面。

如果稍微在網絡上查一下朱松純教授,你就會發現別的博士生導師最多也就帶十幾、二十個學生,而由於他拿到資金非常雄厚,所以他的實驗室中學生則非常多。其根本原因並非是他會玩人脈關係,而是他在CV領域的大方向有著超前和準確的把握。

知乎中有個回答這樣講到:“12年下半年,朱松純主持的一個MURI大項目開會,視覺界各路大佬都來參與了,各講各家看重的方向。朱松純教授上臺,講了一通視覺和語言結合的問題,系統該如何描述一張圖片,用hierachical和AOG(And-Or graph)改如何實現。我當時和UCLA的室友在下面偷笑,說他又在講天書了。沒想到剛過了一兩年,這套想法就是紅極一時的VQA(Visual Question Answering)任務,不過是用Deep Network實現的。”

能夠提前感知到未來的大方向,這才是作為學者最厲害的地方。尤其當他要作為“領路人”,回國帶領團隊培養人才、攻克科研問題時候,這種像是直覺的能力非常重要,在CV領域,如果方向錯了,很可能多少“悶頭苦幹”都沒有意義。

此外,更加重要的則是朱松純教授在做科研時候一直身體力行的“精神”,對於中國來說尤為珍貴。

術與道

2017年朱教授曾發佈一篇文章《文章千古事, 得失寸心知》,其中提到一個核心觀點:“帶著功利的目標,往往在科研的路上走不遠,很難有成就。”

他對當下科研評獎的“跟蹤國際熱點、爭取彎道超車”“走產學研結合道路”等標準頗有說辭,認為這種價值觀是阻礙中國科研長遠發展的一個根本性障礙。當然社會現實所帶來的功利觀點的壓力不可忽視,但是真正領先的科研與學問往往是超越時代的,有時候同行都不一定能夠理解其意義,更別談社會上的普羅大眾來看待了。

2020年4月25日,CV之父、華人視覺宗師黃煦濤去世,享年84歲。在中國CV歷史上,起到關鍵作用的有2位重要人物,分別是:傅京孫和黃煦濤。如果說傅京孫(模式識別之父、普渡大學)是中國模式識別的引路人,那麼也曾在普渡任教的黃煦濤則是中國計算機視覺的“關鍵先生”。黃老一生追求的要義即是:“淡泊名利、寧靜致遠、求道至簡”。

“你的價值觀決定了你選什麼課、聽什麼講座、讀什麼文章、選什麼課題、思考什麼問題。我們每天都在做選擇,人總是選擇自己價值觀能接受的東西,絕大多數人都是在這個選擇的過程中放棄了學術。有人自己覺得自己不行,有人被各種眼前利益、機會引導走了。”

——朱松純《文章千古事, 得失寸心知》

愛因斯坦認為建造科學殿堂的有三種人:

第一種是因為擁有超常智力,做科研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擅長的遊戲、體育運動,他們能從中獲得快樂和雄心的滿足。(簡稱“牛人”“學霸”)

第二種出於純粹功利的目的,向科研投入巨大的努力。(相對平庸,拿腦力、學問換取權利)

第三種則是多少有些怪異、不善言談、孤僻的人。他們投身於科學的動機是逃避個人生活的痛苦,而進入一個可以客觀感知、瞭解的世界。從嘈雜的環境逃到這片寧靜,構建他想要的優雅世界。(醉心追求世界客觀真理,且帶有獨到的審美,給某領域定義了格局和框架,帶來了學術的秩序和美學,其實就是愛因斯坦本人的境界)

朱松純教授在文中雖然沒有明說,但字裡行間遮掩不住他對第三種境界的追求。當然作為中國人,他對於自己人生價值的追求也頗有中國文化的根源:一立德,如孔孟老莊;二立功,如戰爭時期的帝王將相;三立言,如李杜蘇軾。

迴歸初心——將人工智能大一統理論框架在中國“圓夢”。

一、立德是學者的一個社會責任、為民請命、揭示真相、倡導社會正氣, 關注人類共同命運,如環境與氣候等。

二、立功是研究人員開發新的產品、影響社會;對於中國研究人員來說, 也可以是填補對國家安全有重要意義的空白。

三、立言是科研發現真理和理論、著書立說、前面說過的登無人之境。

——朱松純《文章千古事, 得失寸心知》

以朱教授的學術成就,和他對於科研精神這樣的追求,無怪乎業內的人都在為“回國任教”一事興奮不已。

回國並非一時興起

早在2005年,朱松純教授就聯合沈向陽等多位知名科學家在老家鄂州市,創辦了民辦、非盈利國際交流平臺蓮花山研究院,並任院長。該研究院曾連續5年舉辦國際學會研討會、暑期免費講習班,為大量學生和年輕學者提供了一個學術氛圍濃厚、具有國際科研水平的合作交流平臺。為中國CV領域的發展和人才的啟蒙培養做出了貢獻。

2017年7月朱教授在美國洛杉磯創立了暗物智能科技DMAI,後來又在2018年7月於廣州南沙註冊了公司。

注:形象來說“AI暗物質”就是朱教授理論中從“人工弱智”到“人工智能”之間一道大山,解決了這個問題,才真正接近AGI(通用人工智能)。

舉個例子,CV中無論用模型還是深度學習去解析圖片數據,都是在“侷限”範圍內做分析,所以追求的“正確答案”趨近於唯一;而人在面對同一個畫面時,由於心情、社交意圖、價值取向等多種因素,產生的認知反應會有多種變化(就像你餓與不餓時候看同一個食物的反饋不同);對於目前CV分析數據時,沒有考慮進去的這些所有因素,可以被稱之為“暗物質”,而這些在對圖像處理時,可能產生95%左右的影響。

這套理論下“小數據、大任務”的方法,也被定為了北京通用人工智能研究院的“研究範式”。

無論是科研交流還是商業化落地,他其實早已經有所準備。

從另外一件事中也能窺出端倪。2018年1月,美國花樣滑冰錦標賽在加州聖何塞SAP中心舉行,年僅16歲的華裔小將朱易頗受關注,最終她獲得了全美新晉選手女子單人滑冠軍。正當外界期待她下一次精彩表現時,朱易突然宣佈:放棄美國國籍和發展機會,迴歸中國為中國而戰。

迴歸初心——將人工智能大一統理論框架在中國“圓夢”。

(朱易)

這位小將朱易,正是朱松純教授的女兒。

當然,朱教授回中國發展,肯定有受到美國目前大環境的影響。但筆者通過他在闡述自己對科研的理解和價值追求的文字,能夠察覺出他對中國這片土地孕育出的文化的熱愛,以及他在斥責中國科研環境時的“愛之深,責之切”。

此前訪談中朱松純教授曾提及:三十年前就讀於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時,就曾有了追求人工智能大一統理論的夢想,赴美求學正是為了追尋與探究這一理想。三十年後,選擇回國也是基於同一夢想,迴歸初心——將人工智能大一統理論框架在中國“圓夢”。

當年離開科大時,朱教授對於“郭先生”(郭沫若)漸漸不得不丟棄“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的境界而惋惜,前往的美國完成自己的科研理想;如今中國的大環境逐漸變好,朱教授的歸來,想必能夠給其他“奔波”在外的華人才子帶來一些觸動,泛起一些“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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