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妍一動不動地躺著,仿若睡美人一般。她的腦袋上纏著紗布,紗布上被血染紅,看著都觸目驚心。
五天的時間都沒能讓傷口止血,可見當初傷得有多重。
沈慕桉俯下身將江心妍摟在懷中,眼眸深沉複雜,貼近江心妍的耳邊輕語:“別死……要是你死了,詩語就會身陷牢獄之災。別死好嗎?”
他緊緊抱著江心妍,懷裡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此時,沈慕桉的助理突然闖了進來,臉色難看地對沈慕桉道:“沈總,秦小姐出事了。”
這句話就像個炸彈一般,瞬間炸出了沈慕桉的真面目。
他想也不想便將懷中的人推開,隨著助理大步離開病房,連門都忘了關上。
而被沈慕桉推開的虛軟身體因為他的猛烈動作,直接摔落到地上,額頭斑斑血跡瞬間擴大,血液順著紗布從額頭滑落。
“唔……”本該昏迷著的江心妍緩緩睜開眼睛,她的雙眸不甘地看向已經沒人的門外,自嘲一般牽動了嘴角,強撐起虛弱的身體緩緩從地上爬起回到病床上。
她其實在沈慕桉進來病房的時候就醒了,那時候江心妍的眼睛還有些睜不開,沒想到就這麼聽到了沈慕桉的一番“肺腑之言”。
在那個男人的心裡,她江心妍一無是處,根本連和秦詩語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鮮紅的血色落在潔白的被子上,江心妍連抬手抹去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血淚混雜著落下。
她和沈慕桉認識十年,結婚三年,縱然一開始便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是自己,卻始終對沈慕桉抱著一份期盼。
可一直到現在,江心妍才明白,幻想之所以是幻想,就是因為那根本就不切實際!
沈慕桉一腔深情全部給了秦詩語,在他的眼裡,秦詩語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
她江心妍尖酸刻薄、囂張跋扈、任性妄為,而秦詩語則善良寬厚、低調隱忍、善解人意……
她江心妍在沈慕桉心中從來都不知進退,自私自利,唯有秦詩語通情達理,仁慈公正……
無論她做得多好,在沈慕桉看來都不值一提,甚至沒有秦詩語的一個笑容來得珍貴……
額頭的痛楚早已經麻木,胸口的鈍痛卻持久不散。江心妍面無表情地流著淚,一直等到身體有了些力氣,才抬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顫抖著手指撥出了那個記在心底的號碼。
“沈慕桉,”電話接通後,江心妍深吸口氣,壓抑住哽咽,清冷出聲,“你有沒有愛過我?”
聽到她聲音的沈慕桉微微一愣,隨即冷笑:“你還捨得醒過來?你知不知道你對詩語造成了多大的麻煩?你……”
“你有沒有愛過我?”沈慕桉的話被江心妍打斷,她只是固執地重複著這個問題。
然而沈慕桉根本沒有去在意她的話,只習慣性不耐煩地吩咐道:“白日做夢,你去發個聲明說一下,落水這件事情跟詩語無關,儘快。”
江心妍笑了,眼淚卻流得更兇。她將電話掛上,原本淺淡的笑容變成了張揚大笑。
只是笑著笑著,那聲音便戛然而止。
江心妍面色突變,猛然嘔出一大口血噴了滿滿一床,鮮血淋漓,一如她已經逝去的愛情,凋零在這個淒涼孤寂的午後。
翌日,江少卿以故意殺人罪將秦詩語告上法庭。
沈慕桉奮力周旋,但因為證據不足沒能翻盤,只能眼睜睜看著秦詩語被判入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