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第一次的心動嗎?什麼時候,我的還沒有來得及開始就結束了

顧斯年第一次給沈妙妙捉蜻蜓的時候,穿著白色的短衫,鼻子一吸一吸的,鼻翼上綴滿了細密的汗珠,亮晶晶的。他一手舉過那隻蜻蜓,半彎著腰,對蹲在地上因為摔了一跤的沈妙妙說:“妙妙,你別哭,我給你捉了蜻蜓,你看,多好看啊。”他一遍又一遍的哄著她。

那一年,顧斯年8歲,沈妙妙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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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站在顧斯年的身邊,吮著大拇指,眼巴巴的看著那隻蜻蜓,說來好笑,我也很想要,但我知道,顧斯年不會給我的,他只會在和我生氣的時候,氣鼓鼓的罵我:“狼外婆。”

狼外婆很醜嗎?我不知道。但是,憑著自尊,我會跑回家哭。那時是希望顧斯年來追我哄我的,可是當時的他只陪著沈妙妙。

我的媽媽那時已經跛了,每當我跑回家後,她總會拉著我去顧斯年家,託著一盤花生,或者幾顆玻璃糖,對顧斯年說:“你是哥哥,要照顧兩位妹妹的。”

我最喜歡顧斯年臉蛋紅撲撲的樣子,像一顆紅蘋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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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總會湊到顧斯年的旁邊,用自己溼漉漉的手指去戳他,等他看我的時候,就會遞給他一顆藍色玻璃紙包裹的糖。起初,他不願意接,但也是經不住糖果的誘惑,把糖接過,衝我說:“好了,一塊玩。”我開心的笑,山花爛漫。

其實我知道,他轉頭就會和沈妙妙分了糖吃。那張好看的、湖藍色的、還鑲著一圈白邊的糖紙,不會屬於我。

一次和他們出去玩,在等沈妙妙下學的途中,我給顧斯年一張自己收藏了好久的粉色玻璃紙,他嫌棄那個顏色太過於女孩子化,好久都沒有接過去,可是我明明記得前幾天他還收了沈妙妙送的粉色封皮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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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那張粉色的玻璃紙看他,他的臉是粉色的,看天空,天空也是粉色的,看飛鳥,飛鳥也是粉色的。整個世界,都是粉撲撲的,一片的溫暖和煦。

後來,許多年過去了,那張粉色的玻璃紙一直夾在我的書中,到底是沒有送出去......

那一年,我和他們都住在一個大院子裡,是真正的青梅竹馬,親密無間。我不知道這幾個字是在描述我們三人,還是在描述他們二人。

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沈妙妙要搬走了,去她父親工作的城市。

那時我和沈妙妙關係好得和親姐妹一樣,而顧斯年已經上了五年級,每次背古詩詞,我總會偷偷的看他的側臉,輪廓分明。他的嘴裡一直唸叨著一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後來我把這句詩抄在了好看的本子上,前幾天翻出來的時候,字跡早已經泛黃,紙張脆弱的一碰就掉。

他還是會和我吵架,還是會以吵架就罵我是狼外婆,但我已經不會哭著跑回去了,因為他不會追我,試過好幾次,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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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瞪著他,恨恨地咬著牙,不吱聲。

顧斯年從來不會和沈妙妙吵架,他一有好東西總是先想著她,就連他最喜歡的卷筆刀也送給了沈妙妙。

沈妙妙在三年級後半學期的時候從大院兒裡搬走了,像所有的小說裡寫的那樣,所有人都來送她離開,卻不見顧斯年的身影。

就在沈妙妙要走的時候,顧斯年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拉著沈妙妙說:“和我去一個地方。”

我看著顧斯年拉著沈妙妙跑遠的背影,心裡悶悶的,明明之前做什麼都會帶上我的,可這一次只是他們兩個。

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我只知道,我當時在大院門口等到晚上才看見顧斯年回來的身影,我問他:“你們去哪了?”他不回答我。

或許他們去了野外,或許,他又為她捉了一隻蜻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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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追隨著顧斯年的腳步走,他上高中,我上初中,他去了北方念大學,我努力兩年,也去了和他一樣的大學。

沈妙妙去了南方。

大二那年,顧斯年去找了沈妙妙。即使隔著那麼多的距離,即使路程那麼遙遠,他還是去了,沒有和我打招呼。

他後來曾託我送過一封信給沈妙妙,我摸著那個厚厚的信封,看著他帶著紅暈的臉龐,忽然就知道信裡的內容了......

大學畢業的再一次見面是在他們的婚禮上,沈妙妙被顧斯年擁在懷裡,笑的燦爛。

我的第一次心動,早已猝死在那一年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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