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有朝臣私下覲言,懷疑賀子昂監守自盜,永炎帝一怒之下,便把賀家上下幾十口全都抓進了天牢審問。
賀子昂死不承認,極力狡辯。
最後永炎帝終於怒極生恨,一旨詔書,誅殺了賀子昂的九族。
曾經顯赫一時的賀子昂將軍,就這樣被先帝滅了門。
雖然很多大臣私底下有為賀子昂抱不平的,但那把象徵著北嶽皇權的東西,確實是在賀子昂的看守下失蹤不見的。
正所謂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當年賀子昂在殺場征戰多年,立下軍功赫赫,到頭來卻被皇上調到太廟當個守門人。
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這是一個極其恥辱的事情,他寧可把守邊關,帶兵保國,也不願意在太廟那裡當個看大門的。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賀子昂才動起了造反的心思。
畢竟得到洪荒帝匙的人,無論是誰,只要參透其中的玄機,就能獲得上天的首肯,成為世上的霸主。
賀子昂想要推翻永炎帝當皇帝,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惜他死了之後,那把洪荒帝匙依舊沒有任何下落,這件事在東方曜登基之後,也就慢慢被人們遺忘到了腦後。
但遺忘並不等於沒發生。
今天的大朝會上,當年負責監斬賀子昂一家的國師魏世峰,突然在大殿上再次提出三年前的這個案子。
因為有消息透露,賀子昂的九族,當年並沒有被永炎帝誅殺乾淨。
“如此說來,賀子昂還有子女存活於這個世界之上?”
聽了國師的覲言之後,坐在龍椅內的年輕皇帝東方曜,支著下巴沉呤良久,“國師可知道那人的下落目前在何處?”
魏世峰急忙拱起雙手,恭敬的答道:“老臣不知,不過老臣派人查明,賀子昂膝下當年育有三子兩女,其中有一個最小的女兒卻並沒有被載入賀家的家譜之上。”
“據說那個小女兒生下來沒多久,就被大夫確診為身患重疾,恐怕活不上幾年就會夭折。”
“老臣還記得當年負責監斬賀子昂一家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個最小的女兒,這說明那個孩子很有可能被送到了外面,至於是死是活,目前還無定論,但賀子昂還有這麼一個幼女的事情,卻是千真萬確的。”
未等皇上說話,站在大殿左列之首的東方珞便哼笑了一聲,“國師,當年你負責監斬賀氏一家,已經把賀子昂的九族全給弄死了,如今聽小道消息說賀子昂在這世上還有子女存在,是不是想徹底讓賀將軍一家根苗全斷啊?”
話音剛落,就見魏世峰臉色一變,一本正經的轉過頭對他道:“王爺這話說得可有失公道,當年誅殺賀子昂九族,老臣也是奉命行事。”
“況且我北嶽的鎮國之寶洪荒帝匙直到現在還下落不明,老臣也是心繫國家安危,才啟稟皇上,追查賀子昂遺孤的。”
“既然國師人格這麼高尚,兩個月前,賦陽縣被洪水襲擊,造成大部分百姓無家可歸,國師為什麼不從你家的小金庫中拿出幾百萬兩銀子給百姓牟些福利?”
魏世峰的臉色,在聽到這話之後更加難看了。
大殿之上的其它臣子,私交和魏世峰關係不太好的,都忍不住在底下偷著樂。
說起這三王爺,他可是北嶽出了名的刻薄人物。
說他刻薄倒有些過火,這三王爺心眼並不壞,就是嘴巴太毒。
滿朝文武,不管是誰,只要他看人家不順眼了,無論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場合,他都能用最惡毒的語言把對方欺負得說不出來話。
就連當今皇上也拿他這個弟弟沒辦法。
眼下,國師當眾受到三王爺的刁難,那些平日裡看不慣國師為人處事的臣子,表面上不動聲色,私底下都為三王爺的刁難叫好。
魏世峰絕對是北嶽有名的富戶,身為國師,他在朝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為人處事可圈可點,是個精明而又厲害的人物,平日裡對待同僚也都是客客氣氣,從來不囂張跋扈,但相處得久了,總能在這個人身上找到偽善的感覺。
再加上當年賀子昂就是由他來負責監斬,私底下與賀子昂交好的一些武將,自從賀將軍被斬之後,就下意識的對魏世峰疏遠起來。
天長日久,朝中就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兩大派。
東方珞之所以看魏世峰不順眼,那也是有原因的。
兩個月前的一次大朝會上,這魏世峰居然向皇上提議,要將他那個獨生女許配給自己。
魏世峰的獨生千金魏金枝,那也是北嶽響噹噹的人物。
那姑娘今年已經二十一了,可惜身為國師之女,難免驕縱霸道,一般人家的公子少爺,都不敢高攀這個魏金枝。
而且在此之前的一次國宴上,那魏金枝不知怎麼的就看上了東方珞,回去之後就求著他爹和皇上說,希望皇上降旨,讓三王爺娶自己為三王妃。
結果當魏世峰向皇上說出這個提議後,東方珞也不管是否有旁人在場,很直白的就問魏世峰,“你覺得你女兒哪點配得上本王,本王憑什麼要娶那麼個母老虎回家做三王妃。”
這話說完後,魏世峰險些氣暈過去。
有幾個大臣沒忍住,當場樂了出來。
結果那天的朝會不歡而散,東方珞也讓自家皇兄拎到御書房狠狠教訓了一頓。
從那以後,東方珞就瞧這魏世峰不順眼。
上朝時,只要逮到機會,他肯定會找盡理由噁心魏世峰一下子。
結果如他所料,魏世峰聽到三王讓自己給災區捐銀子的時候,一張老臉憋成了豬肝色。
大臣們偷偷看熱鬧。
皇上假裝聽不見,捧著身邊小太監奉來的熱茶,坐在龍椅上慢吞吞的喝著。
直到早朝結束,魏世峰氣哼哼的走出金鑾大殿,這場鬧劇,才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正準備回府的東方珞被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叫住腳步,說皇上讓他去御書房見駕。
東方珞有些不太情願,心裡還想著早點回去欺負他好不容易逮到的容小滿呢。
不過聖命難違,他到底還是乖乖去了御書房。
“知道朕叫你過來是什麼事麼?”
東方珞在請了安之後,就坐到屋裡的椅子上喝宮女端來的熱茶。
聽到對方開口詢問,就訕訕笑道:“難道不是為了魏世峰?”
“的確是為了魏世峰,不過不是他本人,而是與他今日在朝上說的那件事有關。”
“賀子昂?”
“別忘了洪荒帝匙現在還下落不明,如果當年的縱火案,真的是他監守自盜親自做的,那麼你覺得,我北嶽的鎮國之寶,有沒有可能在他的後嗣手中?”
“皇兄,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而且因為當年賀家的慘案,那個老東西也成了老百姓眼中的暴君,莫非你想步老東西的後塵,遭百姓謾罵和唾泣?”
“是否步老東西的後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那洪荒帝匙真的被人解開其中的奧秘,我北嶽很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大淵,所以……”
東方曜微不可聞的笑了一下,“朕決定將尋找賀家孤女的差事交給你去辦,稍後朕會擬旨派人去往你的府上,希望你能儘快幫朕把這個心頭隱患給解決了才是。”
聞言,東方珞臉色一變。
“皇兄,就算您心裡不痛快,也沒必要拿自己親兄弟開玩笑吧。”
東方曜眯起起,哼他一聲,“朕心裡怎麼不痛快了?”
東方珞不甘示弱的回哼他一聲:“自然是和不久前帶媳婦回京省親的二皇兄有關。”
兩個月前,東方赫,也就是南凌赫赫有名的大佞臣傅東離,帶著新娶的媳婦蘇墨柔回到京城,兩個皇兄私底下大吵了一架。
北嶽計劃多時,打算將南凌據為已有。
結果二皇兄為了南凌國的公主蘇墨柔,放棄奪江山的大業,將年僅八歲的南凌小太子扶上皇位。
這件事令大皇兄十分生氣,狠狠將二皇兄罵了一通。最後二皇兄在京城住了沒幾天,便帶著老婆直接回南凌欺負新登基的小皇帝去了。
按二皇兄的說法,天下的權勢是永遠爭不完的,在有限的時間裡能夠珍惜好眼前人,那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二皇兄離開之後,大皇兄的心情始終不太美妙。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竟成了大皇兄怒極之時的犧牲品,居然將三年前的案子搬出來要他負責審理調查。
東方珞很不情願。
東方曜卻冷笑道:“朕的心情是好是壞還輪不到你來評說,不過你口口聲聲將三年前賀家的案子視為慘案,你又何以見得賀子昂當年沒偷洪荒帝匙呢?”
“如此說來,皇兄是執意命我去尋找賀子昂留在世上的那個小孤女了?”
“不是尋找,是通輯!至少在事情大白於真相之前,朕無法否認賀子昂無罪。”
留在三王府奉命將三王爺的愛寵阿寶從熊貓變成雄獅的容小滿,在隔天下午就開始了這項艱難而又艱鉅的工作。
之所以會用艱難和艱鉅來形容,是因為阿寶非常不配合容小滿的工作。
這獅子非常小心眼又愛記仇,當初自己被容小滿用瞬間軟骨散迷暈的時候,它清清楚楚的記得罪魁禍首就是她。
雖然對於一隻獅子來說,記仇實在稱不上什麼君子之風。
可白獅阿寶從小是在三王爺身邊嬌生慣養長大的,脾氣自然也是效仿自家主子,囂張跋扈又刁蠻。
眼看著容小滿手裡拿著奇怪的東西就要靠近自己,阿寶怒髮衝冠,對著向自己走來的小丫頭髮出一聲震天的獅吼。
容小滿被他的血盆大口嚇得頭皮發炸,要不是府裡的人耳提面命的告訴她,這獅子正常情況下不會咬傷人,她還真是沒膽子接近於他。
“阿寶……”
見白獅對自己露出不友善的面孔,容小滿不由得奉上討好的笑容,試探的接近對方。
“哪,你別怕我,我對你沒有惡意的,上次的事其實就是個誤會,我要是早知道你就是三哥養的寶貝,打死我,我也不敢把你染成大熊貓呀,不過話又說回來……”
看著白獅此時滑稽的模樣,她拼命忍笑。
“我倒覺得此時的樣子非常適合你,雖然你的身材看上去真的很魁梧,不過你的脾氣卻和你主子沒任何差別,這是不是就是老話所說的物似主人形?”
那白獅蹲在地上,眯著眼看她。
容小滿又偷摸湊過去了幾分,“阿寶啊,我本是人很喜歡你現在的造型的,不過你家主人下了令,不把你恢復成獅子樣,就把我變成熊貓樣。”
“所以你就行行好,乖乖坐在那裡,正所謂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阿寶呼嚕了一聲,眼看著容小滿的小爪子又要接近自己,微微退後,又發出一聲震天的獅吼。
容小滿再一次被他的吼聲嚇到,她氣極敗壞的跺跺腳,不客氣的指向獅子的大腦袋。
“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別忘了你這兩隻黑眼圈是怎麼來的,當初要不是你一爪子踩扁了我的黑香大蜘蛛,我能把你染成大熊貓嗎?說來說去都是你爪欠,怪不得任何人。”
阿寶聽了她一頓訓斥,似乎覺得非常不滿,慢慢站起來,弓著身子,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容小滿嚇得連連退後幾步,“你……你不要靠過來哦,警告你,我手裡有很多種毒藥,你敢咬我,我就把你毒暈,然後剔光你的毛,剪掉你的爪子,挖出你的眼睛……”
“呵,你膽子可不小啊,居然敢以下犯上,連本王的獅子都敢欺負。”
這回沒等獅子發威,身後就傳來一道冷哼的嗓音。
容小滿嚇得小臉一白,回過頭,正好看到身穿官服的東方珞負著雙手,一臉危險的看著自己。
她急忙露出討好的笑容,樂不顛的迎上前去,“哎呀三哥你誤會了,其實我剛剛在和阿寶開玩笑,他可是您的心肝寶貝,我哪敢對他不敬呢?”
東方珞垂頭看著她虛與委蛇的模樣,邁著小方步走進來,“可是阿寶看上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有嗎?我怎麼就沒看出來?”
“你那蠢腦袋瓜子,連最基本的人情是非都搞不清楚,又怎麼可能會看得出來阿寶的情緒?”
慘遭被罵的容小滿覺得自己委屈,可她沒膽子和對方嗆聲,只能連聲點頭,上趕著陪笑,“是啊是啊,我就是個天生愚笨的,三哥您教訓得是。”
東方珞這氣,忍不住狠狠瞪她一眼,“既然你這沒腦子的玩意惹得阿寶不開心,還不快點上前給阿寶賠禮道歉。”
“哈啊?”
“怎麼?本王是這府裡的主子,阿寶是這府裡主子身邊的愛寵,按照身份來說,他也是這府裡的半個主子,你一個小奴才,惹得自家主子不開心,是不是該上去磕個頭,認個錯,再賠個不是?”
容小滿肺都要被他給氣炸了,明明就是個畜牲,居然讓她一個大活人給畜牲賠禮道歉。
她咬牙切齒的在心底腹誹,就是不敢當著東方珞的面說出半個不字。
在對方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她硬著頭皮,小心走到白獅面前,那獅子斜著眼睨她,表情非常傲慢。
容小滿大罵,這可惡的臭傢伙,如果他真是當年被她救下的那隻母獅的崽子,那他就真是太不可愛了。
心裡再怎麼不滿,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小心陪著笑,對白獅道:“阿寶少爺,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小孩子一般計較,把您染成大熊貓實在是我不明智的一項舉動,我發誓,只要您乖乖配合,我一定將阿寶少爺變成這世上最英俊最瀟灑的絕世大美獅的。”
說完,小身子微微一福,做恭敬狀。
不料系在腰間的那塊帕子竟不小心掉了下去。
那帕子的布料極輕薄,落在地上,輕飄飄的幾乎沒有重量,隨著空氣,慢慢飄到白獅的面前。
容小滿死盯著自己的帕子。
白獅也死盯著那塊帕子。
見他沒有動作,容小滿壯著膽子就去撿。
白獅見狀,輕輕抬起肉呼呼的大爪子,一巴掌踩到了帕子上。
容小滿見帕子的一角在他的爪子底下露出來,就彎下身去扯。
可那白獅卻像故意與她做對一樣,死踩著就是不肯撒爪。
容小滿不肯放鬆,用力向外扯。
白獅也不肯松爪,用力踩著。
就聽“滋啦”一聲,那薄如蟬翼的帕子,就這麼被生生扯成了兩瓣,容小滿也因為一時沒控制好力道,一個屁股墩坐到了地板上。
她拎著手裡的半塊帕子,哭喪著臉轉身去看東方珞,委委屈屈道:“三哥,這帕子是我親手繡的,用了好久了,可是就這麼讓阿寶給踩壞了。”
“撲哧!”
從頭到尾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東方珞實在隱忍不住,大笑出聲。
容小滿見他笑得如此開懷,不由自主道:“三哥,咱兩這次從見面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笑,我這塊帕子能博三哥一樂,壞得也值了。”
聞言,東方珞急忙斂住笑意,假裝繃著臉,“想用一塊帕子來博本王一笑,你想得倒美。”
“是是是,三哥您如此高貴的身份,我容小滿手裡的一塊廉價帕子怎麼有本事能博您一笑。要我說,三哥剛剛笑了,其實是阿寶少爺故意逗您開心呢,和我容小滿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能看到三哥這麼好看的笑容,那可全是借了阿寶的光才得此福份呢。”
聽她小嘴噼哩啪啦一陣白話,假意偽裝嚴厲的東方珞繃不住勁,再次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這丫頭就是有這個好本事,每次都能把他給氣個半死,每次又能把他逗個半死。
往日開心快樂的一幕幕重現心頭,本來還想再往死折騰她一通的東方珞,此時也失去了再欺負她的興致。
只要人還活著,那就比什麼都好。
走上前,將坐在地上的容小滿拎了起來,順手幫她拍拍屁股上的灰,訓孩子似的訓道:“這麼大的姑娘了,怎麼還是沒乾沒淨的隨便往地上坐,以前就是個髒丫頭,三年不見你,這壞習慣真是一點都沒改好。”
容小滿順勢起身,嘿嘿一樂,“這三年來沒三哥在耳邊教訓,以前養成的好習慣這不是都讓我給忘了嗎。”
他哼了一聲,“那本王以後可要對你嚴加管教了。”
“哎,三哥您瞧我哪不順眼,儘管教訓就是。”
東方珞見她如此乖巧老實,心底唯一那一點惡氣,也被她給逗得煙消雲散。
從袖子裡掏出一小盒香茶遞了過去,“這是我剛剛從宮裡向皇上要來的貢茶,據說這東西在西域一帶可以賣到天價,世間非常難求的寶貝,好像還有養生增壽的功能,你不是對藥材之類的東西有研究嗎,看看怎麼泡才好喝,一會泡完了,給本王送過來一起嚐嚐。”
容小滿聽了這話,忙不迭雙手接過那包茶葉,樂顛顛點點頭,“三哥您就等好吧,我這就去給您泡茶,稍後就來。”
見她扭搭著小身子撒著歡兒跑了,東方珞的心裡,也沒來由的溢出一陣幸福和滿足。
容小滿急三火四的闖進東方珞的寢房,扯著喉嚨高喊:“三哥,可了不得啦!”
兩扇大門被她推開後,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
咦?三哥呢?
容小滿東瞅瞅西瞧瞧,從裡到外翻了個遍,就是沒尋到東方珞的身影。
內室裡隱約傳出流水的聲音,她壯著膽子循著水聲向裡走,只見東方珞的寢室後面,居然建了一座十分奢華的溫泉池。
池子裡的水溫似乎很高,滿整個房間的溫度薰染得熱氣撲面。
而東方珞就泡在溫泉池裡閉目養神。
似乎聽到她的腳步聲,東方珞微微睜開眼眸,半睜著瞟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一個姑娘家,怎麼也不知羞,這麼冒然闖入男子洗澡的地方,就不怕汙了自己的清白?”
容小滿見她赤裸著上半身,無比悠閒的泡在清澈的池水中。
一頭墨髮披散開,飄在水面上。
東方珞的皮膚非常白晳,五官容貌原本就比正常人俊美突出,再加上出身高貴,自幼錦衣玉食的被供養到大,眉宇之間的神態自然給人一種超凡脫俗之感。
容小滿不由得吞吞口水,雙頰綻紅,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
“剛剛就聽你在外面沒規沒矩的大聲說話,你嚷什麼?什麼了不得了?”
經他一提醒,容小滿猛然回神,也顧不得男女之間授受不親,直奔池邊,將傍晚時東方珞交給她的那包西域名茶掏了出來。
“三哥,你說這茶是從宮裡拿出來的?”
東方珞瞅了一眼她手中的茶葉,不解的挑眉,“是啊,這是西域使者給我北嶽送來的貢品之一,皇兄特別喜歡喝這種口味的香茶,所以每年六、七月份,西域使者都會送上幾盒子過來孝敬皇兄。”
今日被皇兄叫到御書房議事時,無意中看到桌子上擺著兩盒子沒開封的貢茶,也不管皇兄樂不樂意,他順手就索來一盒拿回來自己品嚐。
“也就是說,三哥你也喝過這個茶了?”
“自然是喝過的,不然我怎麼知道它味道不錯。”
容小滿聞言,臉色不由得變得凝重幾分。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茶怎麼了?”
“不瞞三哥說,我懷疑這茶裡有毒。”
聽了這話,東方珞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小滿,你說話可要講求證據,這是宮裡的御用香茶,皇上這幾年可是天天都喝著的,若真的有毒,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況且皇上喝這茶的時間不短,若真的有毒,我怎麼沒見過他身體出現什麼異樣?”
“皇上以前飲的茶是否有毒我不知道,但是三哥拿回來的這盒肯定有問題,如果我沒聞錯,我懷疑這茶裡含有一味叫“奇香”的藥材。”
“奇香?那是什麼?”
“三哥有所不知,這奇香的名字雖然起得很好聽,卻是世間出了名的陰毒之物。之所以會說它陰毒,並非真的能置能於死地,而是服用後,會給人造成幻象,增近情慾。若長時間接觸,就會慢慢失去神志,受人控制,最後變成傀儡。”
說到這裡,她語氣一頓。
“不過僅憑這一小盒茶葉,倒並沒有那麼強的藥勁……”
沒等她說完,東方珞已經光著身子從池子裡站了起來。
容小滿看到他光潔溜溜的身子,臉色不由得更紅了幾分,急忙捂住眼睛,嬌吼道:“哎呀三哥,你突然從水裡站起來怎麼也不事先告訴我一聲?”
東方珞笑睨了她一眼,一邊穿衣裳一邊調侃道:“這世上有幸見到本王身子的人不多,你今日能飽此眼福,那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份,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抱怨。”
說話間,他已經將衣裳穿好,一把將容小滿捂在臉上的小手抓了下來,笑道:“別遮了,本王已經讓你看光了,這責你要是敢不負,看本王回來不剝了你的皮。”
不等容小滿回話,他急衝衝的向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在這裡候著,本王進宮,稍後就回來。”
說完,整個人就這麼直衝了出去。
容小滿臉頰仍舊火燒似的通紅,一顆小心臟也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
什麼叫這個責她要是敢不負,他就剝了她的皮?
剛剛又不是她故意看到他赤裸的全身的,而且說來說去,她才是那個可憐的受害者好不好。
心底正咕噥著,就見兩隻眼睛在她歷盡千辛萬苦之後,終於被染回原色的阿寶,晃著大屁股,扭搭扭搭從外面走了進來。
王府裡的人都知道阿寶雖然是隻白獅,卻很少會傷人性命。
起先府裡的小丫頭還會怕上幾怕,可相處得久了,這阿寶外表長得兇悍,卻是個色厲內荏的傢伙。
之前他之所以瞧容小滿不順眼,也是因為容小滿給他用的那瞬間軟骨散,對他造成了不良的印象。
但事後在容小滿的百般討好、細心侍候下,阿寶總算沒再給她臉色看。
當東方珞深夜從宮裡回來的時候,就見他的愛寵阿寶趴在他床邊的軟墊子上,晃著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獅子的懷裡,躺著睡得正香的容小滿。
小丫頭似乎睡得很沉,整張小臉都埋在阿寶的肚子上,一隻小手還摟著阿寶的大肥腰,看來在她睡著之前,這一人一獅應該相處得還不錯。
眼看著主人回來,阿寶的表情有些興奮,尾巴晃得更歡實了,想要起身,卻因為懷裡睡了個姑娘,猶猶豫豫著要不要把懷裡的姑娘甩一邊。
東方珞衝自家寶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阿寶果然乖乖沒敢動,繼續晃著尾巴,拿兩隻眼睛瞟著主人的動作。
東方珞走到獅子前彎下身,仔細一瞧,容小滿睡得一臉香噴噴,兩邊臉頰粉紅粉紅的,特別誘人討喜。
小嘴微微張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阿寶身上的毛髮潔白無瑕,襯得小滿一張粉嫩的臉頰更加紅潤可愛。
心頭溢出一股難言的憐惜,小心翼翼的將趴在獅子身上睡得正香的小人兒抱到懷裡。
換了姿勢的小滿無意識的咕噥一聲,微微睜開雙眸,有些搞不清狀況的揉了揉眼睛,軟軟喚道:“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