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富者有彌望之田,貧者無卓錐之地”。歷史上的宋仁宗並沒有那麼“仁”,很大一部分中下平民過得並不咋樣,只是富貴階層過得好吹捧宋仁宗而已。

看看宋仁宗對那些人“仁”


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電視劇《清平樂》,帶火了“宋仁宗”這麼個人物。在語文課本里,三蘇歐陽等“背誦天團”是主角,好像都比他們的主子皇帝出名。電視劇裡的宋仁宗在歷史上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也挺令人好奇。

各類講仁宗如何“仁”的故事層出不窮,總是為人津津樂道。寢宮的被子很久不換新的,顏色都從明黃洗到了暗黃。半夜想喝碗熱羊湯,怕起了壞頭每年多殺幾百只羊。為了屬下不被體罰,渴了好久也不喝杯水。善於納諫,不擅殺文人士大夫……

正如孔乙己不配姓趙一樣,在宋朝進不了特定系統,你也不配得到宋仁宗的“仁”。這些段子意味的小故事,似乎看不到“天下蒼生”的影子

孔子曰:“仁者愛人。”仁宗愛官員士大夫,愛身邊人,愛長得好看的女人,愛酒愛娛樂,愛不愛八百里外的平頭老百姓,似乎值得商榷。

仁宗好色享樂,並不節約


如果真認為仁宗勤儉節約,圖樣圖森破,吝小錢而費大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宋真宗朝,“侍史不過五百人,俸給止於千二十貫”。到宋仁宗朝“十倍增人已逾二三千,十倍添俸或至二十萬”。(《宋朝臣奏議》)。

孫甫說宋仁宗後宮之數“肉食者千餘人,又上有貴職,下有私身,當不啻數千人矣”。(續《資治通鑑長編》)雖然後來被三司指責後減了些,但與他老子比起來真是龐大無比了。

他的孫輩皇帝趙頊說仁宗時期:“宮中一私身之奉有及八十千者,嫁一公主至費七十萬緡,沈貴妃料錢月八百緡。”

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嘉祐六年(1061年),蘇轍寫道:“近歲以來,宮中貴姬至以千數,歌舞飲酒,優笑無度,坐朝不聞諮謨,便殿無所顧問。…… 陛下無謂好色於內,不害外事也。今海內窮困,生民愁苦,而宮中好賜不為限極,所欲則給,不問有無。司會不敢爭,大臣不敢諫,執契持敕,迅若兵火。國家內有養士、養兵之費,外有契丹、西夏之奉,陛下又自為一阱以耗其遺餘,臣恐陛下以此得謗,而民心不歸也。”

再看看當時小老百姓的收入。城裡打工的工匠,大概是現在的藍領白領吧,根據丁學姣碩士論文《宋代手工業者生計研究》的統計,大部分工匠的日收入為50文。宋朝的一緡大概七八百文錢,嗯,即使整個月沒有雙休,月收入2緡,大約是八百緡的四百分之一。而沈貴妃的只是料錢,還不算糧食、肉魚、錦緞之類的實物。

內有冗官冗兵冗費,人們過得很慘淡,還要給契丹、西夏送錢,仁宗自己好色縱慾盡搞享樂主義,好像不太地道啊。

仁宗盛世,農民起義不斷


“冗官冗兵冗費”是北宋的常態,為了應付開支,北宋政府便不斷加重賦稅。

北宋建國之初,便採取“不抑兼併”的政策,結果土地兼併日益嚴重。農民是封建時代國家的賦稅主體,宋代百姓分成主戶和客戶,根據《宋史·食貨志》記載,宋代賦稅收入有五種:公田之賦、民田之賦、城郭之賦、丁口之賦和雜變之賦川。

而土地兼併的發展,使得大量土地集中在少數大官僚大地主階級手中,“官知其為賦之多少,而不知其為地之幾何也”。有錢有產的各種名目偷稅漏稅,小老百姓只能安安穩穩地被剝削,“富者地日以益,而賦不加多,貧者地日以削,而賦不加少”。

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賦役不均的情況日益嚴重,加之天災邊患頻仍。常規徵收的“二稅”之外,還巧立名目發明了“折色”與“和糴”,變著法剝削。

曾任三司使的包拯統計:“臣謹按景德中天下財賦等歲入四千七百二十一萬一千匹、貫、石、兩。”而嘉祐年間(1056—l064)平均歲入合計一萬一百九十萬七千七百六十四匹、貫、石、兩。土地、人口明顯增加,而剝削老百姓的財政收入卻比四十多年前景德年間增加了兩倍多。

歐陽修在《原弊》中寫道:“一歲之耕供公僅足,而民食不過數月。甚者,場功甫畢,簸糠麩而食秕稗,或採橡實、畜菜根以延冬春。不幸一水旱,則相枕為餓殍。此甚可嘆也!”

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看看,農民的生活有多悲慘,交了賦稅沒多少餘糧,遇見水旱災害可是要全家餓死的。宋仁宗,於苛捐雜稅搞得家破人亡的農民破產者,好像也不見得有多“仁”。

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宰相樞密使,每月俸錢財三百千,每年春冬服裝綾二十匹、絹三十匹、棉百匹,每月祿米一百石。高級官員的僕人,也由國家開支生活費。

蘇軾被貶值了那麼多地方,東坡肉,東坡肘子,遊山玩水,別墅一堆,這些錢財哪裡來的,還不是農民成了接盤俠。皇室、官員的優厚生活,都加重了對農民的剝削,社會矛盾激化,背誦並默寫天團來了的同時,一大波農民農民起義、譁變也來了。當然,中下平民的悲慘,對於嚮往“詩”與“美好生活”的精緻中產,顯得如此不起眼。

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續資治通鑑長編》載:1059年“正月自去年雨雪不止,民飢寒,死道路甚觽。詔遣官分行京城,視孤窮老病者,人賜百錢,小兒五十。”孤窮老病者的救濟金,只是宰相一日薪資的百分之一或二百分之一。現實也在重複歷史,懸殊的貧富,富貴多奢侈,一般窮人都想象不到。

被子不換新,不捨得喝羊湯,宋仁宗雖有些小仁小義,不過軟弱平庸,好色荒政,既沒有徹底改變“冗官冗兵冗費”的局面,農民境遇更困苦起義不斷,存小仁而失大義,“仁”個錘子。

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在他統治時期,爆發了一連串的農民起義,規模比較大的便有王倫領導的沂州起義,張海、郭邈山領導的京西、陝南農民起義,光化軍紹興起義,湖南瑤族人民起義,貝州王則農民起義,此外還有一大堆。河朔一帶,“盜賊大起,百十為群”,小股農民起義不斷髮生。

這些都是有歷史確切記載的,即使這些起義沒聽說過,《水滸傳》中的水泊梁山總知道吧。在古代造反可是屬於十惡不赦的大罪,要看腦袋的,要不是賦稅逼得過不下去才沒人閒得搞這種勾當呢呢。

背誦天團裡的歐陽修便指出,農民起義“一年多如一年,一火強過一火”,全國各地都有爆發,見於史書文獻記載的便有三四十次之多。正是在連續的農民起義打擊下,才出現了范仲淹的改革,推行“慶曆新政”。當然,觸碰某人人的利益,以失敗而告終了。

穿越到宋朝也要有個富貴身份才過得好


為什麼仁宗獲得這麼名聲這麼好。對大臣們軟弱較少掣肘,所以受到了士大夫們的“欣賞”,士大夫們為此大唱讚歌。即使是“勢官富姓佔田無限,兼併冒偽習以為俗,重禁莫能止焉”以至於“富者有彌望之田,貧者無卓錐之地”。

歷史由文人士大夫書寫的,文人士大夫的黃金時代,或許按他們的標準最喜歡這款皇帝,一個圈子裡的誇誇群,如此而已。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官員士大夫自己的日子過好了,老百姓的悲慘就那麼無足輕重了。高唱讚歌,仍然認為:“四十二年於茲,可謂海內大治矣。竊跡羲黃之前,敻乎莫索其詳。自《詩》《書》之載,未有如茲之盛者也。”

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文彥博講得比較實在了:“為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也。”大宋的繁華與天團,屬於士大夫的,平頭老百姓照樣一樣過得很慘淡。

有本書好像是《我們為什麼愛宋朝》。哈哈,你看,你又被代表了,“我們”愛宋朝愛的都是什麼東西呢?翻了翻這本書的目錄,清明上河圖、宋詞、茶道、宋瓷、書法、宋畫、名物、雅集,你看這些發達的文娛藝術,有哪些是種地做工的小老百姓搞得起的,多少有點“娛樂至死”的味道。

歷史不是《清平樂》,真實的宋仁宗根本沒有那麼“仁”


呵呵,好像穿越到宋朝就能成為士大夫,就能享受大宋繁華似的。土地兼併嚴重,內亂外患不止,沒準穿越到河北農村租大地主的幾畝薄田,時不時被遼、金外族欺凌,再被仁愛的趙禎搞一堆名目繁多的雜役賦稅,怎一個慘字了得。

看來,“我們”也不是我們啊。


參考閱讀:

(元)脫脫等《宋史》

(宋)歐陽修《歐陽文忠公集》奏議

(宋)包拯《包孝肅奏議集》

(清)畢沅《續資治通鑑》

趙繼顏《北宋仁宗時期的農民起義》,《山東師範大學學報》

王曉薇《宋仁宗朝緩解財政危機的失敗》,《河北學刊》2001年第5期

黃純豔《宋代財政史》,雲南大學出版社,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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