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匯的經典歌舞電影很多。
《芝加哥》、《紅磨坊》、《雨中曲》、《歌劇魅影》······
當然，也包括今天這部早期的歌舞片——
《歌廳》
它是1973年奧斯卡最大贏家。
摘得包括最佳導演在內的八項大獎。
連同年入圍影片《教父》在它面前，都得低下頭。
但是論火的程度，《歌廳》確實比不上《教父》。
畢竟對於觀眾來說，歌舞片偏小眾、陌生。
本片講述了一個在納粹意識形態下的末世愛情故事。
背景設置在20世紀30年代的德國柏林。
那時納粹爆發之前，柏林還是一個非常繁華的城市，許多人來到這追逐夢想。
男主布萊恩便是其中一員。
布萊恩是典型的英國紳士，
禮貌、話少，溫柔，名校畢業。
懷著興奮的心情，他準備在柏林展開一番新天地。
可惜，事與願違，他只能靠教授英語為生。
而女主莎莉則截然不同。
她是一家歌舞俱樂部的臺柱子，
放浪，妖嬈，又帶有些性感的純真。
但她雖然妖豔，靠展示身體和歌喉為生，骨子裡卻是個善良的人。
她的夢想是告別歌廳，成為一名女演員。
為此，遇見有地位的人，她都會主動去迎合他們。
哪怕出賣自己的身體，也在所不惜。
遇到布萊恩後，兩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她帶著布萊恩結交朋友，
在橋下聽火車飛馳，和他無話不談。
然後，她墜入了愛河，但對方卻如石頭一樣不為所動。
在一番主動攻略都宣告失敗後，莎莉終於忍不住，直接吻了上去。
然而，還是失敗。
因為他個說不出口的秘密——
他是雙性戀（偏gay）。
他曾經交過三個女友，但沒人真的得到過他的心。
為什麼？
因為他對女人沒感覺。
所以，即使莎莉怎麼挑逗他，他都無動於衷。
面對莎莉的質疑，他每次都以“曾經的性經驗太糟糕” 來搪塞。
但不知情的莎莉，還是傻乎乎的愛上了布萊恩。
於是，在一個夜晚，兩人終究發生了關係。
一切看上去也似乎是美好的，只是他們的感情卻是搖搖欲墜。
一個意外可能就會壓垮他們的感情。
莎莉奉行享樂主義，她堅持“即便因酗酒和嗑藥致死也在所不惜”的生活信念；
而布萊恩卻以每天靠教人英語賺 3 馬克為生，
最讓他最快樂的不過是呆在劍橋一間小屋子裡專心讀書。
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兩種不同的性取向，註定兩人的分離結局。
沒過多久，在歌舞廳，莎莉遇到了一位男爵。
然後，她的明星夢又被激發了。
她以為傍上男爵，將會助力她實現明星夢。
但殊不知等待她的依然是來自男人的玩弄。
她愛著布萊恩，甚至為了他甘願陪睡男爵，可惜他卻不愛她。
她獻身於男爵，但男爵只想享受肉慾，從未想過幫她實現夢想。
但神奇的是，三人最開始雖各自帶著私心，後來居然走到了一起，併產生了一種奇怪又自然的關係。
她和布萊恩睡覺的時候，男爵在一旁坐著；
她和男爵跳舞的時候，布萊恩在一旁看著。
這是兩個雙性戀和一個異性戀發生的三角戀故事。
發生在1973 年。
這樣陰暗傷感且具有現實主義色彩的悲劇故事，在半個世紀前的歌舞片中算得上獨樹一幟。
但與故事的反類型相比，片中歌舞場面也比之傳統有了一定程度的叛逆。
一般的歌舞片中都將歌舞與劇情融合。
一首歌，代表劇情轉折。
一支舞，交代主角心境變化。
但在《歌廳》一片中，歌舞和劇情互相推進。
電影以一種“雙線交叉” 的方式敘述著歌廳的歌舞表演和生活。
影片中所有的歌舞場景大致可以分為兩類：
一是對主線故事的輔助，二是對政局變化的暗示。
影片前半段多展現明線，影片的後半段則更多表現暗線。
如莎莉的出場舞蹈《Mein Herr》，主要體現出歌女無奈的生存現狀和戀愛的不可能性；
遇到男爵後，她的感情出現波動。
在事業和愛情面前，她陷入兩難境地。
最終，用一曲《Money Money》表明自己的選擇：老孃就是拜金。
一曲《Two Ladies》展現的3P色情舞蹈，則暗指她同時和布萊恩和男爵發生了性關係。
送走布萊恩後，她高歌一曲《Cabaret》，用“最快樂的屍體”歌詞表明自己就算是歌女，也要昂首挺胸、保有尊嚴和體面。
如果說，明線的感情部分，在《歌廳》中的劇情都有交代。
那麼，對於暗線的暗示，在歌舞外的劇情發展中則幾乎不提，只能在舞臺上窺其一二。
例如，開頭和結尾的《Willkommen》，雖都是唱著歡迎人們來到歌廳醉生夢死忘卻煩惱，但政局已經截然不同；
《Tomorrow Belongs to Me》呈現的則是一場暗示了納粹勢力滲透柏林周邊鄉鎮的齊聲高歌；
本片導演鮑勃·福斯是百老匯著名導演。
頗有才華、想象力和創新能力。
《歌廳》中他還原了一幅末日浮世繪場景。
他把故事從花團錦簇的上流社會搬到了藏汙納垢的聲色場所。
1979年他導演的另一部歌舞片《爵士春秋》同樣以反類型和獨特的風格拿到金棕櫚獎。
2003年的《芝加哥》他也參與了編劇和排演等工作。
從《歌廳》到《芝加哥》，鮑勃·福斯執著於突破場景限制。
不管是風月場所還是女子監獄，都可進行歌舞表演。
在他的作品中，他不造夢，他粉碎夢，歌舞越歡騰，現實越殘酷。
《歌廳》中莎莉懷了布萊恩的孩子，卻選擇打掉它。
她告訴布萊恩：我要做明星，我不可以挺著肚子做電影明星。
布萊恩質問她：為什麼？我都願意放棄一切，和你相守相依，為什麼最後你還是這樣的選擇？
因為莎莉知道，他不會真正愛上她。
當歷經一切的莎莉最終迴歸孑然一身，
她卻只能擦掉眼淚，
擠出一個燦爛笑容繼續賣力表演，
大聲高歌著“快來歌廳吧，老朋友，這裡沒有煩惱”。
在《歌廳》的世界裡，有雙性戀、同性戀，有為名賣身的歌女，有追逐錢財的小白臉，有蕩婦，有文化人·····
他們都卑微的活著，卻活的一個比一個可笑。
在這裡出現的每一個人拋開家庭背景，都是那麼可悲可嘆。
也許這就是最真實花花世界和名利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