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妻子昏迷一月終於甦醒,我卻被人攔在病房外:她不是你妻子

故事:妻子昏迷一月終於甦醒,我卻被人攔在病房外:她不是你妻子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十個包子

1

刺目,異常的刺目,白色的燈光像是匕首一樣刺入眼睛,梁良不得已地閉上了眼睛。

巨響,雷鳴般巨響,強烈的衝擊力把梁良的身子擠壓到一個怪異的姿勢,他甚至聽得見骨頭的碎裂聲,那是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而來的絕望感。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來,梁良下意識地看向了副駕駛,那裡坐著的女人已經昏迷不醒,鮮紅的血染紅了整個臉蛋,嘀嗒嘀嗒地落在白色的長裙上。

“夏思!”

梁良發出尖叫,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他眯著眼睛尋找手機,直到微弱的光從床上的某個地方亮了起來。

是凌晨3點,四周安靜得很,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像是在黑暗中喘息的野獸,隨後,喘氣聲變得安靜下去,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傳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哭了。

2

黑色的西裝讓梁良很滿意,他特意在鏡子前左右轉了一圈,梁良想得很周到,就穿著夏思送的這套西服,來迎接她出院。

街上的行人不多,梁良走得很歡快,也許是即將看到夏思甦醒的模樣,他又加快了速度,路過鮮花店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這花怎麼賣?”梁良拿起一速白色的康乃馨。

“客人,您買花是幹什麼呢?我可以給您推薦,去約會可以買玫瑰,去探望病人可以買水仙花,康乃馨是送給媽媽的。”一個扎著馬尾的店員說道。

“就這個。”梁良露出一個微笑,“她喜歡這個。”

於是梁良拿了一束康乃馨走在街上,當他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腦袋突然痛了起來,他不得已伏在附近的欄杆上,一些畫面不斷地閃過,每一個都帶著鋒利的邊角,狠狠地劃破大腦。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地方,一個月前的晚上,一輛失控的白色的別克撞上了正在等紅燈的梁良的車,他不知為何受了輕傷,但是副駕駛的年輕的妻子,夏思卻昏迷不醒,一直躺在醫院。

肇事者已經被判刑,酒駕,但梁良一直想衝上去狠狠地打他一頓,打到他跟夏思一樣昏迷不醒,才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的憤怒。

夏思被鮮血染紅的臉扭曲著出現在梁良的腦袋裡,他喘著粗氣,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懼的東西。

“先生?”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

“先生!”它逐漸變得大聲了起來。

“你沒事吧?”梁良恢復了正常,一個女學生正拍他的肩膀,他一直伏在欄杆上顫抖,的確引起了一些好心人的注意。

“我沒事……”梁良摸了摸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他有些踉蹌地離開。

“喂!”那個女學生叫住了他,梁良不解地回頭,“你的花,沒拿。”

梁良匆匆道謝離開。

醫院常有的消毒水味兒讓他有點不適應,不過一想到今天是夏思醒過來的日子,他就立馬不在意了。輕車熟路地上了二樓,遇到了夏思的主治醫師,正在從樓上下來。

“王醫生,你好啊!”梁良開心地跟他打招呼,正要提前問問他夏思怎麼樣了的時候,王醫生卻匆匆地下樓,甚至沒有回一句你好。

梁良感慨醫生真是忙碌的職業,一邊邁著步子到了二樓,夏思的病房是單人間,他正想著應該跟醒過來的夏思說點什麼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一個護士。

“抱歉抱歉。”梁良趕緊道歉,抬頭看的時候,發現是夏思的護士,“誒,李護士,是你呀,夏思她怎麼樣,醒過來了嗎?”

“呃……”李護士的眼神躲閃,並沒有回答梁良,“我還有事,先走了。”

“奇怪。”梁良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納悶兒地到了夏思的病房,卻發現裡面的床位是空的,窗臺邊站了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長髮紮了起來,最大的特點是右眼下面有一顆淚痣。

“你是誰?”梁良看了一眼病房號,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夏思呢?”

“梁良先生,你好,我是負責對接的,你可以叫我伊芙。”女人轉過身來,“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夏思呢?”梁良重複了一次問題。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問題。”伊芙開口,“夏思女士已經被帶走進行研究。”

妻子昏迷期間在病房失蹤,詢問護士她卻神情閃躲,惹我疑心。

“研究?”梁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提起伊芙的衣領,“你是誰?夏思到底在哪兒?再不說,我就報警了!”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跟警方通報過了,這是文件。”伊芙沒有半點生氣,從文件夾裡拿出一張文件,繼續說道:“夏思小姐的確醒了過來,但是醒過來的她,並不是她。”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但是我告訴你,夏思是我的妻子,她不是你們的什麼研究對象。”梁良終於忍不住大聲叫道,“趕緊把她放出來!她出了車禍才醒,身體很虛弱!”

“梁良先生,這正是我留下來與你做對接的理由。”伊芙說道,“你的妻子,不,你醒過來的妻子,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她被神墜了。”妻子昏迷一月終於甦醒,我卻被人攔在病房外:她不是你妻子。

3

“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有時候到了某個地方,就會有一種熟悉感,明明是第一次來,卻好像早就來過一樣?”伊芙看著對面的梁良,問道。

這地方燈光有些灰暗,是警局的審訊室,數十分鐘前,梁良沒有聽伊芙的話,選擇了動手毆打帶走他妻子的人之一——伊芙,而被警方送進了警局,以尋釁滋事暫時關押。

梁良沒有說話,他盯著面前這個女人,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也算神墜的一種,只不過很常見,對人沒什麼影響。”伊芙沒管被銬上的梁良有沒有聽,繼續說道:“你的妻子,夏思,26歲,教師,3月11日晚11點於十字路口被酒駕人員相撞發生車禍昏迷。”

“閉嘴。”梁良道,他不想再回憶起一次當時的場景,那是對他最大的折磨,很多次他都在想,為什麼不是自己?不是自己代替夏思?

“被神墜的人不止你妻子一個,他們受到的痛苦也並不比你少。”伊芙道,“你知道你妻子今天應該會醒過來,這是醫生告訴你的,但是你知道你妻子醒過來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梁良抬頭,這是他想要知道的動作。

“她說了一段任何語言都對不上號的話,在場的人第一感覺就是,那不是人類可以說出的語言。”伊芙道,“醫生聯繫了我們,於是你妻子才會被帶走,她沒有神經疾病,醒過來的她,已經不是你妻子的意識了。”

“這不可能。”梁良說,“你們放了夏思,她沒有犯法,你們無權不讓她回家,她膽子小……沒有我在她身邊,她會害怕。”

“算我求你們了……”梁良的語氣軟了下去,也許是知道繼續強硬下去沒有結果,“她是我妻子,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我,她躺了一個月才醒過來,你們不能這樣。”

“是別的意識進入到了人類的大腦,類似於小說中的奪舍,也就是說,你妻子的意識,永遠不可能醒過來。”伊芙道,“醒醒吧,夏思這個意識,已經死了,現在醒過來的,是我們不知道的某種生命體的意識,它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夏思。”

“你胡說!”梁良憤怒地說道,“夏思明明今天就可以醒過來的!是醫生告訴我的!你不是醫生!我要報警,我要告你們,你們囚禁合法公民!”

“我不會追究你想要攻擊我的舉動,等下你就可以回去了,好好地冷靜一下,等你能夠好好對話的時候,就打我的電話吧。”伊芙遞給梁良一張名片,白色的,簡潔明瞭。

審訊室變得只剩下梁良一個,從伊芙關上門的時候。

大概一個多小時,他被警察解開手銬,口頭教育了之後,放了出去。

也許是沮喪的原因,梁良一點胃口也沒有,回到家用冰箱裡的麵包應付一下,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躺在沙發上,電視是下意識地打開的,五顏六色的光在梁良臉上不斷變換著,像是戴上了某種奇特的面具。

他覺得自己足夠冷靜了,於是拿起伊芙的名片,可每次拿起手機的時候,又想起夏思沾滿鮮血的臉,他又失去了冷靜。如此循環往復,一直到窗戶不透進白光,外面黑了下來。

自己的妻子昏迷了一個月,好不容易醒過來,還沒見上一面,還沒說上一句話,就被什麼組織帶走,說什麼醒過來的妻子已經不是妻子,這種荒誕的事他怎麼可能輕易地接受。

梁良覺得夏思只是被撞到了頭部,可能會有一些不正常,會說一些奇怪的話,但即使如此,伊芙他們也不能把她帶走,而且他也絕不會拋棄夏思,哪怕要用下半輩子來照顧她,他相信自己絕對會做到。

電視機的音量已經調到最低,梁良除了上廁所,已經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躺了有一段時間了,如果不是他起伏的胸口,估計跟屍體沒什麼兩樣。

特意買的康乃馨隨意地放在桌子上,已經有一朵開始泛黃。

梁良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睡去,任憑電視機的光胡亂地照在他的臉上,電視機放著毫無營養的廣告,像極了頹廢男人的臥房。

午夜的時候他被一陣渴意弄醒,嘴巴幹得不行,喉嚨像是在滾燙的沙子裡游泳,他不得不起身去找水喝,卻在路過客廳的時候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家裡是防盜鐵門,梁良第一個反應是外面有賊,他顧不上乾渴的喉嚨,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窸窸窣窣的聲音斷斷續續,就好像在用不對的鑰匙強行打開門鎖一樣,梁良深呼吸一口氣,扭開了門。

“幹什麼!”門外面果然有一個黑影,梁良大喝一聲,樓道的聲控燈亮了起來,把那個黑影照得原形畢露,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長頭髮女人。

梁良高舉的菜刀放了下去,整個人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是夏思,是他的妻子。

“思思?”梁良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夏思身上的白衣服更像是病號服,她的頭髮因為奔跑有些凌亂,此刻正好奇地盯著自己。

梁良腦海中快速閃過夏思鮮血淋漓的臉龐,他快速地搖頭,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夏思。

“回來就好,他們沒怎麼你吧?”梁良關切地問,但是夏思並沒有說話,而是好奇地走進房子,她的目光全落在開著的電視上,端正地坐在電視對面的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它。

失憶。

梁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他從飲水機接了杯水過去,“思思,渴了吧,喝口水。”

後者好奇地接過水杯,又抬起頭用那雙梁良躲不開的眸子看著梁良,像是不明白用意,微微地側頭。

“水,喝的。”梁良比劃一下,發現夏思的失憶症已經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地步,於是乾脆親自示範,拿起水杯咕嚕地喝了一口,做出一個暢爽的表情,然後遞給她,“吶,喝的。”

就在此時,急促的鈴聲響起,夏思好像受到了強烈的驚嚇,雙手抱頭蜷縮在沙發上,驚恐地看著梁良,準確來說,應該是看著他手裡的手機。

“別怕,電話,是電話。”梁良趕緊安撫,同時快速地跑到陽臺,來電是一個未知號碼,現在已經是午夜,推銷的也該下班了,他好奇地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伊芙。

“是梁良嗎?”

“啊……是,我在睡覺呢。”梁良說道。

“阿爾法逃跑了,它有沒有回家?如果發現它請立即告訴我。”伊芙的語氣焦急,“它很危險!”

“夏思……跑了?”梁良做出驚訝的語氣,“我告訴你,要是夏思出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十分鐘後我會到你家。”伊芙說道,“再次重申,阿爾法已經不是你的妻子夏思了,它是佔據了夏思昏迷肉體的意識,它現在很危險。”

“再見,我要睡了。”梁良掛了電話,扭頭去看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夏思,心中突然軟了下去,他想起了婚禮那天,夏思穿著白色的婚紗,像是一隻可愛的貓,也是這樣縮成一團,只不過是在他的懷裡。

還有十分鐘,不能逃跑,這樣反而欲蓋彌彰不打自招,只能將夏思藏在家裡某處,然後自己應付過去,才能保護夏思。

“這裡,要安靜。”梁良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夏思依舊好奇地盯著他看,還想伸手觸摸梁良的手指。但是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他趕緊關上衣櫃的門,把頭髮揉得亂糟糟,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打著哈欠去開門。

門外面是風塵僕僕的伊芙,依舊是那套職業裝,也不打招呼,就直接進來了。

“喂!好歹有一點禮貌行嗎?”梁良叫住了四處翻找的伊芙,“你大半夜來我家,就是這樣做客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伊芙停止翻找,直接走到梁良面前,兩人距離不過五釐米,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兒,淡淡的玫瑰花香,還有一些洗髮水的味道,“,它不是你的妻子,你要是執迷不悟,會害了你,害了別人。”

“又不是我放走夏思的。”梁良沒有後退,“不管夏思變成什麼樣,她永遠都是我的妻子。”

“這是阿爾法目前的危害。”伊芙從手機裡調出一些照片,裡面有一些小白鼠,掉毛嚴重,而且奄奄一息。

“我不知道,夏思沒有來過我這兒。”梁良把手機還給了伊芙,“你還是去別處找找吧,我要睡覺了。”

“打擾了。”伊芙難得地沒有繼續糾纏,拿過手機就出門了。

梁良深吸一口氣,像是蒸了個桑拿,原地站了一會兒,他趕緊跑回臥室,把衣櫃打開,裡面的夏思已經縮在衣服上面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輻射,他又不自覺地回憶起他和夏思的過去,也是某個夜裡,他因為渴意而醒,發現身邊的夏思睡姿很像嬰兒,蜷縮在一起,有微微的鼻息,他起床的時候驚醒了夏思,後者翻了個身,抱住了他。

後來他無意中得知,喜歡蜷縮在一起睡覺的,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行為,從此之後梁良就抱著夏思睡覺,哪怕經常胳膊被枕得發麻。

他把夏思抱上床,自己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躺在沙發上看著無聲的電視。

他怕伊芙又突然殺個回馬槍,決定今晚在沙發上守一夜。

他不喜歡熬夜,但如果是為了夏思,那就是有意義的。

4

梁良被太陽驚醒,窗簾沒拉,明亮的陽光射了進來,他半個身子被照得亮堂堂,像是對比度調到最高的相片。

他第一時間是找夏思,她已經從床上醒來,正跪坐在上面,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張傳單,那是中心百貨的傳單,在還沒有發生車禍之前,夏思最喜歡去那裡購物,每次都會拿回來幾張傳單。

“你記得它?”梁良欣喜地過去,“這是你最愛去的商場。”

“……”夏思好奇地抬頭看著梁良,像是一個不懂世事的姑娘。

他記得這種眼神,夏思特有的,激起他無盡保護慾望的眼神。

“我們去中心百貨,去那兒。”梁良拿著傳單,“我就說啊,你只是失憶了,我會帶你找回記憶的,我們馬上就會回到從前的。”

中心百貨在城中心的位置,是一個很高大的百貨市場,服裝區娛樂區應有盡有,梁良給夏思換了一件白色的碎花裙子,那是她最喜歡的一件。

從地下停車庫出來,梁良一直拉著夏思的手,後者好奇地看著四周,並且對汽車中的屏幕十分感興趣,不過倒是挺乖,沒有亂跑,也沒有掙脫梁良的手。

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起,昨晚他打了備註,是伊芙的,思考一下,他決定接通。

“喂?梁良先生嗎?”伊芙道,“你不用開口,接下來聽我說。”

“上級已經認定阿爾法是屬於極度危險的個體,它自身散發的輻射會對人民群眾造成極大的危害,如果12小時內不將它找到,就會下達擊斃命令。如果你有它的消息,我希望你及時跟我彙報,如果你希望你妻子的身體完好無損的話。”

“你們沒有權力擊斃別人!”梁良聽得一身冷汗,急促地說道,“夏思不是什麼阿爾法,不是什麼外星人,她是我的妻子!她只是失憶了。”

“確定信號區域。”那邊突然傳來一個男聲,“在中心百貨附近。”

“立刻行動!”緊接著,又是另一個男聲。

“伊芙!你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梁良心中突然強烈地不安。

“沒什麼,今天突襲了你的房子,裡面沒有人,我們在你臥室的衣櫃和床上發現了大量的輻射殘留。”伊芙道。

“昨晚你騙了我,也錯過了拯救阿爾法的機會,現在距離阿爾法逃跑已經有12小時,他們通過電話定位已經確定你的位置,接下來的事態,已經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夏思不是你們口中的外星人附身!我再說一遍,她只是失憶了!”梁良的激動情緒驚動了停車場的保安,他趕緊拉著夏思離開,朝著商場裡面走去,那裡麵人多,他確信那些人不會亂來。

“失憶的人會失去對日常生活中的物品的認知?失憶的人會失去自己的語言?失憶的人會產生危險的輻射?”伊芙一連三個反問。

“神墜現象不止你妻子一個人,我們見過太多因為神墜而產生的悲劇了。這麼多里面,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沒有一個案例是找回自我意識的。”

“他們都是被佔據了肉體,他們的意識早已經不是原本的了,那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意識近些年越來越多,梁良先生,阿爾法已經不是你的妻子夏思了,接受現實吧,它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去你的!”梁良呸了一聲,將手機裡的電話卡拔了出來折斷,扔進了垃圾桶裡。

一股尿意突如其來,這讓梁良十分尷尬,他又不能將夏思帶進廁所。

“你在這裡……等著。”梁良邊說邊做動作,試圖讓夏思明白,“我去那邊……廁所……馬上回來,明白……?”

夏思抬著頭,依舊好奇地看著他。

“糟了,憋不住了。”梁良趕緊跑進廁所,等到解決完生理需求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在玻璃欄杆處的夏思不見了。

他環顧四周,到處都是行走的人們,根本找不到夏思的人影,他只好把希望寄託於隔壁服裝店的店員。

“你好,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差不多我肩膀高,長髮,穿著白色的碎花裙子?”梁良做著手勢。

“啊,您說的是那位漂亮的小姐吧,她好像往美食區那邊去了。”售貨員小姐有禮貌地說。

“謝謝謝謝。”梁良吞嚥一口口水,馬不停蹄地朝著美食區跑去,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嘴裡口乾舌燥,而且耐力大不如前,稍微跑跑就氣喘吁吁。

“不客氣,先生。”售貨員小姐微笑著揮手。

梁良終於在美食區的一處攤位前發現了夏思,他急忙走過去。

“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梁良有些生氣,但是看到夏思那雙不解的眸子,又一點也氣不出來了。

“你想起了什麼嗎?”梁良溫柔地詢問夏思,後者沒有理他,而是專心致志地盯著攤位里老板正在煎的雞蛋餅。

“你想吃這個嗎?”梁良問道,但是夏思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聽不懂梁良的話一樣。

“老闆,來一個。”梁良道。

“好嘞,打包還是在這裡吃?”老闆熱情地說,“這姑娘都看很久了,我正打算送她一個呢。”

“就在這裡……”梁良掏錢的時候,突然看見樓下有幾個穿黑衣服的人走了進來,他們行色匆匆,帶著對講機,活脫脫像是特工,他突然想起伊芙電話裡的男聲,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打包,老闆,麻煩快一點。”

“好嘞。”老闆道,“給你,姑娘,我這雞蛋灌餅,可是一絕,你試試,保準好吃。”

夏思好奇地接過,就被梁良拉著離開了,“這裡太危險了,他們肯定是來抓你……不,是來擊斃你的,我們要趕緊離開。”

夏思才沒有聽梁良說的話,她的注意力全在冒著熱氣的雞蛋灌餅上面,一邊被拉著離開,一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小嘴巴不停地咀嚼,就像是第一次見雞蛋灌餅一樣,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緊接著又咬了幾口,直到小嘴附近全是油,像是一隻吃栗子的松鼠。

“咕吶。”夏思突然發出了聲音,梁良愣了一下,回頭去看,夏思正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盯著手裡的雞蛋灌餅。

“咕吶?”梁良重複了一下,夏思立馬就有了反應,盯著他看,“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詢問終究是無果的,那群黑衣人正在朝二樓走來。

梁良帶著夏思進了電梯,摁下負二樓,準備去停車場。開車離開,幸好停車場的出口沒有人攔著,梁良對夏思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開車離開,但是在出口處出了點問題,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開始盤查出去的車輛。

眼見就快到自己了,梁良狠下心來,速度不減反增,“嗖”地一下開了出去,很快的,幾輛帶著警笛的車就追了上來。

梁良朝著郊區開,那兒的車流量少,至少不會被卡住不動。

梁良的車飛快地行駛在路上,緊張的氣氛讓他口乾舌燥,突然他感覺嘴裡有一股甜味兒,正不斷地往外湧出,他好奇地摸了摸嘴角,有溫度,一股鐵鏽味兒直竄鼻子,是血,他的嘴裡正流著血。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他四下摸索,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是伊芙打過來的。

“喂?快停車,你已經被輻射嚴重影響,再不去醫院,你會沒命的。”

“再說一次,她是我妻子夏思……不是你們口中的外星人……”梁良說話的時候感覺有一股虛脫感,像是被什麼奪取了力量,口中的甜味兒越來越重,眼前也越來越黑。

“你會死的。”伊芙說道。

“人都會死的。”梁良用盡了力氣,方向盤變得無比沉重,他感覺外面像是天黑了一樣,黑乎乎的,以至於沒看見迎面而來的一輛車。

5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來,梁良下意識地看向了副駕駛,那裡坐著的女人已經昏迷不醒,手中的雞蛋灌餅和鮮紅的血染花了整個臉蛋,嘀嗒嘀嗒地落在白色的長裙上。

“夏思!”

梁良突然來了力氣,發出尖叫,但是他沒有醒來,劇烈的撞擊讓他的身體扭曲成了一個複雜的姿勢,像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但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

醫院,急救室。

“醫生,怎麼樣了?”伊芙見醫生從手術室出來,焦急地詢問,“兩個人都活著嗎?”

“手術比較成功,但是還得看患者自己的求生意志,另外男性患者好像被輻射過一樣,身體機能受損嚴重。”醫生嘆了口氣,“難說啊。”

……

伊芙記得清楚,阿爾法,不,夏思是先醒過來的那一個,讓伊芙驚訝的是,夏思恢復了自己的意識,阿爾法的意識已經消失不見,她是唯一一個被神墜後還能恢復正常意識的人。

儘管很有研究價值,但因為夏思變成了正常人,伊芙的上面無權干涉夏思,伊芙以前是一個不相信奇蹟的人,但是遇見梁良後,她突然開始對奇蹟抱有期待。

夏思每天往返醫院,照顧昏迷的梁良,她一直有一個秘密,從未跟任何人說,那就是她記得被佔據身體時發生的一切,記得梁良為了她所做的一切。

這天,夏思照常給昏迷的梁良擦拭身體,突然發現後者的食指有輕微的晃動,她欣喜若狂,緊緊握住梁良的手掌,像是當時在中心百貨時他握住她的一樣。

梁良的眼睛緩緩睜開,他好奇地看著夏思,夏思突然感覺這眼神有些熟悉,停住了叫醫生的動作。

“咕吶。”梁良的嘴裡吐出一個奇怪的詞語,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夏思。

夏思的淚突然決堤,緊緊地抱住了梁良,抽泣著,她要把他帶回家藏起來,保護起來,就像他當時那樣。

她知道,該輪到自己保護梁良了,哪怕這是個永遠逃不出去的死循環,哪怕這是一個愚蠢的決定,哪怕這注定不是個圓滿結局。

沒有外星人,沒有神墜,沒有黑衣人,夏思看見的,只有梁良,用盡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保護著自己。

生活總是不如意,她不會後悔。(作品名:《我妻非人》,作者:十個包子。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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