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讀:致D情史

這是法國著名思想家——安德烈·高茲,在妻子病重時,為妻子寫下的一封長達七千多字的情書。

精讀:致D情史


作為一本書它是單薄的,但作為最後一封對愛人的情書,它是厚重的。

這封情書,記錄了他們跨越生死的驚世戀情。

寫完這封情書後,高茲便與重病的妻子雙雙自殺,以一種慘烈又深情的方式,一起離開了人世。

高茲說,我怕妻子孤單。

這本書只有74頁,我卻花了整整一個下午去閱讀,看完彷彿過完了一生。

精讀:致D情史


高茲和妻子之間的愛,靜靜地流淌在書中,它如此緩慢卻又如此動人心魄。

通過“D”——作者深愛的妻子多莉娜,我們不約而同地認識到:原來一個能令伴侶心靈強健的女人才是美好的愛人。多莉娜讓高茲領悟到“愛情就是與另一個人發生共鳴,身體和靈魂的共鳴,而且只能與他或她發生的共鳴”。“你讓我發現了生活的豐富性,通過你,我愛上了生活。”“給你,我的凱,你把你給了我,你把我給了我。”高茲並沒有意識到,他和多莉娜為我們所展現的這種“相互給予”的、“歡愉”的愛情契合,不僅僅是“經彼此而生,為彼此而生”,也不僅僅是構築了一座結實的家庭小堡壘,“彼此保護”,以抵抗瑣碎的生活和社會的侵蝕。雖然羅天賜說:“愛情是資本主義之下,唯一通向自由的救贖之路。”但聶魯達和瑪蒂爾德、高茲與多莉娜的愛情顯然已經超越了他們個人的“救贖”甚至“存在”,他們的愛情給彼此注入力量、有所締造,他們的愛情已擴展成為對這個世界上更多美好事物的愛。所以我們才能看到《一百首愛情十四行詩》和《致D情史》這些能真正慰藉我們、幫助我們的美好詩篇。我們並沒有感覺到在近60年的漫長的婚姻生活中,高茲和多莉娜的“愛情無可挽回地變成了親情”,恰恰相反,他們的共同追求庇護了愛情,以至於讓人覺得他們平靜的死亡比少年羅密歐和茱麗葉之死更為震撼。

精讀:致D情史

大概是法國人生性浪漫,所以即便年老依舊盪漾著深厚的情感;大概是因為他遇到了她(D),她的智慧激發起他創作的慾望,於是他寫下了生平最後一書——《致D情史》,然後與D一起奔赴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封很長很長的情書,筆者死前對愛妻的最後述說,這一卷薄薄的情史握於手中,忍不住動容,這就是兩個人的愛情故事,從初識直至死亡。既不是文學的,也不是哲學的,脫離了高茲以往所有的著作形式,是現實生活中鮮活愛情的樣式。

愛情體驗是個人的事,無需以他人的情感圖鑑為藍本,然而這樣的愛情,卻依舊讓人忍不住潸然,不那麼完美,沒有轟轟烈烈的故事情節,只剩強烈的情感在晚年依舊灼熱,心裡暖暖的。

精讀:致D情史

想起茨威格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同樣是即將邁入死亡之境的女子,對愛情發出的最後吶喊。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的一輩子能夠完完全全屬於另一個人呢?在一見鍾情之後念念不忘直至死亡。女子在信中以一種平穩但依舊深情不減的語調敘述著自己對男人的愛慕,一封長長的信,將一個女人從豆蔻初開的懵懂到至死不渝的愛戀完全囊括。

記得三毛說過:“愛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飯、睡覺、數錢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會長久的。”再炙熱的熱戀總歸會走向平靜,生活細水長流,然而能夠在這些瑣碎的日子裡依然發掘趣味的戀人才能成其永恆。

精讀:致D情史

“很快你就82歲了。身高縮短了6釐米,體重只有45公斤。但是你一如既往的美麗、優雅、令我心動。我們已經在一起度過了五十八個年頭,而我對你的愛愈發濃烈。我的胸口又有了這惱人的空茫,只有你灼熱的身體依偎在我懷裡時,它才能被填滿。

……

萬一有來生,我們還願意共同度過。這也是我想對我的愛人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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