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生的金智英》:母親變身成“媽蟲”,這個鍋應該誰來背?

2018年,姚晨參加了《星空演講》,她演講的主題是“一箇中年女演員的尬與惑”。在這次演講中,姚晨講述了自己因為生孩子耽誤了工作,產後復出十分艱難,不僅工作機會很少,工作狀態也不被認可,在逃離出來自己單幹時,甚至得不到員工的信任。

姚晨因《武林外傳》大火,後來因粉絲數量巨多,又被冠以“微博女王”。生產之前,姚晨的起點很高,演技非常了得。如果一直活躍在熒幕前,姚晨的成就或許不可估量,但因為生產,她的事業停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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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晨星空演講

姚晨復出工作時,經常被人問到:你是如何兼顧事業與家庭的? 姚晨說,我一直很困惑,為什麼沒有人問我先生同樣的問題呢?在她看來,事業和家庭是無法兼顧的。她認為現代社會,無論男女都對家庭有著同樣的責任。

同樣的問題,前央視著名主持人,現成功投資人張泉靈也被記者問過,張泉靈和姚晨的答案如出一轍。可成功女性一而再的被問及諸如此類的問題,只能反覆說明了,在大眾思維中,始終無法逃出世俗觀念的窠臼:女人就應該顧家,妻子、媽媽才是女人的最重要角色。

男女平等,從明末思想家李贄提出這個觀點,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了,如今女性的社會地位,較從前的任何時代都更高,但離所謂的男女平等,其實還很遠。

在農耕社會,男女生理力量的懸殊,男性能夠給家庭提供更多的物質需求,故而成為一家之主,強權的一方。可如今9102年了,理論上女性基本可以從事所有男性從事的職業,甚至有些領域女性可以做的更多、更好。可反觀現實,

所有行業,被委以重任、擔任高級職位的人基本都是男性,這似乎是社會默認的規則。所謂的平等,在這裡略顯蒼白,更糟糕的是,這些無形的性別歧視,在世界範圍內都廣泛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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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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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孩要經歷多少看不見的坎坷,才能跌跌撞撞地長大成人。

這句話,是書籍《82年生的金智英》內封上的一句話,簡短但精準的概括了女性成長的不易。

《82年生的金智英》講述了一個普通韓國女孩子的成長經歷,女性的區別對待滲透在書中的每個細節裡,也正是如此細緻的寫實故事,讓這本書在沒有媒體宣傳的情況下,憑藉口口相傳在韓國暢銷了100萬冊,成了近10年來的現象級圖書。目前,這本書已被翻譯成了中文簡體、中文繁體、日文等語言出版,廣受讀者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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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

《82年生的金智英》的作者是韓國超人氣女作家趙南柱。趙南柱有著10多年的豐富編劇經驗,對社會現象及問題十分敏銳,見解也非常獨到、透徹。她因長篇小說《傾聽》成品,因《82年生的金智英》廣受關注。趙南柱寫《82年生的金智英》這本書的契機,是因為2014年底在韓國國內發生的“媽蟲”事件。

“媽蟲”是指後為貶低那些無法管教,在公共場合大聲喧鬧孩童的年輕母親而專門再造的一個生詞,這個詞對女性有著強烈的侮辱和嘲諷。趙南柱聽聞之後,深感當今社會對女性、特別是身為母親的女性過於不屑和苛責,有感而發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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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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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智英出生在1982年,是家中排行第二的孩子,上面有一個姐姐,下面有一個弟弟。年幼時,小小的金智英便在生活的邊邊角角里,感受到了性別差異帶來的歧視和不平等待遇。

弟弟從小便是全家的中心,吃的食物,穿的衣服,用的物品都是家裡最好的,而且不需要像兩個姐姐那樣為家裡做家務瑣事,然而弟弟能夠得到這些並非是因為弟弟多麼乖巧,完全只是因為他是家裡唯一的男孩,也是智英媽媽流產了一個女孩之後得到的寶貝,是奶奶口中的“金孫”, 也是父母心裡年老可以依靠的人。奶奶視他為不可侵犯的寶貝,偷嘗弟弟的奶粉的智英也常常被奶奶大聲呵斥,關於弟弟的一切智英都不能“染指”。

這樣的情景和想法,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我們周圍也有很多這樣的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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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兒防老”貌似是亞洲國家普遍的想法,雖然大部分照顧父母的事由兒媳婦來承擔,但這些仍被視為養兒子得到的好處。書中智英奶奶是這樣認為,書外大部分的老一輩也是同樣的觀念。

也正是因為這種觀念根深蒂固在了人們的思想中,智英出生前後的那幾年,韓國的新生兒的男女比例逐年上升,1980年是105:100還算正常,但此後這個數據一直上漲,到1986年達到頂峰111.7:100,此數據居高不下近10年之後,才開始緩慢下降,到2015時才恢復到1980年的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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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的男女比例失調,導致了韓國家庭中,眾多韓國家庭的女兒們,開始沿用先例,被迫早早的輟學工作承擔起養家、奉養兄弟的責任。

智英媽媽早年和姨媽也是早早進入工作,日夜勞作來供智英的舅舅們上大學,而智英媽媽自己卻直到智英弟弟出生後,才通過不懈努力拿到高中文憑。

雖然好多年過去了,智英的同學還是面臨了同樣的困境,為了籌集大學學費和生活費,她只能打好幾份工,完全沒有學習和休息的時間,掙扎權衡之後,只能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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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而言,智英還算幸運,因為媽媽的聰明、勤勞早早的幫她預備好了大學學費。但即使開明、能幹的媽媽,也曾在姐姐上大學時,因為父親失業,建議姐姐讀師範內學校減輕家庭壓力,從某種意義來說,媽媽這樣做又何嘗不是一種分擔責任的方式呢?

智英雖然如願上了大學,也不用打工賺學費,但日子並不舒心。學校的社團活動,臨畢業時找工作的各種狀況都讓她深深感到了性別的不公。因為是女孩兒,不能當社團團長;因為是女孩兒,分手了就成了別人口中“被吃過的口香糖”;因為是女孩兒,面試時,被提一些明顯“性騷擾”的問題,卻只是審視自己,唯唯諾諾的逃離;因為是女孩兒,找工作不順時,被父親打擊“你就等著家人吧”。

諸如此類,雖然貌似都是小事,但每一件小事都用尖銳的力量無聲的刺傷著女孩兒們的心,卻還要裝著不在意。這些細節的描述中,不得不感嘆,作家觀察生活的精準和犀利,不起眼的小事,很普通的人,看起來似乎無關痛癢,但卻最能讓讀者找到共鳴,能夠感同身受,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普通人,而

來自社會的關於性別歧視的“潛規則”,我們都會或多或少的遇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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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智英是幸運的,她的人生大方向基本都是隨著自己的心意在生活。她可以接受到高等教育,能找到還算滿意的工作,在每次面對歧視、難堪時,總有人挺身而出來幫助她。被奶奶呵斥時,媽媽會私下偷偷給她吃奶粉解饞;大姨媽初到時,姐姐會細心的幫她準備衛生用品和熱水袋;放學路上被猥瑣男尾隨時,陌生大姐會藉故幫忙她壯膽;工作時,她受到了領導的賞識,並告訴她不用委屈自己去當“打雜小妹”;婚後,老公很體貼,會一起分擔家務帶孩子,寶貝也算乖巧……

所有的暖心幫助,都好像讓金智英變的更好了,但金智英卻還是瘋了。金智英在女兒一歲時,出現了不正常反應,偶爾“變身”成另外一個人,說出自己內心不願表達的東西。金智英開始看醫生,吃抗抑鬱的藥,但她人格分裂的情況依然沒有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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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母親雖然會給智英解饞,但吃泡麵或餅時,仍會將完整部分給弟弟,形狀殘缺部分給智英;姐姐雖然可以暖心幫她準備用品,但碰到側漏弄髒衣物時,兩人都會羞的面紅耳赤;陌生大姐雖然暖心的幫她趕走了色狼,父親還是責怪她不應該主動跟人接觸,即使是眼神的接觸,這讓智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跟男人說話,甚至偶爾在家裡,聽到弟弟的聲音,仍會嚇的尖叫;上司雖然重用她,但薪資上她仍比能力不如自己的同期男同事少30%;丈夫雖然體貼她,但面對公婆的催生和不滿時,只能私下勸慰她,而不能改變現狀……

金智英的人生並不如意,她明白自己生活的困境,併為了逃避困境,努力的學習,認真的成長,但生活中的每件小事都在默默的提醒她,你的改變都是徒勞,性別的區別對待始終存在,即使在累到渾身無力,喝杯補充能量的咖啡,也會被人竊竊私語為“媽蟲”,這種無形的歧視,讓智英的努力看起來十分無力。

金智英感覺自己彷彿站在迷宮的中央,一直以來明明腳踏實地踏踏實實地尋找出庫,到了現在卻發現這個迷宮從一開始就沒有設置出口,是命運開的巨大玩笑。

如此看來,金智英變成“瘋子”,並不意外。這樣“瘋子”也並非只有金智英一個人,細想一下,這樣的女孩兒是不是很像我們周圍的你、我、她,無論她的名字是叫智英,還是叫小芳、或者Lily,同樣都會面臨此類的困境,可誰又能真正走出困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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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評

龍應臺在《女子與小人》中說,

二十歲的時候,我以為世界上沒有不可解決的問題,就是被人口販子拿去賣了淪為軍妓,我都有辦法再站起來,只要有意志力,人隨時可以拯救自己。墮落是弱者的自願選擇。三十歲,我覺得女人只要有覺悟,她可以改變社會,改變自己。四十歲的我,發覺一旦加上孩子這一環,男女平等的問題就變得雙倍的複雜。

巴爾扎克說,平等或許是一種權利,但卻沒有任何力量使它變為現實。男女因為生理心理的不同,或許從來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平等,但尊重女性,卻是人人可以舉手之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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