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幽夢忽還鄉

夢裡的生活情景居然比白日還豐富,令人總想睡去!在這出不了門的日子裡,多做點夢,並記下那些五顏六色的夢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倒是想當狄更斯,寫點憤世嫉俗的文章,卻總是找不到北!發表不了的感覺實在不是滋味,就好像瓜田地裡納了履、李子樹下整了冠一樣。

關於“新型冠狀”的謠言滿天飛,關注便意味著無所適從。不屑一顧最好,不妨“躲進小樓成一統”。小樓也是紅樓,何愁沒有若干“釵、玉”可立冊?那就寫去吧!

夜來幽夢忽還鄉


昨夜,夜來幽夢忽還鄉。夢見了小時候鄰居夏家的長女“雨叚”。在夢中,耳聞目睹了她的一段人生故事。情景那麼真真切切,不可思議!

雨叚管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男孩叫“小舅”。這小舅要是她媽的親弟弟倒也罷了,原來只是兩家三代鄰居多年,三差兩錯稱呼下來的結果。雨叚的媽稱小舅的爸為大伯,小舅自然稱雨叚的媽為老姐,雨叚便有了這個小舅。

雨叚的爸爸在鎮上是出了名的“能人”,能說會道,幾乎沒有他辦不成的世俗大小事。雨叚是地道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十幾歲時就到幾百人的大會上演講,一時蜚聲小鎮內外。

雨叚的情商之高可想而知,大大方方的樣子也不難想象。她稱呼起小舅來,沒有難為拘謹的場合及時候,總是那麼親切隨意。那小舅倒是常常顯得非常不自在。

雨叚放學後就願到小舅家玩。是她晚上了一年學,還是小舅早上了一年學,兩人只差一個年級,所以,兩個人能說到一塊去。當然,兩個人中,一個外向、另一個內向也是主要原因。尤其那個內向的還是一個罕見的標準聽眾。或許喜歡演說的人,日常需要這樣一個標準聽眾來演練。

夜來幽夢忽還鄉


上個世紀七七年,載入中國史冊的一件大事是恢復高考,中國的高等教育又迎來了春天。如果沒有那一步,如果時至今日中國還在中小學教育水準以小,非但民族復興談不上,或許這個民族已被開除球籍了。

恢復高考的頭兩年,高等院校的大門可謂是為高中已畢業一到十幾年的學生開放的。雨叚和小舅都趕上了這一歷史性的開放。兩人搭伴緊張複習,同一年走進了考場。考試結果出來了,雨叚沒有“中舉”。從公佈考試結果之日,一直到小舅坐上列車,告別家鄉去上大學那一天,雨叚就“消失”了,沒再見小舅的面。

兩年後,小舅回家鄉過暑假,雨叚才再次出現了。她給小舅講了當年的絕望心情:一是覺得自己沒能考上,面對小鎮內外的人是莫大的恥辱;二是失去了與小舅比翼齊飛的機會。她做好了“齊飛”後就不再叫“小舅”的準備。

就在那個暑假裡,雨叚拿走了小舅的初吻,嘗試了多次小舅的“不爭氣”,留下了一場有花無風、有雪無月的半吊子浪漫故事。小舅走了,繼續自己的學業和自己的被動事業。此別不是經年,而是一經多少年。

夜來幽夢忽還鄉


多少年後,小舅打聽到了雨叚的下落,聯繫上了。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雨叚沒有虛度時光。她為自己的伶牙俐齒找到了最佳的用武之地,為某一產品的經銷代理商當培訓師,一時幹得風生水起。但不知為什麼,雨叚離婚了,帶著兒子在“南征北戰”中。

聯繫上了,就會保持聯繫。有一年小舅在北京出差,雨叚似乎是專門從外地趕到了北京,趕到時已是午夜。都沒用小舅下樓去接,雨叚自己拎著皮箱就到了小舅的房間。沒有乾柴,沒有烈火,只有當年的一口“不爭氣”急待再證明一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雨叚到底是在做哪一產品經銷代理商的培訓師,不知為何,雨叚不想告訴小舅。應該是覺得告訴了也沒多大意思,小舅不會感興趣的,她太瞭解小舅了。談談家庭生活的變故吧,雨叚也是一句“一言難盡”就打住了。雨叚顯然已不需要小舅這個標準聽眾了。

夜來幽夢忽還鄉


這是二人最後一次見面。分別後,實實在在的各奔東西了,並且是訣別。小舅多次打電話給雨叚,都是關機狀態。一年後,小舅回家鄉探親。他到處打聽雨叚下落,竟無一人知道。費了好大的勁,他才打聽到了雨叚外地弟弟的電話。給那弟弟打去了電話,那弟弟猶豫了一下才說到:我姐姐去世了。她病重期間及去世前,唯一的遺願就是不要將她得了絕症及去世的事,告訴任何人!

放下電話,小舅的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她才五十五歲呀,怎就走了呢?小舅在那一刻,才感覺到了一種虧欠。他到底虧欠雨叚什麼呢?難道雨叚生前有求過他嗎?

在好奇琢磨小舅到底虧欠雨叚什麼,就要想到答案時,我醒了。躺在床上,想為這夢中的故事續上答案,卻是枉然了。那答案似乎只能在夢中找到,清醒時,它便雲裡霧裡了。

夜來幽夢忽還鄉


在舉國抗疫的日子裡,都說“老老實實不出門待在家裡,便是對社會的一大貢獻”,我認可這一說法。待在家裡,寫點生死的故事,也算是精神世界的修煉了!古人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現今還在“獨善其身”階段,愧對這把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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