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不曾感到過悲傷”
他無奈的笑了笑,拿手重重地捏著我的左手大拇指。
他說:“小沒良心的”
沒錯,即使他離開了,我確實並未挽留。
2004年,秋
家裡的老杏樹結了許多青杏,壓得那枝椏都要往下長了,也正是因為果子多多,我們這群小孩子夠得著,那青黃相接的杏,澀得很,掰開只聞就覺得酸。
那年冬天,我父親過完年沒有停留,帶著母親就去了外地,帶走了爺爺奶奶的牽掛,也帶著我們的不捨,對父親的濡慕也都變成了埋怨。
依稀記得,那天,鵝毛大雪,爺爺靠著那老杏樹,手裡拿著煙,低頭不語,一頓一頓的抽著,吐出來的煙霧夾雜著爺爺的嘆息,煙是白色的,帽沿上的雪也是白色的。我也是第一次覺得,老院中的杏樹怪冷清的,厚厚的雪也溫暖不了它。
2006年,又一年秋
我的小弟弟出生了,父親專門帶著弟弟回了老家,還帶了兩盆萬年青,放在庭院的西南角,它的旁邊就是我出生就有的美人蕉,美人蕉的嬌豔的黃花與這青色相得益彰,
當時覺得父親只是裝飾一下庭院,長大了才明白,原來爺爺生日和小弟弟生日是同一天,弟弟的出生是一家子的喜悅,可爺爺的壽辰,記住的也一直是那寥寥幾個人,父親一直記得。
父親從爺爺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宣佈了弟弟的名字:“潤澤”,意為公子如玉,潤澤四海。爺爺那天笑得那麼開心,眼角的笑紋像美人蕉開的花一樣。
2018年12月10日回憶·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