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並非首位提出美國優先的總統,百年前的哈定就奉行孤立主義

1920年,成千上萬的人聚集在俄亥俄州馬裡恩縣的沃倫·甘梅利爾·哈定的家裡聽他演講。一位來自科羅拉多州的參議員對這位總統候選人開玩笑說:“如果你想當選美國總統,在競選期間最好呆在家裡。”俄亥俄州共和黨參議員沃倫·甘梅利爾·哈定回答道:“這正好是我的想法。”1920年,哈定在俄亥俄州首府哥倫布市以北的馬裡恩縣的弗農山莊大街380號的家中,主持了美國總統候選人最後一次的“前廊”競選活動。哈定的這種做法完全符合賓夕法尼亞州參議員博伊斯·彭羅斯的高見:“不要讓沃倫·甘梅利爾·哈定離開家鄉,如果他到各地去競選,肯定有人向他提問題,而沃倫·甘梅利爾·哈定恰恰是那種想回答他們的膽小鬼。”

一個世紀後,前副總統、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喬·拜登正試圖在其位於特拉華州的家中的地下室,通過網絡在線直播,向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發起挑戰。在美國新冠肺炎疫情危機期間,拜登一直躲在家中。特朗普準備幾周來首次離開白宮,開始週末的戴維營之旅。

跨越一個世紀的輪迴:拜登在地下室競選總統,哈定在前廊競選總統。儘管哈定和拜登都渴望儘快通過集會和演講參加總統競選活動,哈定的目標恰恰相反,他的計劃是通過避免“巡迴演講、水箱演講和火車車廂尾部站臺業務”來“恢復總統職位的尊嚴”。

在1840年以前,當俄亥俄州的威廉·亨利·哈里森成為第一個利用類似狂歡節的集會活動發表演講的人之前,總統候選人不僅坐在家裡,甚至都沒有參加任何競選活動。1880年,共和黨人詹姆斯·加菲爾德在俄亥俄州門託縣的農場參加競選活動。1888年,威廉·亨利·哈里森的孫子、共和黨人本傑明·哈里森從印第安納州首府波利斯市的家中跑出來競選。哈定效仿共和黨人威廉·麥金利的競選模式,大部分競選活動都是在自己家鄉馬裡恩進行的1896年,共和黨人威廉·麥金利在俄亥俄州坎頓市的自家前廊參加總統競選活動。

特朗普並非首位提出美國優先的總統,百年前的哈定就奉行孤立主義

1920年,共和黨人在第10次投票中提名54歲的哈定作為該黨的總統候選人,他是《馬裡恩縣星報》的出版商。哈定的競選經理表示,這位英俊、滿頭銀髮的共和黨參議員有一個優勢,“他看起來就像是總統。”哈定的競選夥伴是馬薩諸塞州州長約翰·卡爾文·柯立芝。哈定的競選主題是在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混亂和1918年西班牙流感大流行的種種挫折與失意之後,“讓美國迴歸正常生活”。

哈定沒有去拜訪人們,而是讓他們來到他位於馬裡恩縣的木結構房子的巨大而彎曲的前廊聆聽他發表演講,馬裡恩縣是一個擁有大約3萬居民的小鎮。遊客們列隊穿越這座城鎮,來到哈定家的房子前,通常會有成千上萬的人坐在椅子上或站在屋前的草坪上。毛絨綠草被白色碎石灰石代替,甚至連麥金利家的旗杆都被插在哈定家的院子裡。在1920年7月中旬的第一次聚會上,一架飛機從房子上空飛過,扔下一個花環。哈定發表了一篇呼籲團結的演講,蒙大拿州一家報紙的頭條新聞寫道:“在他家前廊,哈定說出了他的陳詞濫調。”

公眾輿論很快就變得好了起來,遊客中有政界和商界領袖,也有美國南北內戰老兵,還有3000名旅行推銷員。1920年8月,婦女團體的成員加入哈定,以慶祝婦女投票權獲得批准,哈定說道:“我和你們一起高興,”後來,哈定承諾建立一個公共福利部門,這一消息引起了轟動,他暗示他將任命一位女性擔任內閣職位。他呼籲“同工同酬”。

又有一天,包括幾位浸信會牧師的五個“黑人共和黨人”代表團,來到哈定家的前廊,來訪者懇求哈定結束美國私刑。吸引最多觀眾的還是百老匯表演者的出現,他們成立了“哈定前廊爵士樂隊”,著名歌手艾爾·喬爾森擔任了主持人。喬爾森援引第16任美國總統亞伯拉罕·林肯和第26任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唱道:“我們認為,這個國家已經準備好迎接另一個像西奧多·羅斯福這樣的人。我們需要另一個亞伯拉罕·林肯,來思考這個國家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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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小熊隊拜訪了哈定,棒球隊球迷也跟了過來。在一次演講中,哈定用棒球術語闡述了他自己的觀點。哈定指出,時任民主黨總統托馬斯·伍德羅·威爾遜“在美國國內事務上做得太失敗了”,然後在法國巴黎出擊,試圖創建所謂“國際聯盟”。

和藹可親的哈定和他的妻子弗洛倫斯·哈定熱切地與來訪者握手,被稱為“公爵夫人”的哈定夫人經常擺POSE,在那段時間估計拍了大約10000張照片。這場“前廊”運動在1920年10月中旬達到高潮,當時有5萬人參加了一個紀念首次投票的儀式,其中包括婦女、大學生和移民。20多支樂隊為哈定演唱了兩個小時的小夜曲。大學裡的啦啦隊隊員們坐在前廊的屋頂上,坐在樹上,帶領著人群高唱競選歌曲。

與此同時,哈定的民主黨競選對手、俄亥俄州州長詹姆斯·米德爾頓·考克斯在全美的36個州乘火車競選,考克斯是《代頓每日新聞》的出版商,他的競選夥伴是紐約州民主黨參議員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

據《紐約時報》報道,考克斯強調,他是揹著前廊在美國競選總統,而他的競選對手哈定則繼續“在俄亥俄州的一個小社區裡自我孤立”。考克斯聲稱,哈定在美國當前的首要問題上“搖擺不定”:美國是否應該加入國際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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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定在愛荷華州和內布拉斯加州的16個城鎮發表了講話。在愛荷華州首府得梅因市,哈定宣佈了他對國際聯盟的看法:“我拒絕參加國際聯盟。”哈定指出,他的對外政策核心是“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原來特朗普並非首位提出美國優先的總統,百年前的哈定就奉行孤立主義。

到了1920年10月份,哈定已經遙遙領先,他的總統前廊競選活動吸引了60多萬人參與。在家中發表完最後一次演講後,哈定前往美國南方、去紐約州和俄亥俄州州進行了為期兩週的巡迴演講,以幫助共和黨的眾議院和參議院的候選人競選議員。

1920年11月5日,在馬裡恩縣還有一次演講,數千名支持者衝進哈定家的前廊,慶祝這位共和黨參議員以壓倒性優勢贏得美國大選。哈定曾宣稱:“美國當前擠所需要的不是英雄行為,而是醫治創傷;不是靈丹妙藥,而是正常化;不是革命,而是恢復,不是激動人心,而是心平氣和;不是實驗,而是保持平衡:不是受國際事務的牽累,而是在國內取得成功……”這些含糊其詞地說教確實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不管是支持加入還是反對加入國際聯盟的人,都能從哈定的發言中找出應該選舉他的理由,哈定的當選,代表美國再次奉行傳統的孤立主義,哈定的當選,代表美國優先的對外政策首次獲得認同。

不過,哈定沒能堅持到他的第一個任期結束。1923年夏天,在一次流感後,哈定總統乘火車做了一次橫跨全美的“諒解旅行”。1923年7月27日,他在舊金山死於突發性心臟病。但當人們要求驗屍時,哈丁的夫人弗洛倫斯加以拒絕。後來有人說哈定是被弗洛倫斯毒死的,她之所以毒他,是因為忌恨他的外遇,不過這種說法至今沒有確鑿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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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定死後的醜聞玷汙了他的政治遺產。1923年末,有人揭露他的內政部長秘密地將懷俄明州蒂波特圓頂的聯邦油井的鑽探開採權賣給了私人石油公司。1927年,年輕的南·布里頓(Nan Britton)出版了一本書,聲稱自己是哈定的情婦,曾和哈定在白宮的壁櫥裡發生了性關係,她還生下了哈定的私生女。幾十年後,哈定給布里頓的情書被揭露,顯示在斯托米·丹尼爾斯式的風暴時刻,丹尼爾斯自爆特朗普曾性侵她,1920年的共和黨付錢給哈定的另一位上流社會的情婦遠航,直到選舉結束。

當哈定在任內病逝後,29任美國副總統約翰·卡爾文·柯立芝隨即遞補為第30任美國總統,當10多萬人在柯立芝總統的帶領下聚集到馬裡恩縣參加哈定的葬禮時,這一切都還不為公眾所知。據美聯社報道,在那棟擁有著名前廊的房子裡,“只有一面在桅杆半空飄揚的旗幟才表明,那個離開了自己心愛的家、接受一個國家可能授予他的最高榮譽的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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