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金智英,是做那籠中鬱鬱寡歡的鳥,還是飛往你的山

《82年生的金智英》,前段時間很火的一部韓國電影,我沒有看,生怕太壓抑。“82年”這樣一個敏感的年份,金智英這樣一個在韓國司空見慣的名字,讓我這個85後心有慼慼焉。

同時看了兩本書,《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還有那本《82年生的金智英》,才突然發現,這其實不就是兩個身處困境中的女子不同的人生選擇嗎。


如果你是金智英,是做那籠中鬱鬱寡歡的鳥,還是飛往你的山

如果你是金智英,是做那籠中鬱鬱寡歡的鳥,還是飛往你的山


選擇無關對錯,也沒有哪一個更值得表揚,但對於當事者來說,生活所帶來的愉悅感可能會大相徑庭。

一個是生活在傳統韓國家庭,奶奶從小就重男輕女,雖然可以上學但並沒有得到太多重視的金智英;一個是生活在美國傳統摩門教家庭,不能上學、有病不能去醫院、不能穿短裙還要從事各種重體力勞動的塔拉。

01

金智英被限制在韓國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中,從小到大所潛移默化受到的影響不自覺也在塑造她的價值觀。

她在唸中學時會發現男老師總會以各種理由對女學生實施騷擾,而大多數女生都是敢怒不敢言;

她在讀大學時會發現,學校的攀登社多年來都是男生在做社長。男生們覺得社長的責任太重了,你們女生扛起來太累,你們只需要美美的在社中充當花瓶,激發男性學生足夠的荷爾蒙就可以了;

她在畢業應聘時發現,同等的學歷和個人條件下,企業總是會優先招收那些男生,有時候即便條件更優秀,女生還是會無人問津;

她在職場中發現,儘管女性可能幹得更出色,但在選拔提升時男性還是獲得了更多的資源和機會,因為公司總是有理由相信,女性過不了幾年就要結婚生子,工作效率大打折扣,更大可能性還會直接離職當全職家庭主婦。

其實,在我看來,金智英並不是一個對自己沒有要求的女人。正因為有追求、有想法,但又迫於種種現實的壓力,或者她自己也無法擺脫的世俗社會對於女性相夫教子的要求,讓她一步步退到成為一個家庭主婦。

她為什麼會得抑鬱症,因為她在乎。她在帶女兒的閒暇時間去買一杯咖啡喝,卻被同齡的也在喝咖啡的男士稱為“媽蟲”,一種對不事生產花丈夫的錢享樂的女人的稱呼。她為此感到恥辱和憤憤不平,明明不是那樣的女人,明明是為了家庭付出了所有青春與心血,甚至葬送了自己的事業,卻被別人嗤之以鼻。

她的心中是懷有憧憬的,她自己也承認工作並不單單是賺錢的工具,她在工作中可以收穫自信、收穫別人的認可,工作使她快樂,充實她的生活和頭腦。

她對現狀感到不滿,卻不知該從何反抗起,也許是因為本性還是太柔順了吧,習慣於不過多提出自己的觀點,不去反對別人的安排。所以當她患病後,經常的表現是彷彿變了一個人,假借別人之口來表達內心渴求。

02

反觀塔拉,我不得不承認她的處境要比金智英來得更艱難。她的父親是一個在我看來冥頑不靈的所謂摩門教的忠實信徒,把受教育視為對上帝最大的褻瀆,認為送子女上學便是將他們交給惡魔,極端得封閉又專制。

不能忍受他專制管教的兒子就會遠離他而去,留在他身邊的恐怕就是深諳其信條並引為自己人生準則的人。

所以塔拉會遭受很多非人的對待,她會在小小年紀就被安排做一些危險係數極高的農場上的機械活,她也會因為僅僅穿了一條稍微短一些的裙子而遭到哥哥肖恩的毒打,她的頭甚至經常會被按到馬桶裡。

我毫不懷疑,按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塔拉會早早嫁人,成為她母親那樣的人。不,甚至還不如她母親,她母親起碼還會擺弄各種草藥,還懂得如何幫別人接生,可以在家庭中佔據一席之地。

塔拉生命中的很多轉折點並不完全是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在其中看到很多幸運的抓手在推她一把。

譬如她的哥哥泰勒會鼓勵她上學,逃離那個家,去追尋她想要的生活;

譬如她在學校的神父會勸她申請助學補助,摒棄掉那些不合時宜的對所謂摩門教義的信仰,真正為自己的人生考慮;

譬如克里博士和斯坦伯格教授,以他們獨有的人格魅力去推動她思考,喚醒她的靈魂認知。

真正影響塔拉人生的,還必須是她自己。很多人在給予這本書書評時候都提到教育的偉大力量,這本書的英文名也叫做“educated”,但教育能起到的只是指引作用,能悟到些什麼,該如何做,說到底,選擇還在自己。

塔拉在17歲前從未上過學,也未接受過正規的家庭教育。但她最終獲得了劍橋大學歷史學博士學位,並被時代週刊評為“年度影響力人物”。

她從教育中汲取了成長的力量,開始對是非對錯有了自己判斷的勇氣和能力。教育不單單是一種工具,更是對人的塑造和打磨。

03

所以金智英把上大學視為找到工作的一個前提條件,接受教育變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流程和儀式。而塔拉,也許是因為她受到的束縛和圈禁更深重,所以教育給她打開了一扇大門,為她展現了全新的視角和看待問題的方式,讓她能夠以自己從前恐怕都未曾想過的方式去捍衛自己。

有一些鳥,他們很願意被圈養在籠子中,因為有吃有喝不用費力思考,哪怕有一天被主人拋棄,那也是命運的安排,他們依然甘之如飴。

還有一些鳥,他們不情願呆在籠子裡,他們看到過紛繁美麗的世界,也曾經展翅在雲端翱翔,但囿於種種刻板的規則和他們自己內心的封閉,他們選擇縮在籠子裡,像金智英們,鬱鬱寡歡。

還有一些鳥,他們曾經被困在愚昧無知的大山深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山的外面會有什麼,他們也並不好奇。但當有一天,天空被撕裂了一個口子,山外面的世界開始顯露端倪,他們在反覆猶疑和自我否定後還是扇動翅膀勇敢飛了出去,也許會招致流言蜚語,也許會撞得頭破血流,但他們會選定屬於自己的山,並一直不停歇地飛向它。


如果你是金智英,是做那籠中鬱鬱寡歡的鳥,還是飛往你的山

作者在書中並沒有給金智英一個明朗的結局,他似乎把這一切更多地歸咎於社會的錯誤,而金智英們是無辜的、無奈的,她們是一群必將會出現的群體,而命運很難被改變。

但其實金智英們依然有選擇,雖然這種選擇也許會經歷很多陣痛,也許並不會換來一個滿意的結果,可那又怎樣呢?如果你在意,你就要去努力做出改變,不要拿外因來做藉口,只做自己翅膀的主人。

就像金智英大學時的學姐,她一直在努力抗爭,要親眼看到登山社出現一個女社長。像金智英工作時的金恩實組長,要做得和男性一樣出色,哪怕生完孩子一個月後就去復工。

社會總需要改變,但這改變依靠事不關己的人去推動顯然很難。

也許當每一隻困在籠中的鳥都奮起扇動翅膀時,會帶來一股狂流去肅清所有的不合理和不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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