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底,紐約陷入前所未有的災難狀況,BIG APPLE向全美髮出呼籲(或者說是求救聲):
“請問有誰願意志願來紐約,幫助我們?!”遠在距紐約1800英里之外的66歲的保羅·卡里,舉起了手。
3月28日,擁有多年緊急救護經驗的保羅登上救護車,與車上其他幾位志願者一起,從科羅拉多的Colorado Springs直奔紐約。
他們不知疲倦地趕路,整整開了27小時。
保羅從屬於一個擁有29輛救護車、72名來自全美各地救護人員的志願者團隊,任務就是到紐約去緩解不堪重負的急救服務。
組織這個志願者團隊的公司名字是Ambulnz, CEO Stan Vashovsky回憶保羅剛到紐約時總是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執行任務?”他是那樣急迫想去幫忙。
之後的一個多月,保羅和隊員們日日夜夜駕駛救護車穿梭於疫情下的紐約街頭,往返於紐約各家醫院,並在車上照顧新冠病人。。。。直到他自己染上了病毒。
染病離世
保羅已經66歲了,他有2個孩子,4個孫子。
他最後的日子是在呼吸機的伴隨下在紐約的醫院度過的。
4月30日,保羅離開了人世
5月3日,經過一段漫長的旅程,保羅從紐約回來了。科羅拉多人看到一隊救護車和消防車載著保羅的棺木,把他送回了他在科羅拉多的家鄉。
在丹佛的一家殯儀館,保羅的棺木上覆蓋著一面嶄新的美國國旗。紐約的消防隊派官員等親自護送保羅的棺木回到科州,並在殯儀上直接向保羅的家人致敬問候。
保羅的家人在殯儀上說道:
“我們懂保羅,他寧願犧牲自己的健康,冒著生命危險去保護他人,讓這世界更加美好。
保羅把自己奉獻給了自己最愛的事業,並忠誠追隨了他的信仰,直到生命的終點。作為家人,我們因懂得這些而內心平靜。”
紐約市長Bill de Blasio週五在紐約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上發表講話,宣佈要為保羅卡里的犧牲專門設立一個紀念碑,用以表達他和紐約市將永遠感謝保羅從遙遠之處響應了職責的召喚。
Blasio說:
“他是在紐約至暗時刻前往紐約的無數急救人員和醫護人員中的一員,有那麼多人來幫忙。。。但保羅為我們獻出了生命,我們必須專門來紀念他。這位美國老人不遠千里來幫助紐約,一個並非他家鄉的城市,英勇而令人心痛。認識他是我們的榮耀,同時我們為失去一個如此善良的人而深深難過。”
保羅,從未真正退休
保羅的兒媳吉Gina Yeater-Cary在接受《華盛頓郵報》採訪時說,不僅保羅本人是消防員,他的父親早年也是丹佛市消防隊員。
保羅1953年5月15日出生,和紐約並沒有什麼交集,他幾乎就是在科羅拉多州度過了所有人生。保羅畢業後在父親經歷的激勵下,追隨父親的腳步,在奧羅拉消防隊服務了整整32年。
保羅的前任隊長Ray Barnes在保羅殯儀上回憶說,保羅一生抱著最真誠的同情心和愛心在奧羅拉人民最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他總是能詮釋出作為消防員的使命。
2010年,保羅退休了。
但他從未真正退休,也從未休息片刻享受天倫之樂。
保羅捨不得離開急救工作,於是離開奧羅拉消防隊後就自動加入了一個私人急救公司,繼續跑在第一線。
媳婦Gina說她曾和保羅開玩笑,說他只是從全職轉為了兼職而已。救護就是他一心想做的事,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有求必應。
於是,當保羅說要去紐約時,家裡上上下下沒有人反對。因為那就是父親平時的樣子。
身處“火海”中的火海
保羅和同事服務的區域可謂火海中的火海。他服務的時間是紐約911電話最繁忙,出車最頻繁的時期,他所在團隊被派去專門接應新冠病人,把他們從一個醫院轉移到另一個醫院,而他們所在的Bronx區也是最危險的地區。
保羅50歲的隊友Davis說,保羅是團隊的主心骨,他比其他志願者的經驗都更豐富。他們一起在工作間歇吃飯、談論孩子們和外孫們的日常,很少把恐怖的疫情局勢放在嘴邊。保羅並不像年輕人那樣健談,但他做的貢獻卻是有目共睹。Davis說,保羅太熱愛這份工作,他的所作所為總是提醒大家做這件事的意義。
紐約,為保羅抬棺送行
Davis在保羅的葬禮上加入了抬棺隊伍。紐約消防隊和Ambulnz組織抬棺隊伍步行近一英里來紀念保羅,這是紐約消防隊祭奠自己隊員的儀式。此刻,他們把保羅,這名科羅拉多人也當作了紐約消防隊的一員。
當數十輛救護車的隊伍在紐約行進時,人們從人行道上發出歡呼聲,為保羅鼓掌。
36名急救人員整齊排列在紐約紐瓦克國際機場的停機坪上,向保羅的棺木致敬。
這時,樂隊奏響起那一曲催人淚下又飽含深情和鬥志的"Amazing Grace”。
就這樣,人們把保羅送向他人生的最後一架航班。而航班的目的地,丹佛,有科州的家人和救護車隊也在等待他的迴歸。
最後一次呼叫保羅!
晚上,運載保羅棺木的飛機抵達丹佛機場。家鄉的消防車隊和保羅的親人們期待已久。
紐約州衛生局代表Steve Dziura將美國國旗遞到保羅兒子Christopher Cary的手中,Christopher那一刻與Steve Dziura緊緊擁抱,淚流滿面。
儀式結束時,科羅拉多的一名急救人員舉起常用的調度機,向科羅拉多所有的急救人員發出了訊息。
訊息的內容是:
“我們最後一次呼叫保羅卡里!
急救員卡里雖然不能再響應,
但他永在我們心中和回憶中。
讓我們祝他好運!”
走美君文後隨筆
根據近幾日發文看到的一些評論,可能有些朋友又會覺得美國這樣做太興師動眾。“難道去世的醫生護士和普通的市民不該被祭奠?為何一位志願者逝去,要專機送回,還要儀仗隊奏樂送行?”
因為
他是一位退休老人,
他本可以樂享
大好山水,兒孫陪伴。
可他選擇:
去幫助
與自己毫無利益關係,
毫不沾親帶故的人,
明知66歲的自己可能回不來。
他代表了
一個時代的“前浪”
一浪推一浪
願“前浪”推動的不只是“繁華”
願“後浪”看懂的不只是“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