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當下,社會各界對藝術與藝術現象的認識上存在許多悖謬,由於長期的浸染,已經深人社會各界肌體,並被既得利益者所利用與操縱,導致諸多人在誤區裡越陷越深,對藝術秩序、藝術生態及藝術發展產生了嚴重影響與後果,函待釐清。



悖謬一:協會主席=高水平藝術

協會主席的藝術水平都很高的這種悖謬的產生基礎是各類協會形成、產生之初。若從文化的角度來看,一九四九年七月成立的中國美協與一九八一年五月成立的中國書協,歷史都是極短的。


以此為分界點,藝術家對協會的依賴程度是不一樣的。之前的文藝"大腕",多不以扛著某某協會的牌子為榮譽,如書法上開一代新論與新風的康有為,只是授意他人在上海成立並親自參與孔教會,何香凝、于右任是同盟會會員,皆以政治、文化信仰為重,遠沒有今日文藝家如此之"純粹"與"專業"。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協會出現之初,聚同好,行雅事而已,大家共同推選一個"德藝雙馨"的人出來牽頭,組成一個同氣相通的交流平臺而已,遠不如今日書協、美協之"牛逼"。


究其原因,竊以為一是之前的那批人有更高的文化信仰,更深的文化修養與更大的文化視角。如擔任過中國美協主席的何香凝,在她的一些資料中

也沒把"主席"當回事,可能在那批人眼裡,協會之"主席"在整個文化發展序列中,或許"太年輕"了。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二是那時之協會沒有今日這樣的"官化"。如在中華全國美術工作者協會的基礎上成立的中國美術家協會,前者的主席與副主席並未成為第一屆中國美協的主席,而是推舉出既不是前全國美協主席、副主席,甚至不是常委的齊白石來任主席,放到今日,幾無可能。


這如同今日諸多人哀嘆北大已被諸多條條框框套住,再難覓昔日大師身影的道理一樣。


三是那時之協會沒有今日如此多的利益牽扯。正因為如此,無論是美協,還是比美協還年輕幾十歲的書協,起初基本上都能舉賢,當選者也多是些能極大地符合"德藝雙馨"的人,於是,"協會主席=高水平藝術"認識雛形基本形成,而至今日,嚴重"官化”的美協與書協,主席與副主席之類,"藝馨"已不再是重要條件,另類的"德馨"卻是很重要的了,那由什麼決定呢?


只能說"你懂的"。


由此"協會主席=高水平藝術"的悖謬就形成了,二十世紀末以來,"主席"已成為藝術商人進行炒作的噓頭,無非大牟其利而已。最近,"學術=博士"的悖謬又在炒作與形成,與"協會主席=高水平藝術"的悖謬一樣,已與藝術或學術的無關,或者說關係不大。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悖謬二:傳統=某家某法

書畫史上諸多代表性人物的代表作,都凝結了諸多傳統技法與文化的信息。書法如王羲之的《蘭亭序》、顏真卿的《祭侄文稿》、蘇軾的《寒食

帖》,畫如顧愷之的《洛神賦圖》《女史哉圖》、馬遠《踏歌圖》、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等,這些作品,都是中國書畫的經典之作,以之為範本進行臨摹,是後人學習傳統藝術的途徑與方法。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然而,經典的東東看多了,學習的人多了,某家某法再無“牛逼”可言,且在視覺會“膩”,如何解決?如何再“牛逼”?於是,“聰明人”開始向“村裡”與“土裡”尋傳統。“村裡”是指向民間藝人或匠人學習,“土裡”即指向新出土文物資料學習。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如剛出土的、人家未看過的民間舊帖或舊碑,自己馬上拿過來臨摹,然後拿出自己的“作品”示人,人或疑其野,而其則必理直氣壯地廣告:俺這是有來由的!是有傳統的!


每每如此,真讓人哭笑不得。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這種邏輯是簡單地將某碑、某帖等同於傳統。其實,某碑、某帖可能是“傳統”的,並且可能是“優秀”的,當然也可能是“拙劣”的,“傳統”絕不是某碑、某帖所能包含的,《蘭亭序》是傳統的,但傳統並不是《蘭亭序》的,其中關係必須釐清楚,這樣,我們的學習才可能有更高的起點與視野。


悖謬三:深厚傳統功底=成功創新

一旦有人對某一創新、探索型藝術家的作品發表一點意見,常有人馬上出來說這個藝術家的傳統功底是十分深厚的,高度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云云。


其意思是說,這藝術家的創新作品是很好的,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罷了。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是來自兩個基本認識:一是傳統功底深厚就是好的;二是創新是以深厚傳統功底來支撐的。


於是,有深厚傳統功底的人,其創新、探索型作品就必然好的悖謬也就形成了。殊不知,傳統功力深厚的人進行探索性創作,其作品並不一定就是成功的作品,甚至極有可能是垃圾,傳統功底深厚並不能與成功創新畫等號,故冷靜地看待當代探索型藝術及其作品,對探索型藝術家多些關注與容忍,比盲目地認同、崇拜及廉價地讚美要好得多。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悖謬四:年齡大=人藝俱老

當下藝術界崇尚裝扮,也就是要有藝術家的範,譬如“老”即裝扮之一。當代藝術界實多倚老賣老的人與現象,人們也片面地認為“老”即是年齡大,故藝術界八九十歲的人多易受追捧,於是,許多“藝術家”就開始留鬍子裝“老”,但他們忽略了其中的藝術上的“老”,並不是年齡上的“老”。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在第十一屆國展期間舉辦的討論會上,有廈門大學陳勝凱教授論及“新人多”而“老人少”的現象,言“新人”是踩著“老人”的肩膀起來的,有諸多優勢,在書寫與認識方面都已超越了“老人”們,他駁斥了那些以“老人”自居自矜的人及相關論調,竊以為有極其重要的現實意義。


如果以年齡之“老”來概藝術之“老”,是荒唐的悖謬,真那樣,那歷史上的王勃不會名垂青史,創作了《千里江山圖》的王希孟也將不值一提。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悖謬五:

進乎道=技

中國的傳統藝術皆以“道”為旨歸,也可以說“道”是“技”之“家”,不歸“家”的“技”是孤魂野鬼,將無所著依,故當代藝術界的人開口必言“技進乎道”,意思就是說技法了得了,就自然到“道”的境界了,由此而產生重“技法”而輕“傳統文化”的一葉障目現象。


“技進乎道”之較完整表述,據說是源自魏源所說的“技可進乎道,藝可通乎神”,其意思是說當某項技藝達到一定程度(或者說巔峰)後,再進一步前進便可以觸及“道”,即天地規律。


其實,“道”還有另一種表述,即“道法自然”,這是告誡習藝者,要向“道”之上的”自然“學習。“自然”非“技”所能概括,而“進乎道”也絕非“技”所能了得,如簡單以“技”概“道”,將陷於片面與狹隘之中,終將自己陷於匠人之險境。


“神奇”的書法圈,全是悖論,讓人哭笑不得

本文節選自《書法》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