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還能再相逢,但願我不是現在的我

早上上班的路上,好像是在望京站上來了一對父子,因為在看手機,沒有注意到,還是旁邊的人給讓的座。小男孩像是五六歲的樣子,活潑好動,父親看起來卻十分的內斂,黝黑的皮膚,讓人覺得日常的工作很可能是風吹日曬的境況,父親很少回答小男孩的問題,也不怎麼交流,只是命令孩子不要亂動,好好坐著,不願多言一個字的樣子。

列車就在小男孩的各種沒有回答的問題中飛馳了幾站地,在我快要到達目的地時,小男孩父親的手機響了,是小男孩媽媽打過來的,我正在百年孤獨魔幻的關係中疑惑,也不知怎的,就停下來看向他們。小男孩的媽媽躺在白色的床上,身著條紋的襯衣,應該是在醫院吧。小男孩叫了一聲媽媽,他媽媽也在很快速的說些什麼,最後說了一句我很想你還是什麼,我本沒聽清,心裡更是認為不太可能說的這句話,卻見小男孩的父親拿過手機問了一聲,你想我了呀,彆著急,我們很快就到了。語氣那般自然,就好像說著吃飯喝茶一樣,眼裡都是柔和的光,就像帶著盈盈笑意,溫暖著她的妻子。

那一刻我不僅深受觸動,甚至於是羨慕極了。在這樣的感情裡,愛無關乎你是否內斂,是否有文化,是否年長,是否生長在傳統壓抑的環境。當你眼裡心裡都是牽掛的人時,那些盛滿了濃濃感情的話語,自然而然的能對著思念的人傾吐。我回想起自己的人生裡,不知道是什麼日漸封住了能傾訴的口和心。很多時候我總在想,是什麼讓人能越來越緊縮,越來越後退,越來越想躲避。想逃開熾熱的眼神,想逃開下一句就要從親人嘴裡蹦出來的關於感情的話語,想逃開好友的情誼。可多數無動於衷的表象下卻是無比的渴望,渴望與愛的人相擁,互訴心曲,渴望家人其樂融融,無甚芥蒂,渴望與好友把酒言歡,恣意的談天說地。說到底大概就是渴望自己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可以像稚子一樣自然隨意的對著在意的人表達自己的情緒心意,表達牽掛,表達思念,表達愛意。

想起有一天吃晚飯,看到了一顆碩大的魚牙齒,頓時渾身發寒,汗毛倒豎,一口都不再敢吃,大概十來天了,心裡想起那顆魚牙齒,冷顫還是說來就來。類似這種恐懼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深種在我體內,就好像流淌在血液裡,可總覺得小時候的自己一定不是這樣的。

我想那種渴望和這種恐懼大概會殊途同歸,成為無法拔去的刺。

如果人生還能再相逢,但願我不是現在的我,可以一起吃飯喝酒撒潑,可以一起靜坐看書相顧無言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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