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這個國慶假期，我國中東部大部都有雨水光顧，秋雨過後不一定有彩虹，但有一點幾乎不會“爽約”：秋雨後，總有一陣芬芳的氣息。
欸，怎麼它就這麼清新、如此芬芳？
當我們把一滴雨落下的過程以1/250的速度放慢，並用1毫米精度顯微鏡頭錄下來後，新的世界打開了——
是的，你沒有看錯，麻省理工的科學家們發現一個雨滴在數毫秒之內，就能向空氣中發射成百上千的微小水滴，這樣的狀況彷彿是炮彈齊發，並且在適當的氣流條件下，飄揚到數百米之外。
一場雨，在我們眼中是整體，殊不知其中的每一滴雨，還能再衍生出更小的微小水滴。這些微小水滴是水珠碰撞地面產生的，這一碰撞不要緊，把在乾燥土地上“裝死”的放線菌“叫醒”了。
這種放線菌平時棲息於水中或陸地。土壤乾燥的時候，它們不停在菌絲頭部產生“孢子”，一旦雨水落下，這些孢子會發芽長成一個個新的放線菌。（不用怕，這種細菌無毒無害，對身體沒有影響，可以放心去聞。）
我們同樣用高倍鏡頭去看這個微觀過程，不難發現放線菌搭乘著上文提及的微小水滴，隨風四處擴散。在這個擴散過程中，這些放線菌很活躍，釋放出一種物質：土臭素，而土臭素就是我們聞到的芳香泥土味。
好了，我們已經知道芬芳的泥土氣息是什麼了，那為什麼是秋天尤其明顯呢？
縱觀我國的氣候特點，很多地方在夏季經歷汛期後，降雨量會急劇下降。以北京為例，7-8月的降雨量就佔到了全年降水量的60.32%，9月、10月雨水迅速減少，但月雨日還在5天以上，這就是不頻繁、不熱烈，但依然會偶爾纏綿一下子的秋雨了。
因為經歷了一段雨水迅速減少的時段，此時的土壤相對乾燥，偶爾一場秋雨會讓積攢下來的放線菌快速釋放。這樣一來，空氣中的土臭素濃度會從非常低到非常高，如此明顯的對比，會進一步放大“清新”的感覺。而相比之下，夏季雨水過於頻繁，對比不夠；冬季降水太少，機會不多。嗯，結論跟我們的感覺一致——春季和秋季是雨後清新的集中期。
此外，雨水的溼沉降作用，能讓空氣變得更加純淨，而且雨水還能幫助釋放花草和樹木的揮發性油脂。這些味道和前面提到的土臭素強強聯手，於是就有了大家的普遍反應：“哇哦，好清新、好芬芳哦！”
筆者：陳山，中國氣象局氣象分析師，氣象工程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