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騎手罷工紀實:別跟資本家講什麼情面

來源:新工號51公眾號

編者按:近期,騎手們“被困在系統內”的問題受到全國關注。騎手們頻繁路上逆行、闖紅燈、受工傷,這些問題有人歸責於無情的系統和算法,更有指出了系統背後不過是資本家的賺錢欲,外賣公司想盡一切辦法榨取工人身上的最後一滴利潤。因此我們看到系統頻繁壓單價和縮短配送時間,同時拼了老命否認騎手是給他們打工的,拒絕為騎手提供任何保障。面對這種殘酷的勞動條件,一些騎手兄弟姐妹們也有反抗和聯合起來。

  其實,騎手們所面臨的這些問題不限於中國,在全國各地,外賣、快遞這些新興行業都以零散用工、不承認勞動關係、不提供任何勞動保障的用工模式僱傭大量騎手,憑他們日夜拼搏的辛苦勞動發了財。也有很多地方的騎手開始反抗平臺的剝削。其中一個騎手們經常出現罷工的地方就是英國。今天,51給大家分享一篇英國騎手罷工紀實。51也想重複作者的號召:如果你希望給這篇文章寫一個結論,就把你身邊的工友組織起來,直到我們取得勝利!

英國騎手罷工紀實:別跟資本家講什麼情面

  這篇文章是在Deliveroo(譯者注:類似於美團的外賣平臺)騎手在曼徹斯特進行的首次罷工前後寫就的,這也是我組織的第一場罷工。

  在最近幾個月,由於低工資和持續惡化的工作環境,外賣騎手們已經陸續在伯明翰,布里斯托,切爾滕納姆,倫敦以及諾丁漢等城市舉行了罷工。這些罷工當中,有一些是由騎手們自己組織的,其他的則得到了IWW(譯者注:Industrial Workers of the World,世界產業工人,於1905年創立於美國的國際性工會聯合組織,在英語世界和德國都有一定影響力)和IWGB(譯者注:Independent Workers’ Union of GreatBritain,大不列顛獨立工會,創立於2012年,主要由倫敦的移民工人組建的完全獨立的工會組織)的支持。

  我一直認為,罷工的組織者和參與的工人,都很有必要好好反思自己在罷工中的個人經歷,並從中學到教訓。這篇文章沒有一個所謂“結論”,因為它記錄的這場運動現在依然在繼續。如果你想幫我寫一個結論的話,你可以在自己的城市或城鎮組織起Deliveroo騎手,直到我們取得勝利。

  罷工的準備階段

  起初,我們的成員將“IWW配送員網絡”的傳單發到騎手手中,當時我們每週在曼徹斯特市中心做宣傳,已經做了大約一年半。我們用這種方式增加了成員人數,但同時我們從未真正有能力動員起足夠的人來做什麼行動,也沒有發現曼徹斯特騎手們中的社會領袖人物。

  而在今年的2月1號,IWW英國快遞業領域的負責人聯繫我說,有一位領取了我們發放的傳單的騎手想要在曼徹斯特組織一場罷工,於是,我跟那位負責人就被拉進了一個由50多名曼徹斯特騎手組成的WhatsApp群組。這個群組在罷工的準備階段逐漸擴充到超過130人,其中有來自全國各地的騎手和支持者,儘管在最開始的時候只有一小部分表示對罷工有興趣。

  為了確認哪些人是真的願意將罷工付諸行動,同時商討下一步如何行動,我們在4號組織了一場線下見面會。每一個組織者都會有這樣的擔心——在你召集的見面會上,只有一個人到場。實際來了11個!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也像曼徹斯特多數的職業騎手那樣,是第一代或是第二代移民(譯者注:第二代移民指移民的子女),而且多半來自中東地區和厄立特里亞(譯者注:位於非洲東北部的國家,以非法勞役和強制徵兵聞名)。

  見面會上我們主要講英語,然後由懂英語的騎手同聲傳譯成阿拉伯語和一些我聽都沒聽說過的語言。騎手們談論了自己在Deliveroo這個公司裡遇到的事情,以及過去他們採取過的一些行動,有一個騎手說他們曾經嘗試過針對老闆的示威遊行,儘管被經理分化打壓了。他們談到之前有幾次試圖組織罷工,但沒有什麼結果。這是對我們所有人的一個提醒:工人階級的自發組織確實存在,並且就發生在今天的英國——我們需要在任何可能的地方發現這種自發組織並支持它。

  大家最後投票決定了5個罷工的核心訴求:

  1.每單配送費5英鎊,連續兩單8英鎊;

  2.等待接單時每小時10英鎊的工資;

  3.每騎行1英里(約合1.6公里)支付1英鎊;

  4.不許要求騎手離開市中心區域派送;

  5.承諾摩托車騎手與自行車騎手有同等的接單權利。

  這些多數是近期英國的外賣騎手罷工的共同訴求,從最近布里斯托和倫敦的罷工到前一年10月4號與快餐業工人聯合舉行的罷工,都在要求這些權益。

  群裡的騎手們最後投票決定於2月14號中午11點到下午3點,在Deliveroo曼徹斯特分部的門口舉行罷工,並同意來自IWW的支持。鑑於沒有哪個工會法律禁止“自由職業者”的工人的行動,“郵寄投票”是用不著的,我們直接舉手表決(接著在WhatsApp群組中發表情包!)。(譯者注:在英國以及很多西方國家,工人的罷工是受法律限制的,需要提前通知老闆並且舉行公開投票,不然就屬於非法罷工,罷工可能被打壓,公司也有權力解僱工人。由於Deliveroo等外賣平臺不承認騎手是他們的僱傭勞動者,騎手的行動尚未被這一法律所覆蓋。)真正鼓舞人心、真正浪漫的古早社會主義帶到了21世紀啊!雖然我也該說,大家還是別在“浪漫”方面向我學習了——在情人節這天組織罷工不太可能給你的伴侶留下什麼好印象!伯恩茅斯、利茲、約克郡(由IWW組織)以及布里斯托、切爾滕納姆、霍舍姆(有IWGB參與)的騎手們,也投票決定在這一天發起罷工。

  我們有十天時間進入行動狀態,並動員起我們在曼徹斯特進行的最大規模——同時也是最重要的——工人行動!

  我們2月6號的支部會議是我們有史以來參與人數最齊,效率最高的一次會議,大家都是帶著各自的任務散會的——新成員撰寫文案,繼續向騎手們發放傳單,老成員們則繼續準備罷工所需要的物資,這簡直就是每一個組織者的夢想!我們還聯絡了曼徹斯特當地的每一個左翼團體,尋求他們的支持,並得到壓倒性的正面回應。

  事實上,我們很容易陷入“工會聯盟?(譯者注:英國最大的工會,比較保守,與英國工黨聯繫密切)得了吧!工黨(譯者注:英國的兩大黨派之一,官方色彩濃厚的社會民主主義黨)才不會幫我們!”這樣的誤區。但是,這些組織卻表示願意幫我們擴散信息,促成罷工。感謝『斯托克波特動力』和曼徹斯特的全國總工會支部當天來到現場支持罷工!

  在罷工即將來臨之際,我們聯繫了曼徹斯特乃至全英國的媒體,宣傳罷工。《晨星報》和《僱工權益研究會》在罷工開始之前作了正面報道,這無疑極大地鼓舞了騎手們的士氣。然而曼徹斯特當地媒體的報道卻是在我們封鎖公路,引來警察的注意之後才姍姍來遲——這一點無疑需要每個做媒體宣傳工作的成員反思。

  在罷工開始的前一天,我們中的兩個成員走遍了能去的所有餐館,讓餐館知道我們的罷工計劃,並呼籲商家在罷工期間停用自己的Deliveroo帳號,我們坦言接下來在Deliveroo上點的外賣可能送得超級慢——因為至少會有50到70名外賣騎手參與罷工。對於商家,這會影響他們的聲譽;而對於我們,很明顯,商家停用Deliveroo的app也就意味著罷工破壞者不會有工作可做,Deliveroo在此期間的利潤將會減少。  

  我們前幾年事先與餐館服務員群體建立的聯繫在這方面有所幫助——在罷工開始之前,有服務員聯繫我們,問我們要不要把app關掉。在那一天,有來自服務員的壓倒性的正面輿論——我們探訪了曼徹斯特30家餐館和外賣店,多數都決定關掉他們的Deliveroo賬號。其實作為穿著襯衫、打著領帶的白人小夥子能做成的事真的很驚人(譯者注:白人比較容易受到尊重,移民工人就沒有這種優勢)——在我們把Deliveroo將會罷工的消息告訴一名服務員的時候,她以為我們是Deliveroo官方的人,於是就把她的開心隱藏起來。後來我們告訴她我們是工會的人,她立刻表示支持我們,送我們出來的時候還在賭咒發誓說一定支持。

  我們把這件事情發佈在臉書(譯者注:外國社交平臺)上,就有一個我們的成員聯繫我們,他說自己正要從大學校園出去和父母一起吃飯,問能不能順路幫上點什麼。收到我們的電郵和打印了一批傳單之後,這位成員就通知了牛津路上的另外25家餐館。這是一個20分鐘內的“分佈式組織”的例子!

  在罷工當中

  2月14日上午10:15,曼徹斯特支部的活動者在我們的辦事處碰頭,我們的辦事處在Partisan,距離罷工地點有20分鐘路程。在我們離開辦事處,前往罷工的集會地點時,一位婦女攔住了我們,想知道我們舉的牌子是什麼。我們解釋給她聽之後,她微笑著告訴我們說她的女兒今天沒有上班,因為她也會參與這場罷工,讓我們拍張照片寄給她和她兒子,她兒子曾經也在曼徹斯特為Deliveroo工作——這樣的事情接下來發生了好幾次,每一個攔下我們的人都支持我們的罷工,說實在的,如果我們遲到了的話,這真是最好的原因!

  當天中午11點,我們聚集在Redhill街的街頭等待騎手和我們的支持者到場。看來Deliveroo的罷工者不如“左派分子”準時嘛!(譯者注:作者在自嘲英國的左翼時間觀平時也不怎麼好)一位領頭的騎手告訴我說,我們這次也要去Deliveroo在聖彼得廣場的分部門口罷工示威一下(那裡更靠近市中心)——對我來說是個新消息,不過是個好消息!罷工示威的前45分鐘其實相當尷尬——騎手們站成一圈兒,而我們的成員和支持者站在另外一圈,就像學校裡滿是陌生面孔的舞會一樣難熬。

  在我自己、領頭的騎手和其他活動者的勸說之下,在12點的時候,我們終於開始向Deliveroo在Redhill街上的辦事處進發,卻只看到了一扇鎖住的鐵門,裡面是翻新過的老廠房,現在成了Deliveroo和曼徹斯特其他新興公司的辦公地點。保安告訴我們說,公司為了應對罷工已經把所有的員工都請回家去了。Redhill街是Deliveroo的樞紐,Deliveroo讓騎手如果有問題的話就到這裡來(通常要求給他們發郵件之類的)。顯然,Deliveroo沒有預料到會有四十個騎手和他們的支持者帶著工資太低、工作不穩定等問題來要求一個解決方案。然而,一堆移民零工被鎖在Ancoats街區的工廠外,這是一個拍照片的好時機——簡直回到了十九世紀!

英國騎手罷工紀實:別跟資本家講什麼情面

  我們選了幾個人,進去確認裡面的確一個人都沒有之後,我們就一起向Deliveroo在曼徹斯特的另一個辦公地點進發。

  下午一點的時候我們離開了Redhill街,取道Oldham街和Portland街前往聖彼特廣場。往常騎手們總是被視為曼徹斯特街道的背景板,而我們今天卻佔據了馬路,不受阻止地向前行進,這種感覺真棒!警察試圖攔下我們,但我們中一半的人騎著自行車,另一半則步行,所以警察沒辦法決定我們是應該在馬路上走還是在人行道上走。我們無視這些,徑直向Deliveroo在曼徹斯特市中心的辦公地點前進,現在那裡已經由大曼徹斯特郡的警力保護起來。一位騎手說:“沒警察來作伴算什麼罷工啊!”,這大概是在情人節這天能聽到的最好的祝福吧?

英國騎手罷工紀實:別跟資本家講什麼情面

  警察干擾布里斯托爾騎手們的罷工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們喊口號、發傳單,過得很開心。我經歷過的罷工當中,很少能看到人們笑著、開開心心的,而這是其中的一次,這一點也會是我離開這裡之後持久的回憶之一。在罷工進行到尾聲時,一位騎手向Deliveroo發出了最後通牒——在兩週之內對我們的要求作出回應,如果騎手們不滿意,罷工將再次上演!

  我也進行了在眾多罷工工人面前的第一次的演講——我告訴他們,他們的罷工鼓舞了另外5個城市的工人,同樣選擇在今天發起罷工,我的演講贏得了他們的掌聲與喝彩。我說,只要你們採取行動,我們就會與你們站在一起,對Deliveroo毫不留情,而把整顆心的愛帶給你們。最後我們彼此握手,然後各自離去,在我離開時,我看見一位厄立特里亞移民騎手在把大家討論的事情翻譯給其他騎手聽。

  使我們感到好笑的是,有一個騎手告訴我們說,Deliveroo已經決定提高騎手的福利待遇,就在罷工剛結束之後。看來我們的罷工起效了!等到了晚上,又有一個騎手告訴我們說,他聽餐館那邊講,Deliveroo僱傭了保安駐守在餐館,保護他們不受罷工者的“騷擾”,這可實在是可恥,寧可把錢花在這上面,也不願意提高騎手的待遇!

英國騎手罷工紀實:別跟資本家講什麼情面

  罷工騎手在發言

  我們的經驗教訓  

  組織一場罷工真的不容易!

  我們為了聯繫到這些騎手,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發放傳單,而且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們在威爾士、蘇格蘭、倫敦和布里斯托進行的艱難的前期工作之上。而且我們能夠在曼徹斯特組織起這樣的罷工,其實也是因為在曼徹斯特有很多隻做兼職工作,或是工作時間靈活的社會活動家——中午11點開碰頭會,上午9點到下午5點發傳單,還有在工作日全力支持騎手罷工——這些事情幾乎不可能由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來完成。我越來越感覺到,由IWW的全職或是兼職社會活動家參與到工作中的重要性,因為如果不這樣,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讓騎手的罷工運動穩定發展下去。

  我們自己當然也需要走出我們的舒適區,騎手們的Whatsapp群組最初相當混亂,什麼樣的人都有,不止有我們習慣與之對話的左翼活動家。通過Whatsapp組織罷工,同時也就是在零工經濟環境下將工人組織起來,這對我們是全新的挑戰。群裡我能想到的那些脫離主題的討論,多半是線下會議說不出來的話——至少是我希望不要在線下講出來的話。群組裡有嚴格遵守戒律的穆斯林,有推銷混音磁帶的,還有熱衷於色圖和對罵的傢伙,全都混在一起。這和我所習慣的交流環境很不一樣,我所習慣的是在酒吧後巷跟5個工聯主義暴躁老哥聊,或者在社區中心跟與4個發牢騷的學生活動家聊,我猜想許多讀者也是習慣於此。

  我感到尤其困難的是,如何選一個恰當的時機在群聊中糾正一些騎手在群聊中的大男子主義行為習慣。這是你素未謀面或者只見過一次的人,由於他們二十多年的大男子主義行為習慣而無意(或者有意)流露出的厭女情緒,你能如何在WhatsApp上對此表示質疑呢?

  作為左翼人士,我們相信聯合與罷工是改變一個階級的必經之路,就對階級的認識理解而言,我能看到這種改變在我眼前發生,而就我所持有的其他信念而言,我卻沒有看到這種改變。面對這個具體的狀況,也許找不出一個簡單的答案,我們只能儘量讓話題圍繞著即將來臨的罷工,來緩和前面提到的這些問題。

  一個值得注意的事情是,群組中一個對罷工有所懷疑的騎手在群裡轉發了Ben Shapiro(Youtube上的一個極右翼活動家,反對罷工,為資本站臺)的視頻,隨後立即掀起了驚人的反對浪潮,工賊被工人們自己摧毀了!一些網左總是擔憂YouTube上的極右翼會產生誤導,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堂微小而生動的實踐課。

  同樣的,我們也不能用標準的那一套口號來招攬工人:“我們能夠代表你們的訴求,如果我們可以在議會里獲得50%以上的席位,那什麼什麼事情就會變得更好。”這一條對於“自由職業者”是不適用的,不管他們在法律上是B類工人(為一個公司服務的“自由職業者”)還是真正的“自由職業者”。我們需要根據工人的狀況和狀態做事——他們想要採取行動,並且希望儘可能多的人參與進來。

  但這一切都值得!

  真正的工人階級就在這,時刻準備著鬥爭,從移民騎手組織起針對老闆的示威遊行,到臨時通知的整個罷工,再到聽到他們喊出“團結就是力量!”(這是所能期待的最好的情人節禮物)“沒警察來作伴算什麼罷工啊!”,看著我們的社群逐漸開始理解一場罷工最基本的原則——團結、廣泛的參與、來自其他人的支持、工人自己作領袖——這一切都令人驚奇!一場罷工,是讓工人們看清他們與老闆不可調和的利益衝突的最好方法——我們試圖同Deliveroo體面地對話,卻吃了閉門羹,我們去別的分部找他們,警察立即就會來阻攔。

  積極尋求幫助

  這整件事情,如果沒有“IWW配送員網絡”組織者的幫助,以及經驗豐富的工會和社群組織者從罷工的準備階段一直到罷工的那一天的整個期間的幫助和建議,我根本不可能完成現在所做到的事。對罷工當天以及罷工準備階段的工作進行分工,分到每一個騎手和我們的成員頭上是至關重要的,我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話來感謝分擔了這麼多工作的同志們,文章中這短短的一段話根本配不上他們做出的貢獻。騎手們當然也知道了我們所提供的幫助的重要性,他們之前自己組織工人行動的嘗試沒有成功,如果這次仍然只是自己組織的話,成果也不會這麼好。

  讓工人主導他們的鬥爭

  從確定罷工的時間,地點,訴求,到我們那天具體應該幹些什麼,都是由Deliveroo的騎手們自主決定的,他們是帶頭喊口號的人,是做演講的人,是決定我們那天做什麼的人——而我們和支持者只是做他們的後盾,提供各類資源和建議。老實說,如果他們沒能掌握這場運動的主導權的話,他們根本不可能如此自信,也不可能吸引來這麼多成員參加罷工。毫無疑問,讓工人自己來主導鬥爭的話需要我們對他們報以極大的信任——我都不記得有多少次,深深懷疑騎手們能不能帶來足夠使事態發生變化的人數,當然,我很高興結果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媒體也很關鍵

  無論是從《晨星報》到《僱工權益研究會》這一系列全國性刊物,還是“那是曼徹斯特”電視臺和曼徹斯特當地新聞系學生的支持,對於培養起我們對於罷工的自信都是至關重要的。很遺憾,這次報導的範圍還不夠大,不過媒體是由一個與我們存在利益對立的階級所有和運營的,所以也在意料之中。所以我們更有理由支持獨立的工人階級媒體!

  如果沒有,那我們就自己辦

  《曼徹斯特晚報》只是在我們堵上了Portland街以後報導了我們的行動,但我們發傳單的照片,前期的各類宣傳以及罷工現場的直播,都是社會大眾瞭解我們的罷工的非常重要的媒介。如果人們看到你在臉書或者推特上準備發起一場抗議或是罷工(我們的確把我們散發傳單、同餐館溝通還有製作海報的現場照發了上去),他們自然會產生正面的印象而更願意跑到現場去看看。與我們類似規模的工人組織(例如ACORN,IWGB,UVW)早已經學會了這一點,是時候趕上他們的步伐了!

  

左翼社群的幫助很大

  那天除了媒體、海報和高音喇叭,我們還帶去了二三十個支持者,這些都對騎手們的自信產生了很大幫助。我們,作為一個工會,在鼓舞其他城市的騎手們同時採取行動上也扮演了重要角色,而這又使曼徹斯特的騎手的信心再次激發出來。

  但是工人領袖的作用一定不能忽視

  如果沒有少數幾個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角色的騎手領袖的話,我們也不可能成功,其他工人敬仰他們,服從他們,追隨他們。只要把他們拉上船,彷彿你在指揮一個公司,又彷彿整個城市就會停止運轉,聽從你的差遣——儘管只是短短的幾個小時而已。

英國騎手罷工紀實:別跟資本家講什麼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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