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傈僳族州,被稱為滇西最後的秘境,是僅存的幾個雲南我未去過的地方。2019年12月30日,怒江大峽谷公路(怒江美麗公路)全線正式通車後,便立馬著手計劃走一趟這條被稱為世界最美公路之一的線路,終於成行了。
怒江大峽谷公路起於瀘水市,經過福貢縣、貢山縣、到達丙中洛鎮,全長286.68公里,未通車前需要一天的顛簸的車程。而瀘水市是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居住著11萬傈僳族,佔傈僳族民族總人口的10%了。
沿著怒江,進入瀘水界,溫度逐漸升高,到了27、28℃。公路兩邊的村落種滿了枇杷樹,婦女們在樹下襬著簡易的攤子,賣著枇杷。我們前後幾輛車集中停在了一個攤位上。不夠賣?老闆娘便直接從樹上摘下來好幾大串。
瀘水分佈在怒江大峽谷兩側,居住著11萬傈僳族人,佔傈僳族民族總人口的10%。城區分為城東和城西。城東老城,傳統文化區域。城西新城,為商業中心。
而臨江西路,則是商業中心的中心,瀘水最繁華的一條街。緊鄰著怒江,江對岸的陡壁山坡上刻著“怒江大峽谷”五個大字。街上奶茶店、酒吧、火鍋店一家挨著一家,晚上逛街散步的人很多,幾乎沒有人戴口罩。街上年輕的男孩女孩們都打扮的很潮,特別是女孩們的穿衣風格和妝容,完全不輸於二三線城市的時尚,他們三三兩兩嬉鬧的走進酒吧,或者在奶茶店聚集著一起打王者榮耀。
作為一個偏僻的滇西大峽谷縣城及民族自治州州府,這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完全沒有偏僻之地的閉塞和節奏落後。同時,在城西也很少看到民族的元素。
晚上,沿著怒江,在臨江西路上來回跑完10公里(跑步無疑是最簡便的運動方式,特別是在旅行期間)。聽著怒江的奔騰聲,跑到5、6公里後,感覺慢慢越來越好。
跑完散步回酒店時,街上的行人慢慢的少了起來。不禁想瀘水這樣一個地理環境,歷經了多少代從幾戶人家發展成這樣一座完全現代生活方式的城市?人類和時間,一起完成了這個奇妙的進程。而在4G網絡入侵之前與之後,瀘水市又是歷經了怎樣的“快速”變化?
第二天一早,從瀘水出發,我們直奔怒江大峽谷公路的終點——貢山縣丙中洛鎮。一路上蜿蜒前行,沿著怒江走走停停,穿過福貢縣城,到達石月亮鄉,透過車窗,遠遠的看到高黎貢山群山中的一座山峰有著一個圓形窟窿,這便是石月亮。
據說在太古時期,這裡的村落髮大水,天神的兒子三箭將石壁射穿,恐嚇住了龍王,從而洪水退去。傈僳族的人們便將這一奇蹟,作為傈僳族的守護之一。
離開石月亮鄉,沿著繼續往怒江的源頭開。怒族人把怒江叫做“阿怒日美”,“阿怒”是怒族人的自稱,“日美”是江,阿怒日美就是怒族人居住地方的江。
還有一個有意思的是怒江每年平均以1.6倍黃河的水量向南奔騰,卻是中國唯一沒有修建水電站的河流。
穿過貢山縣城,很快就到達了丙中洛入口的觀景臺,從觀景臺再開1公里多,便正式到達丙中洛。
神秘的丙中洛與西藏接壤,是“一眼天堂,一眼地獄”八大進藏線-丙察察線的起點,曾經是怒族居住的地方,後藏族人從西藏、德欽、中甸等地遷移過來定居,所以丙中洛原名為“碧中”,藏語意為“藏族村”。
再往後,傈僳族從瀾滄江流域和怒江下游也遷徙到了這裡,便在原“碧中”的基礎上加上“洛”的音,從“碧中”演變為了“碧糾洛”。同時加上漢族和獨龍族等,如今丙中洛鎮完全是一個大雜居的狀態。
丙中洛鎮居住了7000人,但卻有著三種宗教——藏傳佛教、天主教和基督教。天主教是清朝末期法國傳教士任安守傳入,基督教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美國傳教士莫爾斯傳入。一個村裡甚至同時有著三種“教堂”,一個家庭有著兩種教徒,不得不感嘆,國外傳教士的信念。
丙中洛鎮只是一條200米的街道,街道兩邊櫻花樹開的很豔,抬頭向四周望去,散落的田園村莊、蜿蜒的怒江、連綿的山巒和雪峰,這一切構成了丙中洛,這個被稱為怒江邊“人神共居”的世外桃源。
沿著街道尋覓吃食,看見一家餐廳的門口正在處理一整頭牛,便進去吃了一頓牛肉。老闆介紹說,明天趕集,這頭牛是拿來現賣的。不愧是世外桃源的牛,五星級的原始天然的飼養環境,味道還真不錯。
晚上,在丙中洛彎彎曲曲的公路上散步,周邊散落的村落燈光點點,抬頭望去,零稀的星星掛在高高的夜空。
寂靜和陌生感。
想起了那個哲學三問: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這可能就是旅行中最美妙的時刻之一了吧。
明天離開丙中洛,折返前往滇西最後的秘境:獨龍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