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愙齋書法」洪厚甜先生談楷書~我的楷書的學習與創作的三個階段

洪厚甜先生談楷書


我的楷書的學習與創作的三個階段


「愙齋書法」洪厚甜先生談楷書~我的楷書的學習與創作的三個階段


在我的學書過程中,楷書一直是一個最重要的學習內容。當然最初對楷書的學習,是源於傳統的學習書法的這個基本模式,即從唐楷入手,然後再學其它的東西生髮開來。因為我的老師是沿襲於過去的老一輩那種傳幫帶的形式,所以,將楷書作為一個入門的門徑來學習。而到最後,將楷書作為自己在藝術上的主動追求和選擇,應該是經歷了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是在學習過程中不斷地對自己的認識進行超越的過程,也是不斷地吸收其它各方面的營養加深對這門藝術形式的從表象到深層次瞭解的過程。所以,現在回頭來看這個過程,對它進行一個總結,也應該是非常有意義的。我的楷書學習可以歸納為三個階段,也是三個階段的創作形式。


一、對顏真卿的《多寶塔》《東方朔畫贊》和褚遂良的《大字陰苻經》這三個碑貼範本的學習。


這一階段的學習大概是從1980年、1981年到1985年、1986年,將近5年的時間。這個學習當然最初就是對點畫的學習,通過楷書點畫的書寫來認識唐楷的基本筆法。這個階段,嚴格說來,談不上什麼創作。也就是說我的書法的最初的基礎訓練就是立足於唐楷來進行的,當時對《多寶塔》的背臨可以說完全是達到了很深入的一個層面。這時候也談不上創作,但是,這一個時期的學習尤其是我在選擇上,選擇的是從中楷入手,然後拓展到大楷。《東方朔畫贊》就是大楷,應該說,現在來看,也是走了一個從外在的形的描繪到線質的內涵的深入這麼一個過程。寫《多寶塔》是一個侷限比較小的視野,就是對它的形的描繪,點畫的形態,結字的形態的描繪,然後到《東方朔畫贊》對線質的、厚的線質的、堆積感的線質的追求,最後再到《大字陰苻經》,實際上又是從大到小。也就是說最初是從書寫外在形態到追求凝重質厚的線質,然後再到褚遂良的《大字陰苻經》的書寫性。因為《大字陰苻經》是非常細膩的書體,那麼,我們對它的局部技巧的關注,對它的書寫性及點畫的描繪又是在寫《多寶塔》基礎上的一次昇華,由小到大,由書寫性到線質的追求,然後又到了一個書寫性的追求。現在回頭來看,當時是無意識的,但它實際上完成了一個三段式的學習過程。所以,它對我的書寫能力實際上起到了一個奠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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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以魏碑為主展開的學習。


這個時期學習先是《龍門二十品》,然後是《爨寶子》《爨龍顏》的學習,最後是《張猛龍》《張黑女》的學習。當時是基於這樣的考慮,從唐楷上溯北魏,也是一個傳統的學書思路,所謂窮源盡流。最初為什麼選擇《龍門二十品》是因為當時從別人手中借了一套字帖,這裡面得益最多的是《北海王元祥造像》,因為《元祥墓誌》在字勢、筆姿、結字上與《大字陰苻經》的勢態非常接近,而且《元祥墓誌》的書定性極強,當時我們還沒有領會到碑的線質的深層次,只是在外在姿態上一下子就接軌了,投入也較多,所以一寫就上手。在此基礎上,又用這種筆調去寫《爨龍顏》《爨寶子》。所以我80年代有一段時間都是以《二爨》的變的基調來進行創作,再加上對《張猛龍》《張黑女》的學習,那麼在字勢上有了更多的積累,可以說都表現在80年代後期的楷書創作中。應該說這時期開始真正初步具有了比較正式的創作,我80年代後期的楷書獲獎實際都是這個基調的作品,就是有碑的質感和外在形態但是又有唐楷的細膩和書寫性。這樣的結合,讓人感到鮮活,而且面貌上,它又不拘泥於一碑一帖。比如說我這一時期作品裡,有一些以《爨龍顏》為基調然後又有一些書寫性的東西,把它寫得雅化一些,秀美一些;有時候又把它寫得靠《爨龍顏》方向傾斜,把它寫得方整、樸厚、靈動;有時候又把它寫得靠《龍門造像》一些,寫出斬釘截鐵的那種硬朗。也就是說我在楷書面貌上就一直沒有拘泥於一碑一帖的這種面貌來作為自己的創作,而是從學的這麼多碑裡面去歸納出一種技術語言,然後在形態上,造型的選擇上藉助於帖的勢態去強調一種書寫性來有效的接觸其他魏碑藝術,把它統一到一起。現在回頭來看,第二個階段的學習、創作是非常重要的,儘管有很多我們刻意的成分在裡面,有很多理性的成分在裡面。但都沒有脫離就楷書寫楷書,雖然我們在裡面用了些書寫唐楷的書寫性去進行表現北碑東西的探索。比如說我們在這個過程中對鄧啟如、何紹基、趙之謙楷書的學習,都是花了很大的力氣,而且對我們解讀北碑,對楷書的學習起了相當大的作用。所以這段時期,我的楷書基本走向了創作,而且能夠按照自己的審美需要來融會貫通,把這種有碑的意味而又有較強的書寫意味的楷書寫出來,迅速得到了書家的認可。


三、第三階段的學習、創作探索,嚴格說來應該在2000年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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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第二階段90年代初期的時候,我意識到,如果讓我在楷書上對它進行再深入,我已經覺得比較吃力了,寫到那個時候,我又怕把它寫油了,寫滑了,又怕把它弄成一種定勢,僵化下去。有了這麼一種危機感,我選擇的是通過對其他書體的學習來側面迂迴,加深對楷書的表達。


我開始學習行草書,尤其是對二王筆法體系的學習。在90年代初,我是花了大力氣的,對二王的筆法學習研究。秦篆、漢篆、清人篆書、漢碑的幾個體系,分門別類進行研究,應該說花了將盡十年時間,在這一塊上投入了大力氣。對這兩塊的學習,最核心地解決了我的兩個問題。第一,篆隸這一塊,徹底解決了我線質的表現。通過對篆隸書的學習,我逐步認清了中國書法的這種本質,就是大篆體系線的陽剛,小篆體系線的陰柔,對這兩種線形有了體驗,表現力大大地增強了,所以說基本上解決了我在楷書創作上對線條內在質的需要,線的內核本質豐富性的需要。第二,就是二王的傳統帖學筆法的學習。深入學習了米芾、《書譜》、二王的傳本墨跡、趙孟睿⒍洳⑼躅煺廡┒王傳統帖學筆法體系。這一系統的學習,徹底解決了我在楷書書寫過程中需要的技術轉換:線與線的排列,線與線的關聯,線與線的親和力,線的縱向性和線的排列關係的這種組織的內在聯繫。一個從線質,一個從線的組合關係上徹底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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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為我進入第三階段的創作提供了較大的支撐。我第三階段的楷書的創作,基本上就是以碑的體系,碑的型質,然後把傳統的帖學筆法體系轉換到碑學的創作中去。所以,這個階段的楷書創作,基本體現出了在線質上,在線的表現上,是篆隸的基本線質,在點畫的轉換上,它又包含了帖學的精微的技術技巧。樸厚的線質和精微的技術相結合以後,寫出來的楷書透露出的氣息讓人感到既朴茂又典雅,既雄強而又不乏靈氣。我這時期的楷書就是在這個基礎上寫出了這樣的“鮮活”的楷書,它能大能小,能收能放。而我在第一階段、第二階段的創作,選擇的形式基本上是界格,每個格子寫一個字,這是比較機械的,工穩的,即使有姿態,它也在格子裡。到了第三階段,我選擇的形式,就不一樣了,有格子,又可以超越格子,有界格而沒有界格,我的字可以隨心所欲,在一個塊面內隨意佈局,打破格子,有格子而沒有格子,做到亂石鋪街,隨意錯落。第三階段還有一個重要的板塊,就是我在進行碑學創作的時候,返回來重新審視唐楷。在我的楷書創作中,有一個板塊就是對唐楷的重新詮釋,我選擇的是褚遂良的楷書,然後在這個裡面融入了一些墓誌的精巧精微,但又方挺厚重,斬釘截鐵,把那種圓潤的東西用方截的碑的意味表現出來,表像上是文實質是質,讓唐代楷書又以一種新的姿態展示於世人面前。


如果從我的楷書創作來看,基本上就是這三個階段,這三個板塊構成了我這麼多年楷書的整個創作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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