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相信了,One World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Live Aid

實話說,當我第一次聽到有人把One World演唱會形容成是“這個時代的Live Aid”時,心中還是有所懷疑的,根據以往的經驗,但凡是打著如此旗號進行宣傳的活動,最後十有八九都會讓人失望。

但One World可能真的是個例外。總結起來,這場為疫情籌款舉辦、全稱為“One World: Together at Home(同一個世界:四海聚一家)”的線上公益演唱會,特點可以用近年來“最久”、“最廣”和“最多”三個詞概括:最久——指的是持續時間,從美東時間4月18日下午2點到晚上10點,一共不間斷播了長達8個小時;最廣——指的是覆蓋面,知名如CBS、NBC、ABC、BBC和MTV這樣的電視網,YouTube、Facebook、Instagram和Twitter這樣的網絡平臺,觀眾幾乎非常容易地就能找到它的觀看地址;最多——指的是參與者,演出共邀請到百餘組歌手/樂隊組合演唱,風格橫跨了流行、搖滾與古典等等,當中不乏Lady Gaga、泰勒·斯威夫特、保羅·麥卡特尼、滾石樂隊和Elton John這樣的老牌知名藝人。

現在我相信了,One World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Live Aid

單從規模來看,One World的確足以與Live Aid相媲美。

定格在1985年7月13日、旨在為埃塞俄比亞大饑荒籌集資金的Live Aid演唱會,在當時同樣吸引到一百多組藝人參與,2018年皇后樂隊的熱門傳記電影《波西米亞狂想曲》中,最後的演出場景就是依據當時Live Aid的現場復刻的。這場演出的地點分設在英國倫敦的溫布利球場和美國費城的約翰·肯尼迪體育場,兩地演出的時長加起來一共達到了16個小時,並通過全球通信衛星網絡向140多個國家播出了實況,總共吸引了近15億電視觀眾觀看。

現在我相信了,One World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Live Aid

但和Live Aid相比,One World最大的缺陷是沒有舞臺。沒有舞臺就意味著沒有了絢麗的燈光、舞美和音響配置,也沒有了觀眾的現場pogo和各種互動,而這些對於一個歌手或樂隊來說,都是演出中必不可少的,甚至可以說是演出的靈魂。

沒有了“靈魂”的演唱會還叫演唱會嗎?這是在One World開始之前,乃至播出過程中一直盤旋在我腦海中的疑問。

正如名稱中“Together at Home”暗示的那樣,這是一場全程所有藝人都在室內錄製的演唱會——它甚至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直播,而是由一百多組藝人各自在其所在地錄製好視頻之後,最終彙總統一剪接而成。8個小時的演出分為6小時的暖場演出和2小時的正式演出,正式演出中還安排有三名主持人(分別是美國著名脫口秀主持人吉米·法倫、 吉米·坎摩爾和史蒂芬·科拜爾),這三名主持人的串場也是各自分開錄製。

不得不說,這樣的形式最開始讓我覺得很尷尬,就比如Jessie J在唱那首著名的、頗有節奏感《Bang Bang》時,會對著鏡頭比出像現場演出時那樣和觀眾互動演唱的手勢,讓人感到一絲滑稽,雖然她的唱功真的沒話說。

現在我相信了,One World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Live Aid

於是我索性開著直播,不去看視頻畫面,一邊聽一邊去做別的事了,直到耳邊響起熟悉的旋律——作為一名披頭士的死忠粉,當聽到陳奕迅唱起約翰·列儂的那首《Love》時,還是會有非常感動的感覺。

我突然覺得這場非傳統的、錄播的以及外國藝人居多的演唱會,似乎也沒有那麼枯燥了。隨著直播的繼續,我慢慢發現了它的很多精彩之處。

就演出本身而言,儘管是錄播,缺乏正常演出的條件,但藝人們並不會因此而折損演出質量,至少每個人都保持了自己的專業性和一貫水準,並且也足夠動情、投入。這場演唱會從4月6日才開始籌劃,緣起於世界衛生組織邀請Lady Gaga參與的一次線上會議,後者在會上提出了線上慈善演唱會的策劃,隨後便很快進入籌備階段,眾多明星紛紛響應——或許因為演唱會本身的公益性質,大家都在儘自己所能地表現、號召觀眾為疫情捐款,這組成了整場演出的基調,也在很大程度上引起了觀眾的共情。

除了演出相關內容,整場演唱會還穿插了名人採訪、公益宣傳、新聞畫面和攝影作品等等內容。當中不乏呼籲大家關注疫情期間自己和身邊人的心理健康的公益宣傳片,以及像比爾·蓋茨夫婦、貝克·漢姆夫婦、前任美國第一夫人米歇爾·奧巴馬以及世界衛生組織總幹事譚德賽等等音樂圈以外知名人士的發言。有趣的是,中間還加入了《海綿寶寶》、《芝麻街》中的經典動畫形象,並針對疫情製作了專門的宣傳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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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剪輯看得出也是花了心思,比如韓國男子組合Super M的七位成員在表演時,每個人的畫框大小會跟隨演唱律動變化;三位主持人也被拼接在一個畫面中,模擬出一種主持的現場感。

現在我相信了,One World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Live Aid

所有這些其實都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沒有舞臺的不足,讓整場演出更有充實感和可看性。

不少觀眾也在這種形式的演出中發現了新的樂趣。因為是在不同的地方分開錄製,有網友戲稱看演出的過程也是一次“全球裝修大賞”。還有一些音樂愛好者,早早就像組團看世界盃那樣,和朋友們守在了屏幕前等著演出開始,這不如說也是一種分享的快樂。

這些或許也是疫情期間,我們從直播這種媒介中發現的樂趣。據說One World演唱會的舉辦,最初的靈感就是來自英國Coldplay樂隊的主唱Chris Martin上個月在家做的一場直播演出——人們意外地發現,直播反而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實際上,有很多我們意想不到的文化圈名人在疫情期間都嘗試了直播,比如前段時間受到國內觀眾廣泛關注的“教授”坂本龍一的直播,法國新浪潮電影大師讓·呂克·戈達爾的直播等等。

名人明星突然變得近在咫尺,我們不用再去Glastonbury、Coachella、Summer Sonic和Fuji Rock等音樂節就能在家欣賞到他們的演出,並且還可以和世界各地的觀眾同步分享,這大概就是觀看直播的樂趣。

網絡手段的便捷,也正在讓One World這樣公益演出的影響力發揮到最大化。不論是觀看人數還是籌款數額,One World和35年前的Live Aid都已經不是一個量級。根據演出主辦方Global Citizen的官方數據,One World演唱會最終籌得善款1.279億美元(約合7億人民幣),截至發稿前,僅Global Citizen官方YouTube發佈的One World全程直播回顧視頻,觀看次數就達到了2043萬,位列YouTube“時下流行”榜單第一。

在當下這個特殊時期,我們需要的正是這種能夠把所有人凝聚在一起的力量,因為音樂,因為直播這種媒介,我們的願望得以達成,每個分隔各地的個體不再孤單。

現在可以毫不猶豫地說,One World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Live 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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