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高曉鬆“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01


1969年,當高曉松呱哇一聲,墜落地球的時候。地球上還沒有韓寒。


日後,帶韓寒來地球的他爹,當時還在村裡讀中學。年齡只比高曉松大一個本命年,也就是12歲。


而韓寒,則要等到曉松哥哥長滿到12歲,才慢丟丟晃悠悠,準備登臨地球。不過,他可不是來找曉松哥哥玩的。


他來“拯救”地球。


時光荏苒,日月穿梭。


一晃,又是2個本命年。韓寒24歲時,有一個機會,讓他深刻“認識”了曉松哥哥的厲害。


其實呢,這20年來,這倆男娃,都混得不錯。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高曉松,25歲時作詞、作曲的歌曲《同桌的你》,一夜唱遍大江南北黃河上下,還獲得了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最受歡迎節目一等獎。


27歲時,推出首張合輯《高曉松作品集青春無悔》,就在青年學生及知識分子中引起巨大反響,被許多媒體評為中國原創音樂典範之作。


年底,在南京五臺山體育館舉行“高曉松個人作品音樂會”,創該館入場觀眾之最(一萬兩千人)。


33歲時,自編、自導,作曲電影《我心飛翔》(陳道明、李小璐主演 ),獲法國里昂電影節最高獎,美國雪城電影節評委會獎。


……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韓寒,高一時,以作文《杯中窺人》,獲首屆全國新概念作文比賽一等獎。


18歲時,發表首部小說《三重門》(反映上海初三學生生活),一舉成名。該書累計發行200萬冊,成為中國近20年銷量最大的文學類作品。


而讓他最有名氣的,還是在他留級後再次掛科七門,不得不選擇退學。退學前,在松江二中老師們面前,韓寒被問起,你退學了,以後要拿什麼養活自己。


“稿費啊。”


韓寒回答。


他的回答引來一片笑聲和社會廣泛爭議。


……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倆人在江湖,聞名久已。


韓寒早就知道高曉松,高曉松也早就知道韓寒。


但,倆人從沒見過面。


直到2006年。


倆人“結仇”,才不得不“見面”。


2006年,高曉松37歲。韓寒24歲。


一個是江湖“大腕兒”,一個是初出茅廬“小青年”。


但,都是“角兒”。


02


2006年3月,距離高曉松上次起訴19家媒體,及前助理戴粼的名譽侵權案,已經過去5年。即使距離高曉松勝了官司,拿到20萬賠償金,也已經又過去兩年。


這幾年,高曉松過得很不錯。


起訴19家媒體後的第二年,高曉松的電影《我心飛翔》,獲法國里昂電影節最高獎,美國雪城電影節評委會獎。


這是高曉松拍電影第一次獲獎,樂得他屁顛屁顛,各處飛去領獎,喜悅之情,完全溢於言表。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然後,就在起訴官司勝了的這一年(2004年),他執導的三星打印機廣告,獲得廣告人中國實戰案例獎銀獎。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歡喜事也在等著高曉松。


由朱德庸名作改編的兩岸合作電視劇《醋溜族》(華誼兄弟傳媒集團出品,佟大為主演),總策劃及總監製並總編輯頭銜。


也都統統落到了高曉松頭上。


再過一年,到了2005年,高曉鬆開始創作中國首部音樂傳奇史詩《黑暗的緣起》(鄭鈞、許茹芸、阿朵演唱)。


再接著,仍然就在這一年,在10月。


高曉松在新浪首開博客,連載長文《1990如喪青春》回憶了他和老狼等朋友的往事……


還發表了新作《彼得堡遺書》和《殺了她餵豬》等單曲作品。


詼諧幽默的風格,足顯其心情不錯。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各種跡象表明,2005年這一年,高曉松過得很輕鬆也很快樂。幾乎可以說是高曉松自出江湖以來,過得最愉快的一年。


過去的一切不愉快,都已遠去,再也不會突然冒來打擾他了。


然而,沒人來打擾他時,他卻開始去打擾別人。


2006年3月,高曉松在自己的博客上發表文章,聲稱準備起訴韓寒。


原因是韓寒未經其同意,在著作《三重門》裡全文引用了其作品《青春無悔》的歌詞。


文章中,高曉松聲明說:


你在《三重門》裡全文引用了我的《青春無悔》,未獲我同意。


現在依法依情依理明白告訴你:


我不同意!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請依法把你與此有關的各種單行本、選集、文集從書架上拿下來,把我寫的文字全部刪掉,再放上去,賣!


聲明後還附了律師函《韓寒侵犯高曉松著作權事宜》,高曉松要求韓寒:


“立即停止侵權行為,並不得繼續使用高曉松先生的《青春無悔》作品”。


最後,高曉松表示:


“我不要錢,也不需要你的道歉聲明什麼的,


你的文章寫得太好,名聲太大,罵人都能捧紅人(你自己語),我怕你一篇道歉文捧紅了我讓我不安;


你的追隨者太多,並且被你帶得都很‘光明和磊落’,我怕拿了你幾個錢招了各種熱血青年老胳臂老腿的吃不消。”


……


高曉松這陣仗,夠大的啊。哥們好像是來真的了。


但,這是為什麼呀?!


日子過得很愉快很輕鬆的高曉松,怎麼突然就告起了韓寒這個文壇後起之秀呢?


???


是不是很奇怪?!


確實奇怪。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03


不過,任何事情,其實它都是有因有果的。


高曉松這次突然跳出來告韓寒,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


為兄弟。


他的兄弟叫陸川。


陸川的父親叫陸天明。


高曉松就是聲援陸川,和陸川他爸爸陸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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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


因為韓寒和他的追隨者們(粉絲),“瘋狂罵了我哥兒們陸川和他父親陸天明”。


高曉松在博客中說:


“就是看你罵人看不過去了,找你的茬。”


“我的原則只有一個:我不想我的文字出現在你的‘中國難得的純文學裡’(你自己語)。”


高曉松坦陳自己要告韓寒,緣於看不慣近來韓寒在博客上的“表演”。


“我沒權利和資格教育你什麼,也不關心什麼‘文壇之爭’,你買過我唱片也算我的衣食父母,有人引我的文字按說我也高興。


但你和你的追隨者們瘋狂罵了我哥兒們和他父親,你的追隨者們更是連別人的親孃祖奶奶也一併捎上了。”


……


2006年的韓寒,非常“厲害”,他的粉絲們那更就更“厲害”了。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2006年的韓寒,已經出版了《零下一度》《像少年啦飛馳》《長安亂》。三本書均獲當年(2001年,2002年,2004年)全國圖書暢銷排行榜第一名。


看來韓寒當年的靠稿費活著那句話,不是妄言。是真有兩把刷子。


天才自輕狂。


地才自諾諾。


而2006年的韓寒,在這一年,又出版了長篇小說《一座城池》。還發行了個人單曲《私奔》MV,首張集合了音樂、詩文與影像於一體的禮盒包裝唱片書《寒·十八禁》。


……


面對韓寒的“厲害”,高曉松卻選擇“視而不見”。繼續對韓寒說:


“我義不容辭,一定要來捅捅這個馬蜂窩,大不了陪哥兒們父子一起捱罵唄。”


看看,高曉松,這回明顯是豁出去了。


……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原來,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樣的。


更早時候,韓寒在其博客“網罵”文學評論家白燁(非白樺哦)。


陸天明和陸川父子,曾以接受採訪和發表文章的形式對韓寒提出批評。


結果,韓寒在博客展開激烈反擊。


事情到了這裡,既然說到了這個事,那就不得不提起另一位一件事。


就是韓寒網罵”白燁那個事。


2006年2月,54歲的老一代文學評論家白燁(與路遙是好哥們),寫了一篇評論《80後的現狀與未來》。


裡面提到了郭敬明,提到了韓寒,也提到了張悅然,春樹,李傻傻等幾位同是80後的年輕作家。特別表揚了郭敬明,張悅然,卻批評了韓寒。


說郭敬明用“一個戰士倒下來,千萬個戰士衝上去”,這種鋪張又誇張的用語。描寫出一位漂亮女生被眾多男生追求時的矜持程度,很棒。


而韓寒的作品,則:


“……和文學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的《2004通稿》,我看了之後很吃驚,裡面把他在中學所有開設的課程都大貶一通,很極端,把整個教育制度、學校現狀描述得一團漆黑,把所有的老師都寫成是誤人子弟的蠢材和十惡不赦的壞蛋。”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


結果,韓寒看了後,怒了。


拍案而起!


3月2日,韓寒在其博客寫了《文壇是個p,誰都別裝b》反駁白樺,還爆了粗口。


“前天看了文學評論家白燁的大文(此人行文還嚴重不簡潔,看得我頭暈……行文羅嗦,觀點重複,很沒有靈氣和文采,”


“文壇算個屁,矛盾文學獎算個屁,純文學期刊算個屁,也就是一百人淫手,一百人看。”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


實話說,看到韓寒這段文字,我都呆了。


怪不得韓寒的書再大,熱賣,也沒獲得過什麼獎。更別說曾被他唾罵為“p”的“茅盾文學獎”了。


這種與“文壇”結下的樑子,可不是好“散”的。


韓寒一旦罵開了,也是剎不住閘的。


他繼續罵:


“什麼壇到最後也都是祭壇,什麼圈到最後也都是花圈。


我早說過,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是一個人的,頂多帶一武功差點的美女,只有小婁婁才扎堆。”


瞧,韓寒這小子,當年有多狂!整個一“混不吝”,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隨後,


白燁接受記者採訪,把韓寒所用的這些詞語當作80年代後素質低下的佐證。


“韓寒可以不同意我的觀點,但不可以用“p”、“b”、“裝丫挺”這樣粗暴又粗鄙的字眼罵人;


這些語言已經涉嫌人格侮辱和人身攻擊。”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3月4日,韓寒又寫了《有些人,話糙理不糙;有些人,話不糙人糙》。


““p”是罵文壇的,您別自作多情,以為您就是文壇。 “逼”是生殖器,但“裝b”的意思不是假裝自己是個xx器,您別斷章取義。


我說的是裝b的逼而不是你媽B的B。 “我c”是我在c,和你沒關係。 “牛逼”並不是牛的逼,不相信您不知道。 至於“馬桶”,我覺得馬桶很無辜。


難道所謂進了文壇的人都不用馬桶?


也是,排洩物都寫出來了,自然不用馬桶。 ”


……


哈哈,當年的韓寒,夠狠的。


這還不過癮,5天后,韓寒繼續發力。


3月9日,韓寒連發3篇——自我策劃、收人錢財等學術腐敗的辭舊迎新(上)、(中)、(下)。


步步緊逼,指出白燁之流乃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而白樺呢,再沒接招,而是直接關閉了博客。


選擇“投降”。


也可能是表達“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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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個事,自然不可避免地引發一些“文壇中人”紛紛站隊。


知名評論家、學者、近代史研究者,曾著有《梁啟超》的解璽璋說:


如果我是韓寒的家長,我絕對大嘴巴扇他,有人養沒人教。


華東師範大學終身教授,博士生導師,曾經寫過《田教授家的二十八個保姆》(後改編電視劇)的作家王曉玉說:


怎麼像文化大革命時候的紅小兵?這種做法非常惡劣!白燁不過批評你韓寒文章寫得不怎麼樣,你就這樣惡狠狠蒐羅證據,一二三四列出來。


《小說選刊》《人民文學》編輯、副主編李敬澤說:


郭敬明、張悅然、韓寒他們不是文學現象,只能算作文化現象,他們沒有給文壇注入什麼。說實話,寫得不好。


知名作家,編劇陸天明說:


也難怪,韓寒才十七八歲嘛,沒讀過多少書,只知道學校裡那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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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明


04


韓寒聽了這些“批評”,更毛了。


不僅沒有“閉門思過”,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繼續在3月14日與3月15日,又連發兩篇文章——


《對世界說,什麼是光明和磊落》《文學群毆學術造假大結局,主要代表講話》。


回覆那些作家,知識分子們對自己的“不友好”。


寫完,又覺不過癮。第二天,又發表第三篇(看似自己批判自己的)——《看韓寒如何反駁韓寒》。


進一步反駁,批判那些作家,知識分子們對自己的批評。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陸川


這時,陸天明的兒子——著名導演陸川,出場,發文《關於那場評論》,力挺父親。


“我決不會讓紅衛兵的銅頭皮帶,再一次抽到我父親的臉上。試圖這麼做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寫出這句話,一看就不是軟柿子。陸川,可不是個好惹的角。


一直孤軍作戰的韓寒,卻並未怯陣。


3月21號,韓寒繼續發表文章:


《觀後總結:中國式文學爭論——上陣父子兵,夥同親友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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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高曉松冷不丁跳了出來,吶喊著,叫嚷著,揮旗要告韓寒。


韓寒呢,高調迎戰:


“無所謂,讓他告吧!”


繼續寫文章《高曉松要告我,天經地義》


“我挺喜歡高曉松的歌的,就在小說中引用了,也沒有署作曲、作詞是誰。


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合適,要真在小說中說明高曉松是詞曲作者,也不合適吧!”


末了,韓寒繼續瀟灑而輕鬆的調侃:


“這事聽從法院判決,我也會在新版裡將這段刪除,好在對書的好壞沒有影響。”


不知道高曉松看了這句,會不會氣爆肚,更加生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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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


後來,高曉松也最終沒告。


因為輸給了攻勢猛烈的韓粉大軍。難以招架的高曉松,一度還關掉了博客。


“川兒,雖然沒幫上你多大忙,哥們盡力了。”


其實雙方也都是打打嘴仗,各自搖旗吶喊,聲嘶力竭一番。


後來有網友總結此事:


白樺倚老賣老,韓寒年少氣盛,陸天明擺出一副忠厚長者的樣子,陸川為父出頭,高曉松打打醬油,還美名其曰:


為朋友兩肋插刀!


況且,這事古人早有定論,那就是“高”處不勝“寒”。


當然,古人還說了一句話:山不轉水轉,倆山到不了一塊,倆人遲早都能碰到一塊。


後來的後來,在4年後。


2010年08月05日,高曉松,陸川、韓寒,相聚酒吧一笑泯恩仇。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而高曉松和韓寒,更成了“義結金蘭”的好朋友。


經常互相“吹捧”,“溢美之詞”時常見於報端,掛在網上。


又應了那句古話——不打不相識,越打越兄弟。


又在後來,就是高曉松和韓寒握手言和成為“好兄弟”的第二年。


2011年5月9日晚22時,高曉松因醉酒駕駛造成四車連撞,四人受傷,在北京被刑事拘留,後被法院判決犯危險駕駛罪,處拘役六個月。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9月9日,高曉松執導的電影《大武生》,上海首映。


獄中,高曉松給韓寒打了一個電話:


“電影在上海首映,你能去捧個場嗎?”


首映當天,韓寒在山東有車賽,結束後,他直奔上海首映禮現場,來不及捯飭一下自己,就直接上臺幫高曉松宣傳:


“曉松不在,我們幫他把這事給辦了吧。”


……


韓寒能去,讓高曉松深感意外。


8年後,2019年,高曉松在節目中聊起這件事:


“其實我當時,還給上海另外幾個腕兒也打了電話,但只有韓寒一個人去了,而且,韓寒是幾個人裡面,最不喜歡社交的那一個。”


那年,高曉松“結仇”韓寒,從“高處不勝寒”到一笑泯恩仇…


2012年,方舟子跳出來,質疑韓寒的作品都是由其父親代筆。一時之間,韓寒深陷“抄襲門”的輿論漩渦中。


高曉松,再次站出來。不過,這一次他力挺韓寒:


“我看過韓寒的小說,那肯定不是代筆。”


後來,高曉松出獄後,開始做《曉說》,大獲成功。


多年後,人們才知道,《曉說》這個名字,原來是韓寒給起的。


又過了些年,韓寒電影新作《飛馳人生》上映,高曉松特意為他作曲《飛馳的人生》。


江湖雖大,人亦有情。


即使當年仗劍闖江湖,幾朵血雨腥風。但多年後,歸來,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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