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印象中的嚴嵩是不是我筆下這樣?我們在看嚴嵩,也是在看自己

“一個人熬一天不累,熬十天就累了,小心一年不難,一輩子小心就難了”。

明朝嘉靖年間的內閣值房裡,三盞燭火不停的在空氣中抖動,隨著窗縫中悄悄溜進的夜風忽大忽小,它們時而蜷縮成點點星火,時而擴為張牙舞爪的火團。此時此刻,灰白牆面上映著兩對人影,他們面對面交談著,但奇怪的是這場交談好似左邊長鬚長者的自白,右邊坐著的那位只是雙唇緊閉,全神貫注的聽著對面喃喃自語。

他們一位是在朝中叱吒二十年的嚴閣老,一位是裕王府邸的舊人、大明王朝的內閣次輔;從明面來看,二人的關係為一正一副,可若要再深一點、再透徹一點便是政敵。


你印象中的嚴嵩是不是我筆下這樣?我們在看嚴嵩,也是在看自己


其實,徐階和嚴嵩的關係很曖昧,他們是政敵但也是朋友,是上下級但也是師生;在這些年中,徐少湖見證了太多太多,有人說嚴嵩陷害夏言、害死沈煉所以是奸臣,其實這些人說到底不過是想一本正經的將這位霸佔了權柄多年的江西老表趕出京城,好讓他挪一挪位置方便後輩競爭,畢竟在那個時代,憑藉一己之力擠進中央的人,哪位不是大明朝的中流砥柱、哪位不是醉心於權力的人?嚴嵩如若算一個,那麼當時嘉靖年的滿朝文武也都是了,他徐少湖更是首當其衝。


你印象中的嚴嵩是不是我筆下這樣?我們在看嚴嵩,也是在看自己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明君在位,悍臣滿朝,閣老最難”

徐階在閣老停頓間,突然對嚴嵩說了這麼一句話,嚴嵩心頭定是微微一顫,這一顫並不是被這番恭維的話所滿足和打動,而是自己已對少湖如此,卻還是換來他一句冰冷的客套。如果說“人人都喜歡聽恭維之語”,其實這話只是說對了一半,因為它只適用於年少時的意氣風發,不適合花甲暮年的超然物外。

嚴嵩和徐階,都是兩個被背後利益集團推著向前行走的人,推著嚴嵩走的是嚴世藩,是嚴黨、是他自己那把樹大招風的首輔太師椅,而推著徐階走的是名利心、是權欲、是背後的張居正和高拱。嚴嵩是多麼想念那年因“八虎亂政”而負氣隱居的自己,畢竟在那些年中,自己也罵過當時的當權者,也曾在酒後揮筆痛斥那群正德朝的劣臣,可在幾十年後自己也終是成了那些人的縮影。


你印象中的嚴嵩是不是我筆下這樣?我們在看嚴嵩,也是在看自己

“嚴嵩還是那個嚴嵩,歷史還是那段歷史,我們也正在做自己”

很多人曾問我為什麼會喜歡歷史,在這個二十出頭的年紀,我在最初時只會以“有趣呀!”予以答覆;可在後來才明白,我們看的不是歷史,而是每個鮮活之人的人生,不管他們成也好,敗也好,可這些人總算是用那了了數十年走出了自己。

史書記載,嚴嵩父親是一個醉心於權柄的人,可因才疏學淺、人生不佳終沒完成目標,於是這樣的夢想便隨之在嚴嵩肩頭壓了下去。於是我們便在後來看到、聽到嚴嵩為維護地位和權力而嗜殺的一幕幕,故而、雖說嚴嵩繼承了父親的權欲,但這股子野性一直在三十五歲前都被正德朝的肉食者們壓制,也正是如此,在他三十五歲前,除了取得二甲進士第二名的好成績外,一直都處於低迷狀態。


你印象中的嚴嵩是不是我筆下這樣?我們在看嚴嵩,也是在看自己


嚴嵩的平步青雲,除源自一朝天子一朝臣外,也源自他骨子裡從父親那繼承來的權欲,他可為了地位無底線的順從朱厚熜,甘願成為被皇帝操控著維護皇權的人偶,畢竟他明白,他嚴閣老的權力源自皇帝、源自朱厚熜,如皇權衰微、則嚴黨衰微,所以他除了聽話和賣力幹活外別無他路;就這樣,朱厚熜允了嚴嵩二十年的仕途、二十年的萬人之上,嚴嵩也替朱厚熜治了二十年的人、二十年的人心惶惶。


你印象中的嚴嵩是不是我筆下這樣?我們在看嚴嵩,也是在看自己


“你說從宮門走到朝堂需要多少年?”

“我這一走就是半輩子。”

嚴嵩在嚐到權力的味道後又何嘗不是如履薄冰,又何嘗不害怕走不到對岸?從年輕懷才不遇的憤恨,中年扶搖直上的惶恐,到最後晚年喪子落馬的平靜,這一切都在1566年化作一捧故土,不過這捧土不在江西故地,而在京城內閣的值房中、在當年明月的照耀下。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