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夢途

我看見了你,你在低頭淺笑,就像你初遇她時,那樣的迷人。恍惚間,仿若視線中所有的人和事,都消失一般,唯獨剩下那個男生,一頭茂密的黑髮,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會說話,也會笑,一對可愛的酒窩,一身深藍休閒裝,顯得格外舒服,他挑眉,抿嘴,眼睛看向別處,一舉一動都讓她感到很平靜,然而事後心底卻在狂叫,可以聽到咚咚心跳聲那種,全身每條神經都在發抖。對於已經緣去的遠方,她偶爾覺得,那時錯過了一個人,那人叫張逸尚。

十七歲以後,除了在夢裡,蕭羽只遇見過他三次。說來也巧,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總不會遇見,這一定是種魔咒,就像某一天你精心打扮,然後出門,故意去了很多地方,以為會碰到那個人,到頭來只不過是看見了藍天白雲綠樹和柏油路,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家了去,一路上真實的風景對於你來說,都抵不過可能遇見那個人的心意。然而,當你從未想著能見著他時,他卻猝不及防出現在你的視野中,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但足夠你用很長的餘生去回味。在那條熟悉的街道上,女神騎電動帶著蕭羽,兩人談笑風生,驚鴻一瞥,他的面容落入她的眼簾,她晃了下神,這不是幻覺,是真的,來不及做出過多反應,她望了他一眼,他好像也看向她這邊,只是這一面很倉促,幾秒之後,電動車迅速跑遠,之後蕭羽還是沒心沒肺的笑著,其實她已經有點亂了,擔心自己笑的張狂,擔心風吹亂了她為數不多的細發。還有一次,她去理髮店,碰見他和幾個人說說笑笑,嚇得她,趕緊躲開,後來聽見他的聲音漸漸消失,才慢慢走了出來。相遇次數雖然屈指可數,就連時間也少的可憐,但是過往的念頭卻一股腦地湧了上來,時時刻刻提醒她,他和她的過去,她還記得。沒有太多華麗語言來渲染那些平常不過的日子,也沒有驚天動地的起誓去聊表心意,只是被時間的風吹散了這麼多年,依舊還會想念,也許,那只是一種錯覺,可是,又有誰會在乎呢。刻在記憶深處的,是心的本源,不論好壞,都是彌足珍貴的,剝離不得,取捨不得,早已融入了骨子裡,血液中,與自身渾然一體。在她的夢中,他和她很勇敢且大膽的走到了一起,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現實。可是,如果當初真如夢中一般美麗,現在的結果卻未曾可知,畢竟,對的時間和對的人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這一次,她還是躲開了他,一聲招呼也沒有,就像她從未遇見過他。她奢求著多看了他一眼,隨即與他擦肩而過,她當年的姿色已然不見,如今這副胖胖的模樣,加上粗俗的穿衣風格,讓她慌亂了起來。她走的時候,他恰好也跟了出去,只是,他也選擇了沉默。她把頭偏向一側,像鴕鳥慌亂的把頭埋進沙子裡,他,對於她來說,是有過無數思念的曾經,是連呼吸都透著苦澀的無奈,是夜夜焦慮日日必須放下的妥協,是萬千思緒集一身的難言之隱,是匆忙離去的青春,是來不及本能夠未曾想的代名詞,十七歲的她,卑微的低到塵埃裡,卻沒有開出花來。二十五歲的她,試圖封存回憶,只待歲月靜好。那些年,沒有發生感人肺腑的瓊瑤故事,更沒有過相依相偎的濡沫扶持,只是留下一段看似遺憾,實則虛之,另加幻象的逝去罷了。

十七歲的夢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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