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黄昏,再也不见袅袅炊烟,却成了这个样子

我是上午从石家庄往老家赶的,路上顺道看了两个朋友,到家时已近日暮时分。母亲正在厨房作饭,我要帮忙,她不肯,说你们只管去歇着,饭一会儿就好。

儿子闹着要爬山,我抬起头看看即将落山的太阳,本想说明天再去,但是拗不过他,我便带着他和女儿一起绕到屋后开始登山。

家乡的黄昏,再也不见袅袅炊烟,却成了这个样子

太阳快落山了

说是山,其实村子里房前屋后的山并不算太高,不过十分钟左右的功夫,我们便登上了第一个小山顶,这大概是绵延太行山里最低的山头之一了。山顶有一块相对平整的面积,虽然也长满了茅草和荆子,平地的边缘有几棵酸枣树,挂满了圆溜溜的酸枣,孩子们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冲着它去了,我则趁机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

家乡的黄昏,再也不见袅袅炊烟,却成了这个样子

山顶的荆子

我坐的地方正对着村庄,是山顶和山坡的交接处,从小到大,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曾在这里坐看日落,感受黄昏了。依稀记得那时候的马路,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一半伸到山顶一半就浸泡在河道里。黄昏时分,收庄稼的叔、伯大爷们,赶着骡子车或驴车,嘴里吆喝着“嘚儿、驾、吁吁、喔喔”之类的,拉着一车车的庄稼都回到村里来了,也有赶牛车的,口令大抵一样,但牛车则慢了很多,于是使唤牲口的吆喝声还有皮鞭声,会让村子变得异样的沸腾起来。孩子们则披着落日的余辉在河边扔石子,或是拿着玉米秸杆使成枪的样子在河滩里追逐,见到赶车的经过,也会装模作样的吆喝几声“嘚儿、驾”,害得车夫赶忙拉紧缰绳,怕骡子被惊到了,见如此,孩子们便咧着嘴开心的笑。各家的大娘婶婶们则开始忙着作饭,那个时候灶火里烧的都是晒干的茅草和劈柴,婶娘们一边把风箱拉得呼呼响,一边不停地往灶膛里塞木柴,土坯房顶上的烟囱里便开始升起袅袅炊烟,东坡根的西坡根的根根烟柱到空中融合到一起,于是空气中便弥漫了一股青烟的味道,但却并不像现在的煤火炉子冒的烟那么呛,反而有一种特殊的香火气息。

太阳下山以后,天色变暗,先是山坡、杨树失去了金黄的外衣,紧接着,空气也变得朦胧,渐渐地,树叶也变得不再清晰,只剩下一个阴暗的轮廓立在那里,就连晚归的马车也看不清赶车人的面貌了。低矮的土坯房伴着稀疏的篱笆院在黄昏的天色里温柔而坚定地屹立着,像在迎接着祥和之夜的滋润。

儿子摘了一兜的酸枣来给我吃,一下子把我从儿时的记忆中拽回。此时西边的太阳已经下山了,山脚下早没有了曾经的土坯房,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浇筑的棱角分明四四方方的现代民居,高高的镶着琉璃檐子的院墙。多年前农村就普及了液化石油气的使用,还安装了油烟机,如今很少有人会烧柴火了,房顶的烟囱也不见了踪迹。宽广的沥青公路上,不时的驶过一辆小轿车,做工的老乡们骑着摩托突突地开过去了,邻家的大叔开了辆大轱辘的农用三轮,砰砰砰的也从外面回到了家。而上小学的孩子们,早早地回家看起了电视,有的则抱着手机玩游戏。

家乡的黄昏,再也不见袅袅炊烟,却成了这个样子

平日里的现代山村

也许这就是现代文明吧,可是,我总会在不经意间产生一丝怀念,怀念过去的那种纯净自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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