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你生命中第一個分叉口
1/
如往常一樣，放學，回家，蘇暖暖跟在廚房裡忙著準備晚飯的媽媽打了個招呼，就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照例打開書包，拿出各科講義和習題集，卻沒有立刻打開它們埋頭苦做，而是對著它們發呆。想起書包裡今天才發下來那張又一次不及格的數學試卷，她心裡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了。
直到媽媽喊她吃晚飯，蘇暖暖才慢慢吞吞從房間走出來。
“暖暖，媽今天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蝦，多吃點。快高考了，得多補補。”蘇暖暖看著媽媽把一顆顆剝好了的蝦放進她的碗裡，又想起了那張不及格的試卷，她不知道怎麼說。
“暖暖，今天月考的數學試卷該發下來了吧，怎麼樣？”一直話不多的爸爸開口問道。
“啊，沒有呢，老師有點事，所以卷子還沒改完…”說完這話的時候暖暖被自己嚇了一跳，說什麼呢自己。
“噢，抓緊點，就快考了。”
“恩。”暖暖不停的扒著碗裡的飯，聲音低的只有自己聽得見。
暖暖把試卷拿出來看了又看，不明白為什麼付出得不到回報，為什麼自己對數學付出了這麼多精力可是分數總不見上漲，她很難過，難過的想哭，卻哭不出來。
深夜，媽媽把牛奶端進來，“暖暖把牛奶喝了再做吧。”蘇暖暖知道媽媽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在認真做作業，每次媽媽偷偷打開門又把輕輕門關上的時候其實她都知道，那腳步聲，那嘆息聲，她再熟悉不過了。
2/
照例是半夜一點半的時候爬上床，她不知道該跟自己說晚安還是早安，平時她會來不及多想便帶著濃濃的睏意睡著。
而今天她卻沒有半點睡意，看著窗外的月光灑進來，想起小時候跟姐姐一起在這張床上爬來爬去玩地道戰遊戲，自己總是輸的那個。
姐姐會在贏了之後驕傲的說：“看我多厲害，沒事，姐姐罩著你。”
然後她就會很羨慕的看著姐姐並且相信姐姐是最厲害的，姐姐會永遠站在自己前面。
而現在，只剩下自己了。
姐姐輟學後義無反顧去了西部支教。蘇暖暖還記得臨走時姐姐姐蘇筱墨跟她說的話：暖暖，爸爸媽媽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你要好好的。
你要好好的。
姐姐，因了你這一句話，我自始至終都不敢放棄。她知道這幾個字裡包含著姐姐對自己的期望，還有心疼。
她知道自己必須得考上重點大學。
3/
“暖暖，你的英語作業借我看一下！”
蘇暖暖把自己的作業遞過去，繼續埋下頭背課文。
“啊！啊又錯了！”旁邊死黨陳然氣急敗壞的說道。蘇暖暖的英語成績和數學成績剛好相反，她天生的語言能力強，英語常常不用很費勁也能拿高分，陳然總喜歡把她的答案當做標準答案。
“暖暖，還記得那個A班的理科高材生路狄麼，現在開了個數學輔導班，咱倆要不去上上吧？”
“恩？怎麼他還有時間幫人家輔導麼？”蘇暖暖想起那個喜歡打籃球每天放學後在操場上揮汗如雨的陽光帥氣的大男孩。
“哎，人家被保送了啦，又不用跟咱們一樣為了幾個月後那要命的兩天做準備”， 陳然好不羨慕的說道。
是啊，被保送了當然就不用再拼命了，自己跟人家不是一個級別的。
“恩，好的。”暖暖點點頭，繼續埋進書裡。
4/
放學後，蘇暖暖和陳然一起來到輔導班，人還挺多，她們找了個位子坐下。聽著路狄在講臺上詳細而又耐心的講解，蘇暖暖突然發現，數學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了。
一個小時的課很快就過去，下課時蘇暖暖第一次對數學課有點不捨。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取自行車的時候遇見路狄，她有點臉紅，低著頭推著自行車走過去。
他不會記得自己，自己只是籃球場觀眾席上他眾多觀眾中的一個，連上去給他遞水的勇氣都沒，或者說，她是驕傲的，她的自尊不允許她那麼做。下次，再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昂著頭挺著胸呢。
“同學，”後面傳來一個乾淨好聽的聲音，蘇暖暖一驚，他是在叫自己麼？“同學，你車鏈子掉了。”
蘇暖暖這才發現自己的自行車鏈子掉了，她正想著把車推去附近的修車鋪，路狄瞟了一眼說：“這個我能搞定，我來吧！”
蘇暖暖還沒反應過來，路狄已經蹲下來開始弄車鏈子了。好一會的功夫終於弄好了，蘇暖暖正準備說點什麼，路狄卻先開口：“不用謝。”
蘇暖暖突然就笑了，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齒。
“我是路狄。”路狄卻沒有笑。他緊緊盯著蘇暖暖，這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我知道，”蘇暖暖突然想起來現在已經不早了，媽媽一定等的急了，“那個，我要回家了。”
“哦”，路狄輕輕應了一聲，嘆了口氣，“明天見。”
“恩。”蘇暖暖覺得自己剛剛頭腦有點暈，否則為什麼覺得路狄的聲音裡隱約透著一股失望呢。
來不及多想她騎上單車往家趕，補課的事還沒有跟媽媽打招呼呢，他們該著急了吧。
5/
蘇暖暖坐在窗前，望著夜空，忽然就看見了路狄的臉，他馳騁球場的飛揚身姿，他埋頭做習題時認真專注的樣子，他抬頭望天思考時微微皺眉的樣子，他在講臺上發表演講時慷慨激昂的樣子，他…蘇暖暖想起他給自己修車鏈子，忍不住笑了，俯下身子的側面也很好看啊。
想起自己回來時媽媽黑著臉說的話：“快考了，你就不能讓我們省省心麼，也不知道在外面幹嘛…”
蘇暖暖本來準備了一堆解釋的話，突然覺得好委屈，於是什麼也沒說就進了房間，自己這麼拼命是為了誰呢。
蘇暖暖從來沒覺得自己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學，只是她知道那是爸爸媽媽的心願，也是姐姐的心願，所以她就努力著。雖然自己並沒有一直很聽話，也並沒有一直很優秀，但是自己在盡力，起碼現在，她很努力的想要完成他們的心願。
蘇暖暖想起姐姐，姐姐在的話…
如果姐姐在的話，她肯定會抱著自己說：
暖暖，不要讓自己太累。
暖暖，盡力就好。
暖暖，你要好好的。
姐姐，你還好麼？我好累…
6/
臨近高考的時候，整個年級的學習氣氛更加濃烈和緊張，此時蘇暖暖的數學成績已經有了提高，慢慢的可以及格了。她想到時候再好好發揮，應該不是大問題了。
補完課後，蘇暖暖照舊去車棚取車，看見路狄站在不遠處。她霎時就不知道眼睛該往哪看了，只好迎上路狄投來的目光。不知為什麼，她覺得這眼神好熟悉，略帶憂傷，似曾相識，卻不記得在哪見過。
“我送你回家吧，蘇暖暖。”路狄好聽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
蘇暖暖一愣，他在叫自己的名字麼？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是我的‘學生’嘛，進步很大哦，”路狄似乎看出來蘇暖暖的疑惑，笑著說。
“呵呵，得謝謝‘老師’呢”蘇暖暖綻開了笑臉，他對自己笑了。
路狄一下子就呆了，就是這個笑容，這麼久還是沒變呢。
路上，路狄不停的跟蘇暖暖說著自己小時候的糗事，蘇暖暖發現眼前這個優秀的大男孩原來還有那麼落魄的童年。
她突然就想到自己小時候可謂叱吒校園，學習成績優異，人長的漂亮可愛，人緣又好，老師們都喜歡她。
那個時候，低年級的小學弟學妹們都把她當做榜樣，走在路上常常會有她認識的不認識的人跟她打招呼，那個時候多自信多威風啊。
“暖暖你知道麼，我小的時候還經常被班上其他人欺負呢，因為老是拖著鼻涕，他們嫌我髒都不願意跟我玩…”暖暖聽著路狄似乎無所謂的說著，他可雲淡，自己卻無法風輕。
她有點心疼，原來他的童年這麼不快樂。
“暖暖你能想象麼，我一直都沒有朋友，直到後來…在那些壞孩子欺負我的時候，有個女孩出現了，她把他們訓斥走了，還跟我說：別人欺負你你就揍他們，他們不跟你玩，我跟你玩！”
一路上只聽路狄說個不停，蘇暖暖很少能接的上，但是她很開心，她喜歡這種感覺，就這樣，就這樣兩個人慢慢的一起走，她就覺得前面的路也沒那麼為可怕。有個人陪著自己，也就夠了。
快到家的時候，蘇暖暖停下來說：不要送了，很晚了你快回家吧。
路狄笑了笑，果然還在這裡啊。“那好，我先走了。明天見！”
蘇暖暖看著路狄騎車越走越遠，心裡暖暖的。
回來的時候發現爸爸媽媽都坐在飯桌上等著自己，臉色很不好看，整個房間氣氛很壓抑，
她輕輕放下包坐下來，什麼都沒說只是不停往嘴裡扒飯，想著快點吃晚飯就可以回房間了。
爸爸突然開口：幹什麼去了這麼晚！
那口氣不是詢問而是質問。蘇暖暖當然不敢說是和路狄兩個人一路走回來的，她撒了個小謊：額，是陳然要我幫她補習英語。她覺得自己臉好燙，不敢抬頭。
“暖暖啊，媽媽知道你跟陳然關係好，也知道你熱心幫朋友，但是你要記住現在都什麼時候啦，有那點時間還不如自己多複習看看書呢！”媽媽連忙說道。
“恩我知道了，”蘇暖暖放下碗筷站起來，“我吃飽了。”
說完趕緊走進自己的房間，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討厭和爸爸呆在一個空間裡，更害怕單獨呆在一起。
這麼想著她有點難過，還記得小時候姐姐還在的時候，爸爸最疼愛的就是自己，以至於親戚朋友們都知道爸爸最寶貴這個女兒了，那個時候自己就跟個小公主似的，家裡人寵著，老師同學們擁著。沒有壓力沒有負擔，那麼簡單快樂的童年。
可是那種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慢慢變淡變淺的呢？而這種壓抑逃避的感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侵襲自己的心？
7/
晚飯過後，媽媽端了杯咖啡進來。這次她沒有放下咖啡就走，而是輕輕坐在寫字檯旁的床邊。蘇暖暖抬起頭看著媽媽，她知道媽媽有話要說。
“暖暖，現在這種時候，無論怎麼樣別的事情都要放下，先把這一段熬過去，以後你想幹嘛都行，而且現在你們還都小，以後有的是時間。考上了大學一切都不一樣，那裡會有更好的，你爭口氣，把心思收一收…”媽媽緩緩說道，語氣裡是小心翼翼。
蘇暖暖猜想媽媽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或聽到了什麼，她想起前幾天她放在桌上的筆記本上不知道為什麼少了一頁，暖暖喜歡寫一些傷感的文字來表達即時的情感，而少了的那一頁她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寫了有關路狄的心情，也許“不小心”被媽媽發現了，亦或許是今晚路口那一幕被看到了…
“媽媽你偷看我的東西？”蘇暖暖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壓低聲音喊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跟媽媽說話，媽媽是為你好，一點都不懂事…”媽媽有點不高興的說。
蘇暖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哭了，也許是沉積好久的不滿一齊湧上心頭，她覺得好委屈，眼淚止不住的撲撲的往下流。
媽媽一下子就慌了，暖暖已經很久沒在他們面前哭了，蘇暖暖知道爸爸媽媽就怕自己哭，小時候跟姐姐搶零食玩具時是殺手鐧，可是這一招已經很久沒用了。媽媽連忙安慰：暖暖，爸爸媽媽是為你好啊，你好好的啊…
你好好的…
蘇暖暖想起姐姐，想起姐姐說過的這句話，她突然就不想哭了。好吧，我好好的，好好的給你們看，起碼在你們面前好好的。
8/
自從進入高三，蘇暖暖就遠離一切娛樂活動，她拒絕朋友們一起通宵飆歌的邀請，拒絕參加朋友舉行的生日晚會，拒絕跟朋友們一起翹課一起編藉口。是的，她是多了很多看書做習題的時間，但是她也失去了很多朋友…
每每想到這，蘇暖暖心裡就一陣難過，可是她不後悔，因為她深深的記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讓爸爸媽媽多氣憤多失望，她不能再那樣下去，不光為了爸爸媽媽，也為了自己，她畢竟還是希望能上個好點的大學的。
所以當她匆匆來到班級看到桌屜裡一份包裝好的禮物時，她有點驚訝，然後死黨陳然走過來拍了下她的肩膀：生日哈皮啊！
她驚喜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她的生日自己都快忘記了，也沒打算過生日。她想，也許媽媽也不記得吧。
“暖暖，小宇、李子她們說今晚要給你慶祝哦！想好去哪玩了麼，我們可是捨命陪君子啊！”
暖暖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她只是點點頭。
放學的時候，蘇暖暖打電話跟媽媽說晚上要和同學複習數學接著就跟幾個昔日的好友一起去了KTV，包了一個小包間。
朋友們一坐下來就搶話筒搶著點歌，這種場面暖暖已經很久沒看到了呢。蘇暖暖很愛唱歌，小的時候就經常參加學校的表演，她喜歡靜靜的唱自己的歌，然後有人願意聽就好。
小小的包間裡幾個姐們們肆意的大吼，盡情的發洩，暖暖也很開心的融入進來，她們喝著酒唱著歌，然後藉著酒勁哭的哭，笑的笑，蘇暖暖看著她們抱在一起哭，很大聲的哭，哭完了又傻笑，她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乾乾的哭不出來，嘴角很僵硬笑不出來。
此時的幾個女孩子刻意避開跟高考有關的話題，什麼破月考破名次，統統見鬼去吧！
蘇暖暖的手機一直在響，但是她渾然不知。
大家都吼得嗓子有些沙啞的時候才準備各自回家。出了包間，蘇暖暖掏出手機看時間，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有媽媽打來的，還有路狄的。
蘇暖暖回了電話給媽媽告訴她自己馬上就回家，然後又回了個電話給路狄。
在接通之前蘇暖暖心裡有點緊張，在接通的一剎那她一時之間竟開不了口。
“是暖暖麼？”路狄的聲音有些焦急“我找了你一個晚上呢，你現在哪，我來找你！”
“那個，我和同學在KTV，所以…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現在趕著回家。”蘇暖暖有些抱歉的說。
“暖暖，我只是想見見你，還有，祝你生日快樂。”路狄的聲音有點失望。
“那…好吧，在我家那條路口見吧。”
暖暖到的時候，路狄已經在那裡了。
“你很快啊…”
“我一直在這等著你，看你沒回家又聯繫不到你所以…”路狄說著把手裡的東西遞過來“這個是我挑了很久的，希望你喜歡，生日快樂！”
“你知道我的生日？”蘇暖暖很是驚訝“謝謝你…”
路狄笑了：暖暖，你很聰明，要加油啊！我明天要走了，你要好好考，我等你啊。
“等我？”蘇暖暖有點不明白，他是在跟自己表白麼？
“恩，等你。”然後路狄就走了，留給暖暖一個寂寞的背影和未知的答案。
暖暖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桌子上一個大大的蛋糕，還有一桌子菜。然後爸爸媽媽從房間出來，還有…姐姐。
蘇暖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姐姐回來了麼？
姐姐微笑道：怎麼，暖暖不認得我了麼？然後她給了暖暖一個擁抱，溫暖而有力。
媽媽說：我們準備給你個驚喜，陪你過十八歲生日的，所以你姐姐今天回來也沒告訴你，可你這個丫頭怎麼就搞到現在呢，還不接電話…
爸爸也開口：筱墨到現在都沒吃飯呢，非要等你回來。
暖暖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跟著姐姐一起把蛋糕切開，她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夢醒了姐姐就不在了。
吃完蛋糕爸爸媽媽休息去了，暖暖拉著姐姐的手不願放開，她有好多話要跟姐姐說，她想把自己的委屈與壓力全部告訴姐姐，她想告訴姐姐她不願意堅持下去了她真的好累，她想告訴姐姐她好想姐姐，想跟姐姐一起離開這裡，想告訴姐姐最近有一個男孩子…但是她什麼都沒說，她不想讓姐姐難過，她知道姐姐一定會懂她的。
“暖暖，你辛苦了。”蘇筱墨撫摸著暖暖的頭“暖暖，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啊。”
蘇暖暖於是就哭了，眼淚就跟決了堤似的，這麼多天這麼多的委屈與壓力全部藏在心裡，她終於找到一個安全的臂膀可以讓自己依靠可以讓自己肆無忌憚的發洩了。
就這樣躺在姐姐身邊睡著了，蘇暖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了。
夢裡姐姐告訴暖暖：暖暖，要讓自己快樂起來。
蘇暖暖點點頭：我會很快樂，狠狠的快樂。
蘇筱墨只待了一天就回去了，蘇暖暖的一切又迴歸正常。
9/
現在已經不用去補課了，所以她已經好幾天沒看到路狄。直到陳然告訴她路狄已經離開這裡了，她才想起路狄臨別時的話。她打開抽屜裡路狄送她的一隻很精緻的鋼筆，想寫點什麼卻一直沒捨得吸過墨水。她搖搖頭甩去傷感，把鋼筆原封不動的放回抽屜。還是不要想那麼多吧，就這樣也挺好。
高考前在學校的最後一天，大家都在興奮而不捨的拍畢業紀念照，蘇暖暖把東西收拾好，就回家了。她已經融入不到那些人中去了。
在家的那幾天，蘇暖暖給自己制定了最後一套複習計劃，再做最後的衝刺。那幾天自己心裡時刻都是提著的，但她知道媽媽的心也跟著在提著。她知道媽媽表面上什麼都不說只是要自己盡力就好，可是她知道媽媽也跟自己一樣緊張，她能感覺到。
10/
考完第一門後，蘇暖暖從考場出來，看到門口擁擠的人群中媽媽的臉，她努力的衝媽媽笑了笑。
在媽媽問她考的怎麼樣時，她假裝鎮靜的說不知道。
殊不知媽媽聽了後心裡一沉，但是媽媽什麼都沒說，還是去帶她吃好吃的，可是蘇暖暖吃不下去，為了不讓媽媽擔心勉強吃了幾口。晚上考完後媽媽為了讓暖暖放鬆，帶她去逛街，然後來到電玩城，其實暖暖沒心思玩，但她知道那是媽媽的心意，可想而知，媽媽有多擔心。
晚上睡不著，就算迷迷糊糊睡著了也很快就醒過來。她知道媽媽一定也跟她一樣，吃不下睡不著吧。媽媽，姐姐，她最愛的兩個人啊。
明天過後也許一切就不一樣了吧，也許自己就可以“解放”了吧，也許自己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了吧，也許…暖暖這麼想著就迫不及待的期待明天快點到來。
終於考完了，她沒有和朋友們去狂歡，而是乖乖跟媽媽回家了。雖然考完了貌似可以很輕鬆了，可是蘇暖暖覺得有一塊更大的石頭壓下來，那就是結果。唉，所有的一切不就是為了那麼一個結果麼。
機場，蘇暖暖跟爸爸媽媽一一擁抱，她沒有同意讓爸爸媽媽送她去學校，而是堅持自己去學校。
蘇暖暖考上了一所二流大學，雖然不盡人意，但是她可以放鬆了，可以自由了。
站在機場入口目送著爸爸媽媽遠去的身影，暖暖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很想哭。
也許，這就是成長的第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