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幫對決日寇:偷襲日軍旗艦出雲艦和炸死日軍大將白川義則

周星馳電影《功夫》裡的斧頭幫給人印象深刻。事實上,歷史上確有斧頭幫這個幫派,而且,斧頭幫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也正是民國的大上海。

不同的是,真實的斧頭幫並不像《功夫》裡的那樣,作惡作端,殺人無數。

說起斧頭幫,先簡要的說一下斧頭幫幫主,王亞樵。


斧頭幫對決日寇:偷襲日軍旗艦出雲艦和炸死日軍大將白川義則

斧頭幫幫主王亞樵


王亞樵(1889—1936),字九光,1889年出生於安徽合肥。1911年王亞樵響應孫中山革命主張,在合肥組織軍政府,宣佈獨立。1913年出走上海,研究無政府主義,刻苦鑽研怎樣打倒社會上的一切強權。1916年初宣傳討袁護國運動。1918年作為南方代表赴上海參加南北議和。1920年赴安慶,反對武人干政,遭通緝,再次亡命上海。

1921年,王亞樵在上海組織“安徽籍勞工總會”,自任會長。專門為窮人、為老鄉做好事,有一天,一名同鄉被老闆拖欠工資不僅索要不成,還被毒打一頓。王亞樵實在看不下去了,組織眾多老鄉在一夜之間,打造了100多把斧頭。第二天,王亞樵就率領100個手提斧頭的大漢跑到那位拖欠工資的老闆家門口叫囂,那老闆見到這陣勢直接嚇尿了,只能屁顛屁顛地道歉求饒。

王亞樵也因此事聲名大噪,斧頭幫也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成立了。在鬥敗了杜月笙、黃金榮之後,一時頗有點聲勢,財源廣開。

王亞樵一生仇恨欺壓老百姓的達官顯貴,視蔣介石為死敵。他一生曾刺殺過多位軍政要人,比如宋子文,汪精衛,蔣介石。讓人聞風喪膽。

今天我們只講他在淞滬會戰期間,組建鐵血鋤奸隊,決戰日寇的事情。

1932年1月28日午夜,日本海軍第一遣外艦隊司令鹽澤幸一指揮海軍陸戰隊分三路突襲上海閘北,第十九路軍在總指揮蔣光鼐、軍長蔡廷鍇指揮下奮起抵抗,一·二八淞滬抗戰爆發。

日軍旗艦“出雲”艦作為日本指揮官的指揮艦,多次引領第三艦隊對上海的軍民目標開炮射擊,不但攻擊中國軍隊的陣地,還炮轟民用目標,對中國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威脅。話說,這條出雲艦還是當年大清朝的賠款所建。沒想到幾十年後,再次成為殺死殺傷我國軍民的兇手。

當時王亞樵己經組織了三千名鐵血鋤奸隊,聯手中國守軍,為國效力。看到長江裡橫行的出雲號,陷入了沉思。

以前在《今古傳奇》上看到過一個傳奇故事,說的是三個人奉王亞樵之命,要在三天之內炸沉出雲號。他們攜帶炸藥,鬥漢奸,還要鬥得罪了長江裡的江豬,終於偷偷潛到了出雲號的艦底。卻被日軍的蛙人發現。炸藥丟了,一個戰友死了。剩下的兩個人躲在出雲艦的角落裡。年長的烈士對年輕一點的說:你走吧,趁這機會,你還可以游回去。他不顧年輕烈士的反對,把他推進了長江裡,自己趁著夜色摸到了彈藥艙前,用消防斧砸開彈藥艙,引爆了一艙的彈藥……

以前還不信,怎麼可以有這樣炸沉一支軍艦的操作。後來查閱歷史,確有其事。只是沒有小說裡這麼玄而己。

事實上,歷史上確有此事。王亞樵和自己的老部下、當時在十九路軍擔任團長的餘立奎策劃了“出雲”號爆炸事件。

王亞樵重金懸賞,招募了一批精通水性的熱血兒男。精過訓練的男兒們趁著夜色下水,託著炸藥悄悄的遊向出雲艦。讓人意外的是,他們居然游到了出雲艦底。不過江風浪急,烈士們的炸藥丟失了一部分。等他們游到艦底,卻發現無法固定炸藥包。炸藥在隨風浪起伏,在遠離出雲號的地方引爆,沒能炸沉出雲艦。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有兩個說法,一說,雖然沒能炸沉出雲艦,卻重創了它。導致出雲艦回到日本大修,從此以後失雲了海上作戰能力。二說,炸藥對出雲艦的影響不大,但依然令出雲艦退出了淞滬會戰,回到日本進行了維修。抗戰中,國軍多次發動突襲,想要炸沉出雲艦,未能如願。出雲艦最終在美軍的海戰裡被擊沉。


虹口公園爆炸案

1932年4月,囂張的日本人居然要在虹口公園開“淞滬戰爭勝利祝捷大會”。在中國的領土上開侵略中國的“祝捷大會”,這是對每一箇中國人的羞辱,是每個有良知的中國人所不能容忍的。

這種羞辱讓斧頭幫幫主王亞樵等人悲憤不已,遂決定刺殺日本大將白川,以打擊日本侵略者的囂張氣焰。但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是日本人早已經知曉中國人會“鬧事”,規定那天不讓中國人進入會場,只讓日本人及朝鮮人進入。

時間緊迫,王亞樵聯繫有同樣抗日目的的朝鮮流亡政府領導人金九,請求合作共同對付日本人。雙方一拍即合,由王亞樵出經費及培訓殺手,由金九負責提供殺手及刺殺行動使用的炸彈。

  金九本身就是一個老牌的特工專家。他的思路非常清晰,圍繞炸彈和人選,立即展開了出色的工作。

  李奉昌行刺日本天皇失敗的主要原因在於炸彈太差。炸彈威力不足,還出現了啞彈。他找到了本名金弘逸的韓國僑民王雄,王雄也是韓國獨立黨成員,當時擔任上海兵工廠中校兵器主任,併兼任十九路軍的後方情報局長。金九的想法是讓上海兵工廠的專家們幫忙製造易於攜帶威力又很大的大型定時炸彈。專家們表示,很難做到這一點,日軍防範很嚴密,凡是日本人聚集的地方,都會有日本軍方的工兵,探測與會人員身上有無攜帶爆炸物。

  《上海日日新聞》的報紙登出了一則消息啟發了金九。這份日本報紙刊登的是日本方面要求的日僑參加祝捷大會的入場須知:要隨身攜帶飯盒、水壺,還要帶一面日本國旗,估計日方將給參加的日僑供應飲食。金九靈機一動,如果將炸彈做成飯盒和水壺的形狀,那麼帶進場的問題就很容易解決了,畢竟參加祝捷大會的日本僑民人數眾多,日本人對這些常用的東西估計不會太注意的。事後證實了金九的想法完全正確。

  上海兵工廠的技師在炸彈專家王伯修的指導下在三天之內趕製出了20多個飯盒和水壺炸彈。金九在第二天去上海兵工廠現場查看過炸彈的威力,試驗了20多次,全部成功。

  第三天,上海兵工廠將20多個炸彈送到了王雄家裡。金九分多次將這些炸彈運到了法租界一位韓國僑民家裡。剩下的就是找到合適的人來執行刺殺計劃了,金九想到了尹奉吉。


斧頭幫對決日寇:偷襲日軍旗艦出雲艦和炸死日軍大將白川義則

宣誓的尹奉吉


尹奉吉現在已與安重根一樣成為韓國獨立運動的傑出代表,受到了韓國人民廣泛的敬仰。他1908年6月21日出生於朝鮮忠清南道禮山郡德山面柿梁裡,本名禹儀,字鏞起,雅號梅軒,別名奉吉,能寫漢文詩,會講一口流利日語。

  他的一生都與韓國獨立運動緊緊聯繫在一起。少年時期,為了不接受日本殖民教育,毅然從日本殖民學校退學;成年後,在韓國民間從事獨立運動,23歲離開家鄉,來到上海,與韓國獨立運動的領袖們共同戰鬥。他與安重根的弟弟安恭根過從甚密,並結識了金九,他曾對金九表示:“先生,我心中珍藏著愛的炸彈。我希望為了祖國獨立,投擲出我的身體和心中的炸彈。”

  這句話令金九印象深刻。尹奉吉相貌堂堂,日語流利,又有豐富的應對日本特務的經驗,而且他為了韓國獨立運動不吝獻出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是,尹奉吉剛剛來上海不久,日本特務對他並不是特別瞭解,讓他裝扮成日本僑民,再合適不過。

  尹奉吉當即表示同意了這一計劃,並覺得非常光榮。為了將這次刺殺事件的影響力盡量擴大,在4月26日,尹奉吉站在了韓國國旗之下,左手緊握一枚炸彈,右手握住一把手槍,胸前掛著宣誓誓言,進行了宣誓,並留下了照片。這次宣誓,尹奉吉成為正式的韓國愛國團成員。尹奉吉宣誓道:“為了祖國的獨立與自由,我以一顆赤誠之心加入朝鮮人愛國團,發誓擊斃侵華日軍將領。朝鮮民國十一四年四月二十六日,宣誓人尹奉吉。”

  接下來的幾天裡,尹奉吉與韓國愛國團成員李東海扮作情侶,每天都去虹口公園踩點,考察現場,研究炸彈的投擲位置。一切都已成竹在胸。

4月26日,金九帶一個年輕人來見王亞樵。這個年輕人就是尹奉吉,當時不滿24歲。王亞樵見殺手太年輕,有些不放心,說:“這次行動萬無生還之可能,你是否明白?”尹奉吉大義凜然的說:“為國殺敵,吾平生所願。”尹奉吉為了執行此次任務,早已給父母及妻子寫好了遺書。

1932年4月29日清晨,金九、尹奉吉來到韓僑金海山家。按金九事前的囑咐,金海山為尹奉吉做了一頓香氣四溢的牛肉麵。尹奉吉吃麵時有滋有味,神情泰然。吃完早餐後,尹奉吉解下自己花6塊錢買的手錶同金九的廉價手錶做了交換,說:“再過一小時,這塊表對我就沒用了!”金九聽罷淚如雨下。

兩人在尹奉吉坐上出租汽車時互道珍重,並相約“日後黃泉之下再見”。

尹奉吉來到虹口公園,混進了日僑隊伍中。他左手拿著國旗和“飯盒”,右肩上挎著軍用水壺,西裝革履,一看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前來參加祝捷大會的日本僑民。尹奉吉順利進場,並且搶到了日僑觀禮的最佳位置—日本方面在主席臺下安排了日本學生,後面就是日僑觀禮的位置。他距離主席臺只有十幾米。

  九點半,“天長節”大會開始了。日軍耀武揚威地舉行了閱兵式,日本參加淞滬戰役的第9、第11及第14師團以及海軍部隊的約1.5萬名軍人接受檢閱。白川義則等日酋端坐在主席臺上接受檢閱。到了11點,日方正式開始舉行“祝捷大會”,各國使領館人員紛紛從主席臺撤離,因為他們要嚴守中立,日本方面舉行的天長節紀念儀式,他們是可以參加的,祝捷大會不能參加。由於外國使領館人員退場,會場稍有混亂,日本人的注意力都被退場的外國使領館人員吸引過去了。尹奉吉一步一步往前挪動,到了距離主席臺5米的位置停了下來。對於他位置的變化,沒有人注意到。

  日本人搭建的主席臺,高兩米,寬六米,主席臺後面圍著一群日本憲兵,構成了一個半圓形的警戒線,為了拍攝,主席臺前面是沒有憲兵的。外國使領館人員撤退完畢,祝捷大會開始了,日僑們揮舞著手中的旗幟,歇斯底里地喊著口號。此時的主席臺上只剩7個日本政要,白川義則端坐其中。白川義則首先發表講話,鼓吹日軍在上海戰役中的赫赫武功,並祝願日本“武運長久”,日本天皇“聖壽無疆”。

  11時30分,祝捷大會進入高潮。所有日本政要和僑民,都開始高唱日本國歌,18架日本飛機飛越虹口公園上空。天上下起了小雨,主席臺上的7名日酋挺身而立,紋絲不動。11時40分,日本國歌即將唱完的時候,尹奉吉突然衝向主席臺,拔起了水壺炸彈的安全扣,奮力將它扔到主席臺上。

轟的一聲巨響過後,主席臺上煙塵四起,哀嚎聲陣陣。日本駐滬居留民團行政委員長河端貞次當場被炸死,白川義則身中204塊彈片,後緊急送去搶救,於5月26日醫治無效死亡。第9師團師團長植田謙吉和日本駐華公使重光葵被炸斷一條腿,日本海軍第三艦隊司令野村吉三郎被炸瞎一隻眼睛。7名日本政要紛紛倒在主席臺上。

  白川義則是日軍侵華以來,被擊斃的最高軍銜的日本陸軍將領。

當時的現場亂成一片,日本憲兵撲上來抓捕尹奉吉義士。尹奉吉並不想逃跑,他大呼“大韓民國萬歲”,在場的外國記者描述他就像一隻“憤怒的獅子”。


斧頭幫對決日寇:偷襲日軍旗艦出雲艦和炸死日軍大將白川義則

被捕的尹奉吉


日本人為了獲得口供,對尹奉吉動用了各種酷刑,還將他的家人也投入了監獄。尹奉吉早己報了必死之心,他將所有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堅決不吐露實情,也不牽扯他人。日本人無計可施,在上海大肆搜捕嫌疑犯,多有無辜者被波及。

金九為了不連累旁人,於1932年5月10日決定以韓人愛國團首領的身份在《申報》刊登一封公開信,宣佈對此事件負責。公開信不僅公佈了此案的策劃和實施的經過,還介紹了尹奉吉的簡歷和自己的經歷。

日軍對金九恨之入骨,懸賞60萬元鉅款要買他的人頭。

在美國神甫費吾生和中國友人、同盟會元老褚輔成的鼎力救助下,金九由上海躲避至褚先生的家鄉浙江嘉興,開始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1932年12月19日上午7時40分,尹奉吉在石川縣金澤日本陸軍基地內從容就義,年僅2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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