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 老 鼠 會
作者/郭永宏
老趙今年65歲，退休五年了，原來在鐵路工作，起初他只是一個道班工人，但年輕時的老趙會來事，憑藉著自己的精明上不得罪領導，下不惹人討厭，一路摸爬滾打，最後在食堂主任上退休。
離開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後老趙和其他人一樣，也開始迷茫，無所事事。後來有一要好的老同事約他去參加什麼會，說是隻要參加了，就會送一些禮物。老趙去了，但精明的老趙馬上就發現這是套路人的，小恩小惠的施捨於你，把你騙去了只要你掏錢了，就會被套路了，也就上當了。老趙參加了幾次之後，就定名為“老鼠會”。有一段時間老趙是不參加這種所謂的老鼠會的。他認為正是大家的參加才縱容了這樣的老鼠會的存在，可是老伴有會必參，慢慢的老趙也理解了，它存在即合理，他就有市場，就有很多人參加，肯定有人上當。於是老趙又開始參加會了，他給自己的參會格言是：“有會必參，有獎必拿，要錢不掏”。他還用自己的格言經常警告自己周圍的老同志們，讓他們堅決不要掏錢，老趙的心目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堅決地打垮這些老鼠會的組織者，才會避免更多的老人上當受騙，再說還能得一些獎品。這幾年她和老伴兒一起參加了許多的老鼠會：有賣藥的、賣保健品的、買各種治療儀的等等。老趙本著自己的參會理念始終沒有吃過虧而且收穫頗豐。
暑假的一天老趙和回家看望自己的兒子，一起在客廳裡看電視聊天，突然電話鈴響，老趙拿起電話，原來是某家電商場搞所謂老顧客回饋活動只要在此商場買過家電的，都可以參加，參加者都有禮品，每人送一臺車載吸塵器。老趙通過電話報了兩個名額。而後嘆了一口氣，“唉！你什麼時候旅遊不好，偏偏現在去，看來只能領一份禮品了。”原來他老伴和一些老姐妹參加了什麼夕陽紅旅遊。老趙鬱悶之時他又眼前一亮，兒子這兩天不來看我嗎，正好可以讓他頂替他媽媽這不也是兩個人嗎？
當她把這件事告訴兒子時，兒子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那都是騙人的”他又說:“爸，你也別去，少參加這種會，都是騙老年人的。”老趙則冷笑一聲說：“騙我，他們還還嫩點兒。”說著他拉開了一扇衣櫃的門自豪的對兒子說：“你過來看看，這都是我的戰利品。”兒子順眼看了一眼，呵，好傢伙，滿滿的一櫃子有雨傘、布鞋、還有各樣各種各樣的茶杯水杯等等。“看看需要什麼？拿幾件回去！”兒子不屑的說：“唉，都是一些破爛，我才不稀罕呢！”老趙生氣地說：“破爛！哪一件你生活中用不上，實用著呢！關鍵它不花錢呀，今天你就替你媽媽去一回，聽說獎品是一臺車載吸塵器。”“不去！”兒子斬釘截鐵的說。老趙一看兒子態度堅決有點真生氣了，他關上電視坐在沙發上，悶不吱聲兒。小趙一看老爸真生氣了，馬上笑臉答應著說：“好的，老爸，那我就陪你去吧！”“這還差不多”老趙笑嘻嘻地看著兒子說:“去了你只管聽，他們說什麼都行，咱就是捂住自己的錢包，不買！只要你不買，怕什麼？對了，你把錢包放在家裡，我怕你經不住誘惑。實在無聊，你就看你的手機，只要你去了，頂個人數就行。”兒子樂呵呵地答應著:“行，老爸，我就聽你的。”！
下午五點，老趙帶著兒子準時來到了會場，此時這家家電商場已經下班了。許多的燈都關了，只有拐角處會場上方的Led燈發著刺眼的白光，燈光下一排排塑料椅子座無虛席。老趙把兒子安排在後排，而自己儘可能的在前排找了個座位。
一個漂亮的女主持人，用優美的聲音拉著開場白。一會兒在主持人地示意下，只見工作人員將幾盤蚊香同時點著，燈光下一縷縷青煙裊裊上升。工作人員又用一個透明的亞克力罩在蚊香上面罩住，傾刻間罩內煙霧濃白且逐浙發黑，隱約的能聞到一股蚊香的味道。這時主持人又讓工作人員抬出了另一臺機器叫空氣淨化器，看來今天是要賣這空氣淨化器了，小趙默唸著！我倒要看看他們玩什麼樣的鬼把戲，小趙心想著坐直了盯著講臺。只見工作人員將一個軟管，插在透明罩子的正上方的開口處，打開空氣淨化器，隨著主持人喊1、2、3、4、5的讀秒聲，五秒之內亞克力罩中的濃煙被吸得一乾二淨。而淨化器的出口衝著觀眾，只見紅色的絲帶飄展著，但是出來的氣，完全看不到煙，聞不到味兒。小趙心想：這都是科學的魅力啊！而主持人並沒有說要賣這種機器，只說它的市場價格是1688元，便沒有了下文。
這時主持人又讓大家看另一個實驗，工作人員又將一臺自來水淨化器抬在抬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機器不是很大，同時還拿出了許多瓶裝水，主持人介紹著這些瓶裝水都是什麼水？有純淨水，礦泉水，甚至還有白開水。她又絮叨著一些水與人們健康的知識。小趙是一個有文化人的人，但是由於工作忙，平時呢，他倒疏忽了這些水與個人身體健康的關係，今天正好上了一課，學習學習。最後主持人又將話題引到了今天的主題上，因為我們每個人平時是離不開自來水的，而自來水的淨化迫在眉睫，而小趙也聽周圍的同事們，誰家誰家安了淨水機。這時候幾個工作人員打來了一些自來水，主持人先把這些自來水用淨水機過濾了一下，過濾前和過濾後並無兩樣，水都是透明清澈的。而這時候主持人卻讓工作人員打開了淨水機的第一個內膽濾芯，這個內膽馬上可以看到一些鏽跡斑斑的汙物，附著在上面，而主持人說，這就是剛才淨化這個水而產生的汙物！足以讓人生畏，這時候主持人又打來了一盆自來水，同時他把半瓶墨水倒入其中，水立刻變得又黑又濁。這時候她又拿出了一瓶酒，讓觀眾聞一聞，老趙舉手自告奮勇的去聞了一下，然後大聲地說:“嗯，真是酒，純正的二鍋頭！”主持人把一瓶酒倒入了這半盆水中，然後工作人員又熟悉地打開了淨水器，淨水器的水龍頭流出了清澈透明的淨化水來，這些水又被裝在一個一個的小水杯中，工作人員用托盤把這些水每人送了一杯。小趙仔細地觀察著這一小杯水，清澈透明，而這時呢？主持人也接了一大杯水他說道：“哎呀，我喊了半天了，嗓子也幹了，正好呢，喝這杯水解解渴！”說著就咕咚咚的把這杯水喝了下去！大家是看得清楚，瞅得明白。小趙非常的好奇，他先聞了聞沒有一點酒味，又瑞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後輕輕地嚐了一口。他嚐了這一口，主持人在臺上看得清楚！她馬上讓工作人員將一支麥克風送到了小趙的手裡。“這位先生，剛才您第一個喝了一口咱們的淨化水，請談談你的‘獲獎感言’吧！”小趙微笑著說:“嗯，這水味確實沒有酒味，且清澈透明，看來這淨化機還真是可的！”聽了這話，主持人連忙感謝小趙並且讓工作人員將一桶洗衣液送給了小趙，老趙回頭看見兒子得了獎品，高興地衝兒子豎起了大拇指。這時候呢，主持人開始了正題，她說這臺淨水機市場價格是3888元，今天為了回饋各位用戶，只要大家購買，現在就可以3000元的價錢搬回家，主持人試探著。此時會場上靜悄悄的沒有人同意購買。而小趙也迅速打開了自己的手機淘寶，瀏覽著同類型的機器價格，差不多都是這個價。而主持人看見會場上沒有舉手示意要購買的，她又激情地說:“大家說這水好不好喝？這淨水器好不好？”主持人又說:“只要大家鼓掌鼓一次掌就減500元，不知誰帶了個頭，會場上的掌聲開始響了起來，一個高潮後，主持人喊到減五百，緊接著又一個高潮，兩次三次，四次，五次主持人立刻喊道：“停！停！停！不能再鼓掌了，再鼓掌，我們就要賠死了。”這時主持人說：“大家現在對這個價格滿不滿意？1388元只要大家現在購買，我們還有禮品，什麼禮品呢？就是剛開始展示的空氣淨化器！”這時會場上有許多人舉手示意要買。老趙回頭看了看自己兒子而小趙，小趙也看懂了父親的意思，不要自己購買。這時主持人又說要買的留下，不買的可以退場到門口領贈送給大家的禮品，車載吸塵器！於是會場上開始躁動起來，有離場的，有準備購買機器的，而工作人員則則拿著他們的收款二維碼，迅速的來到要買機器的顧客面前收款、開票、拿機器。 十分鐘後，老趙和小趙每個人都拎著兩個大箱子往出走。“爸，你怎麼買了呢？你不是不讓掏錢嗎？ 老趙笑呵呵地說:“，我給我大孫子買的，這東西確實好啊！”“你怎麼也買了呢？”小趙說：“唉！我這不是想到你不會掏錢買的，我給你和我媽買了一臺嗎？”哈哈哈，老趙和小趙笑笑呵呵地走出了會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