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版」曾經的西安澇巷,文

「語音版」曾經的西安澇巷,文/成兆勳,圖/爾雅

如今鐘樓小區朝向竹笆市的西口,也是過去的西澇巷

「語音版」曾經的西安澇巷,文/成兆勳,圖/爾雅

昔日東澇巷留下的門牌,“澇”寫成了“勞”

「語音版」曾經的西安澇巷,文/成兆勳,圖/爾雅

如今鐘樓小區的北口

解放前後,西安城中心有一片巷子叫澇巷。它有東、西、北好幾個出口,中心有一個廣場。它四周的巷子商店林立,交易繁榮,現在可能絕大多數年輕人已不知道這個澇巷在哪了。

  澇巷就是現在鐘樓小區這片區域。

  城中心的低窪地

  澇巷東邊的出口,就是現在鐘樓飯店南邊停車場的位置,過去正對著南大街馬路對面降子巷的西口 ,這是東澇巷。

  還有一個西澇巷,非常短,現在還在,就是竹笆市阿房宮電影院旁的一條街道,原來最北邊阿房宮電影院的那堵牆現在還在。電影院的南邊是樊記臘汁肉鋪,從其南邊那個現在的飲食一條街進去,就是西澇巷。

  再就是北澇巷,在現在鐘樓飯店的西邊,看見麗晶飯店就往南拐,映著紅色廣告燈“鐘樓小區”的巷子就是。

  東西北三個澇巷的交會處,也就是原來澇巷的中心廣場。

  為什麼叫澇巷?說明這條巷子經常發水災。不錯,唐朝時的興慶渠的水從興慶湖引出來後,流經東縣門、東廳門、東木頭市,穿過現在的南大街滴水河十字,直到西大街,進入太極宮流入太液池。每年到了雨季,經常要下大雨,興慶渠就要漲水,所以南大街滴水河就有了揹人過河的行當。建在興慶渠邊上的巷子就要發生澇災,所以把這個巷子就叫澇巷。

  過去的澇巷現在是“鐘樓小區”,十幾幢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樓房充滿了小區,把過去繁榮、擁擠的商業街道替代了。

  手工藝品作坊的集中地

  為什麼我會懷念這個消失了的小巷子呢?因為那裡除了各種商店之外,還是個小手工藝品作坊的集中地,這裡將比現在的書院門更適合成為一座藝術城,因為它本身的店鋪就具備了這些藝術功能。

  先說東澇巷,這是當年幾條澇巷中最長的一條街道,東邊從南大街西邊馬路邊緣起,一直要到市房地一分局家屬院大門止,全長約二百米。全西安市的裱糊業基本上都集中在這條街上,足足有一二十家。過去紅白喜事掛的對聯、輓聯,文人和商家屋子裡掛的中堂對聯,都是在東澇巷買的,或是在東澇巷的裱糊店裡裱的。

  東澇巷的裱糊店多數都開在巷子的南邊。裱糊字畫和對聯的曬晾板,是一米寬兩米長的木架子薄板,店主把在室內裝裱好的溼品拿出來貼在曬晾板上曬乾,接下來經過剪裁,裝上掛件和柚子,就成了成品。 曬晾板多數都靠在北邊牆上,大多數上邊貼的是農村人要買的紅對聯和印刷品四條幅美人畫,名品國畫不拿出來曬,放在室內晾,要陰乾,也怕人偷。

  在這幾家裱糊店接近十字的地方,有一個大客店,叫什麼大旅館,名字我忘了。旅店不小,住了不少客商。有一天,我的鄰居、在東木頭市開義和園大醬園鋪的胖掌櫃的,把我和我的好朋友趙望有叫著一起來到這家旅店,看了一場魔術表演。

  北澇巷是文具街,西安所有的上海畫片,都在這裡批發。我記得解放前,有幾個晚上,我們幾個小朋友在北澇巷一個畫片店裡,批發了一批上海電影明星的照片印刷品,拿到開元寺(現在的開元商場)門口擺個地攤去賣,很快就賣完了,然後又到澇巷去批發,誰出的本錢不知道,賺的錢哪去了,也不知道,反正好玩。

  西澇巷和現在一樣,也就一兩個鋪面。最有特色的手工藝鋪子,就是巷子南邊的一家紅綢子宮燈製作、銷售店,這種紅綢子圓形宮燈那時很稀罕,過去正月初五到十五燈節時,竹笆市賣的是兔燈、羊燈、金魚燈、鼓鼓燈、蓮花燈、火葫蘆,很少有這種高級宮燈,西澇巷這一家當時是西安獨有的一家紅綢子圓形宮燈製作營銷店,就一個老師傅,天天在製作宮燈,一年到頭,隨時可以購買。

  澇巷的中心廣場

  澇巷的中心廣場,也就是現在鐘樓小區西口裡開了很多飯館的那個地方,不過那時候廣場要大得多,因為現在的這些飯館都蓋在廣場。

  雖然是個廣場,卻沒有一塊空地,因為四周開鋪子的,都把作坊放在自己門前的場子裡,做粉筆的、做蠟燭的、裝訂書籍的、灌洋蠟的,我小時候最愛看做蠟燭和灌洋蠟。

  灌洋蠟,當時已經半機械化了,雖然和做中國的紅蠟燭不一樣,但都是把蠟溶化了,灌注到模具裡,用來照明,而舶來品的蠟燭是一包一包的,統一為白色,所以大家都把外國的蠟燭叫“洋蠟”。製作時用的是一個每次可以做四十根蠟燭的矩形鑌鐵盒子,有一個澆注口,四十個鑌鐵模具,整齊地排列在鐵箱子裡,而鐵箱子裡全是使模具冷卻的涼水。把四十根棉線芯子插入模具,灌入溶化的蠟水,經冷卻,剪斷棉花芯子,倒出來就是成品蠟燭。

  中式的蠟燭也是在這個大院子裡製造,規模要小得多,幾乎是一雙一雙地製造,模具都是插在沙盤上,蠟燭芯都是植物的莖,粗細要根據燭的大小而定。最大的蠟有一尺多長,最小的才一寸。中國式的紅白蠟燭有兩種,一種是石蠟,一種是羊油蠟,大蜡多是羊油的,先把芯子裹上棉花,然後到溶化的羊油裡蘸,再掛在繩子上晾乾,然後又去蘸,再晾乾,直到粗細達到了要求。最後到紅色的羊油溶液裡穿紅衣,幹了用金粉寫上詩句,供廟宇、大戶人家的香案上使用。

  過年燈籠裡用的小蠟燭也在這裡做,那可是小模具插上竹籤,用石蠟澆灌的,這些現在都看不到了。

  現在連澇巷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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