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夏日懷想

#新作者扶植計劃 第二期#

2020夏日懷想

時光飛逝,塵起塵落,轉眼又到夏時。習慣在每一年的這個時候寫點什麼,而今年卻懶得動筆。煩惱的不想寫,快樂的也不想寫,平淡的又無從寫起。2020年註定詭異,所有想像中不好的事情連袂而來,令人窒息。好在一切都在好起來,我們償試著回到從前,回到2019。

關於自己,寫與不寫不重要了,不像以前,對日子有那種莊重感和儀式感。我過的好嗎?不好嗎?——再無力去證明什麼。因為,這與別人何關?冷暖自知,何必示人?

沒有了表達欲,也就沒有了期待。​隱隱感到:這輩子也許就這樣了。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沒有了不甘和奮爭,徹底陷入命運的洪流之中,不想也沒有力氣再撲騰出幾朵美妙的小浪花。隨之而來的就是空虛,行屍走肉般的空虛。感覺找不到方向,彷彿哪個方向都指向那個既定的未來——絲毫沒有改變的可能。如果說遙不可及的未來會讓人莫名恐慌;而一眼便看到結局的人生則會讓你完全絕望——我現在很懷念那些充滿不確定感的恐慌歲月,因為,這至少證明我還年輕​,還有改變的可能。

曾經很看重自由。二十多歲的年紀在外面的世界過著所謂的放浪生涯,無牽無掛。​感覺這就是自由,沒有不可觸碰的樊籬,沒有到達不了的彼岸。某一年的年底,也是在寫年底總結的時候,看到在窗前冬青叢裡覓食的麻雀,忽發感想:這些麻雀也許就生活在這些冬青叢裡,終其一生也不會飛遠,它們生活的幸福安逸自由自在;可如果讓它感知到在這片冬青叢外有一張很大的網罩住了它的生存半徑——也許,它沒有可能飛抵這張網的邊緣——它還會如此自由如此安逸嗎?那一年,我知道了自由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遼闊,它僅僅是一種感覺。對,就是一種感覺。

曾經很嚮往遠處的風景。覺得這一生應該像徐宏祖那樣踏遍萬水千山,領略世間的雄奇和嫵媚。那一年,與某電臺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們共同組織徒步黃河​之旅。走了沒多久,人便回去了多半;再過了兩天,最初的組織者竟自己坐飛機先行離開。我們都沒能堅持,我發現自己只是葉公好龍,只是看到了徐霞客遊記的奇偉風景,卻忘了他最終是累死在路上的。從此再不遠足。不是不想,只是輕意不敢放下親人的寄意去完成自己的所謂愛好。人活著,就永遠有比自己生命本身更重要的價值所在。也漸漸明白,風景是看不完的。再美的風景,你不與之日日廝守又怎能理解它的美?如果僅僅是用一張與之同框的照片​來彰顯你的抵達,價值也僅限於此。至於征服、穿越這些詞彙,我也只能心嚮往之,徒喚奈何!人生從來都不是“一切皆有可能”。這句廣告語只是用來麻醉年輕人的神經,倘如此,人生哪還有遺憾?或者也可以這麼說,這句話也反證了“一切皆有不可能”。當遠處的風景變成我的不可能時,我願意把目光收回來,更多的關照一下自己的內心,或許這才是適合我的。頹牆小院,舊屋殘垣更多的進入我的視野,我意識到關注這些就是關注一道歲月的風景,它是滄桑的向內的。也是現在我喜歡的。說白了,遠方永遠在遠方,遠方太多;而人生只有一次。我不喜歡浮光掠影的抵達,我願意不遺餘力的融入。

現在,我無慾無求的像個聖人,也像個傻子。而這狀態卻遠不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我只是沒有找到一種更好的方式來完成生命——雖然我知道,人生也許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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