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二姐家的半個月,終於等到爸媽都來的那一天,可忙壞了二姐。
屋外三十六七度,房間的空調竟然打不開了。爸媽趕了四十多分鐘的車程,到的時候熱得滿臉通紅,不工作的空調急壞了二姐,屋外的知了也很不耐煩的叫個不停。二姐騎著電動車就去了鎮上,但只帶回來一個新遙控器,說維修的師傅要三天以後才能來,先試試是不是遙控器失靈。試了幾次排除了遙控器原因,二姐又去鎮上退貨,回來後說要強制啟動應急開關。二姐用兩把椅子搭成簡易梯子,站在上面,剛能夠著空調掛機,她和爸爸倒騰半天,空調也沒有任何響應。二姐已經滿臉是汗,屋前屋後找能用得上的工具。無濟於事後,只好放棄。
大家都去廚房忙晚飯,我在房間帶孩子,不抱希望地試了試遙控器,摁了一下開關,“嘀——”空調竟然開了。太興奮,我抱起寶寶往廚房跑,邊跑邊喊:“姐,姐,空調好了!”等二姐從廚房出來,我已經笑到蹲地上了,忍不住的歡樂。爸爸說:“三子這麼高興呢!笑成這樣!”就是很開心啊,空調好了,二姐就不用那麼折騰了。
晚上一家人聊天,爸、媽、二姐都在批判我帶孩子過於精細,我竟委屈得哭起來,可能因為在老家一個人帶孩子有些辛苦,也可能因為在外地這或那的原因積了一肚子的苦水,在家人面前正好發洩一下。二姐見我哭了,急了,“我以為我們還像小時候一樣啊,我說什麼你別往心裡去啊。” 說完便沒再吭聲了。
爸媽也急忙安慰我,說知道我辛苦。為了緩和氣氛,我哭著和二姐說,“我沒有生氣,你在我心裡都替代了老媽的位置了,哭完就好了。”絲毫沒有顧忌到坐一旁的媽媽。
晚上媽媽和我睡一屋,說她特意囑咐二姐,讓她別總說叨我,我一下就急了,“你幹嘛說二姐呢,二姐夠好了。你說了她,她多委屈。本來就沒什麼,你說了事兒更多了。”好像二姐只能被我“欺負”,其他人哪怕是爸媽也不能說二姐半句。媽媽見狀就不再說什麼了。
日子飛快,就要啟程離開。準備走的前兩天,二姐問得更勤了,“小妹你想吃什麼呀,我做給你吃。還有什麼你想帶回去的嗎? ”二姐恨不得把她回家這幾天鄰里給的好東西都給我,還給我醃製了醬菜,製作了乾菜。我也得償所願親眼目睹了乾菜的製作流程,從摘菜、洗菜、煮菜、曬菜,要五天左右。若陽光不夠烈,還得重新曬。一大蘿新鮮的菜,製成乾菜可能就一小把,二姐足足給我裝了滿滿一大袋。這些不都是以前媽媽在做的事兒嗎?但這幾年媽媽出去打工,回家見一面來去匆匆,我經常對媽媽有幾分抱怨,但同時也很理解為了照顧三個孩子在家呆了大半輩子,老了希望可以追求自由生活方式的那種心情。但還好有二姐在,回家還是很溫馨。
臨走前一天晚上,爸爸就來二姐家準備第二天早上送我。二姐幫我收拾好了行李箱,將衣物碼得整整齊齊的。早上是二姐推門叫我起床的,我看看錶已經5:20了,急得趕緊起床抱起仍熟睡的寶寶輕輕下樓,兩個小外甥果然還沒醒。二姐已經備好了早餐和一些點心,爸爸將行李箱捆在小電驢的後座上,見我差不多收拾好了,便提前載著行李去公交站,再回來接我和寶寶,二姐則緊跟其後步行到公交站。酷暑的早晨也並不涼快,還好沒等二姐走到公交站,爸爸第三趟返回去,在半路上接到了二姐。
二姐在公交站停留了一會兒,便匆匆騎上小電驢準備回去,說小外甥萬一醒了看不見她會哭,還說給寶寶準備了大紅包,放在行李裡了。話音還沒落,就調頭離開了。我一臉驚愕,果然,二姐說要給我紅包,定是推辭不掉。望著在鄉間小路漸行漸遠的二姐,好酷。反倒我,心裡各種不是滋味,要是和同學臨別,還能抱一抱呢。
回來後,就一直想寫一寫關於二姐的文字。但拙於筆墨,寫了很久,不知道如何敘述才能道出對二姐的感情,只能記流水賬一般記錄一下。
最記得二姐說的:“我小時候就特別喜歡你,現在也是。”是啊,小時候打架,二姐從來都是讓著我的。記得她三年級暑假給老師幹活,老師會發一支冰棍或一袋方便麵作為酬謝,二姐都會留著帶回家給我吃。如果是冰棍,到家一般都在滴水了。
長大後,在我的每個人生重要時刻,二姐都比我自己還要開心。二姐對我,好像沒有摻雜半點自私,經常有母愛的錯覺。
我到家已是半夜,第二天一早便給二姐撥視頻報平安,視頻接通了,又聽到二姐對我萬年不變的稱呼,“小妹~~”,然後依如平常的閒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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