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歲的紙質版《花花公子》,最終倒在了2020年!

2020年3月19日,著名雜誌《花花公子》宣佈,由於新冠疫情已經波及雜誌供應鏈,3月底出版發行的最新一期雜誌將是今年的最後一期。

67歲的紙質版《花花公子》,最終倒在了2020年!

花花公子 雜誌

儘管並未明確宣佈“停刊”,還強調了未來將出版數字版本,但按月度和季度出版的紙質版《花花公子》期刊的退出歷史舞臺,已是不爭的事實。

這意味著,走過67年爭議與榮耀的《花花公子》,黯然退場。

01 男性雜誌的“崛起與稱霸”

提到《花花公子》,就不得不提其創始人:休·海夫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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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子創始人 休·海夫納

可以說,海夫納決定了《花花公子》的方向、特色、品位、內容。《花花公子》的成與敗,很大程度維繫於海夫納一人。


縱觀海夫納一生,有一件事影響了其一生命運:婚姻。

海夫納的第一次婚姻,結束於妻子的“背叛”。海夫納出生於一個信奉禁慾主義的清教徒家庭,潔身自好,但妻子卻被爆出了婚外情,並且對他承認了出軌。海夫納表示,這段婚姻粉碎了他對人生的浪漫幻想,是一生遭受過的最沉重打擊。

此後,海夫納開始了長達一生的“風流重生”。

而《花花公子》,就此成為海夫納將“風流理想”具體化的陣地。


1953年,27歲的海夫納從一家日曆公司買到了幾張瑪麗蓮·夢露的照片。他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牌桌上,用一臺打字機敲出了《花花公子》第一期。那時,他不會意識到,他即將開創一份史上最成功的成人男性雜誌。他甚至擔憂銷量,耍了個小心機,沒有在第一期上標註日期,下個月也能繼續賣。

然而,第一期總共賣出54175份的超強銷量,讓海夫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屬於他的時代,或許已經到來。

從誕生那日起,《花花公子》的銷量就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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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子封面

1959年,《花花公子》單期銷量超過百萬冊,變成全美第一大男性生活雜誌。

60年代,《花花公子》開啟黃金時代。從1964年到1968年,《花花公子》雜誌的月銷量從200萬冊增長到500萬冊。

進入70年代,花花公子逐漸變成一個擁有電視節目、網站、遊戲公司、電影公司、俱樂部、賭場在內的龐大商業帝國。

從一本雜誌起步,最終打造出獨一無二的商業帝國,可以說,這在全球商業史上都絕無僅有。在雜誌打造上,海夫納別出心裁,做到了其他雜誌皆沒有做到的三件事——


第一件,成功塑造雜誌品牌形象。

從《花花公子》第二期開始,封面上都會出現一個兔子先生。這個繫著領結的兔子將複雜隱喻表達得淋漓盡致:性+財富+地位。

為了樹立花花公子品牌形象,1960年,海夫納甚至在芝加哥創辦了兔女郎俱樂部,身著兔女郎服飾的模特為男性們提供服務成為搶眼的特色。該俱樂部先後在美國、日本、英國等國家遍地開花,《花花公子》經典的兔子形象在全球家喻戶曉

第二件,成功打造雜誌定位。

《花花公子》對性的開放態度,可謂登峰造極。

67年前,《花花公子》發刊詞中寫:花花公子,並不是頹廢的享樂主義者,而是不把生活當作僅僅是一串心酸和眼淚的人,我們每個人都是人世間之匆匆過客,娛樂和享樂是好事情。

在創刊之初,海夫納就開宗明義地亮出了自己對性的態度,從此帶領《花花公子》站在了清教徒式的禁慾主義的對立面。60年代,《花花公子》一度成為美國性革命的國民讀物,深刻影響了美國人的性觀念。

這讓《花花公子》受到了美國名流的狂熱追捧,爭先恐後為其站臺。

比如,當年風華正茂的史蒂夫 · 喬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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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布斯與花花公子

1990年的唐納德·特朗普,當時正是個名副其實的“Play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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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花花公子雜誌封面的 特朗普

甚至在特朗普當上總統後,還有人拿著這本雜誌找他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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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要簽名

可以說,性感和名流效應,在《花花公子》的成功之路上奠定了基礎作用。但將《花花公子》一舉推向全球雜誌巔峰之位的,還有海夫納做對的第三件事:除了兩性,還有嚴肅。

是的,一本單純的兩性雜誌決不是海夫納的目標,也進入不了全球頂級雜誌的視野。海夫納有更深遠的目標:將《花花公子》打造成為裸露又嚴肅的高端生活方式雜誌。

為此,海夫納為《花花公子》打造出了與其他同類雜誌截然不同的“高端嚴肅性”。每期雜誌上,都會有15-20頁的嚴肅性內容,包括當紅作家作品、社論政論藝術、人物採訪等。


而不得不說的是,在這三個方面,《花花公子》都做到了頂級程度。

比如,論當紅作家作品,《花花公子》是嚴肅的純文學陣地,雲集了許多聲名顯赫的當代作家,包括村上春樹,加西亞·馬爾克斯,瑪格麗特·阿特伍德等。

再比如,論藝術評論,《花花公子》匯聚了電影大咖伍迪艾倫,庫布里克,波蘭斯基,以及當時各行業首屈一指的人物,紛紛在其上發表犀利觀點。


而《花花公子》的人物採訪,更是聞名於世的一絕。因為信奉自由主義,所以《花花公子》成為了當時罕見的“超高包容度”的訪談雜誌。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還有當時在美國並不受待見的印度總理尼赫魯和古巴革命領袖卡斯特羅都曾接受過《花花公子》的採訪。

此外,《花花公子》在稿酬上的大方,更是被譽為“純文學的救星”,它的每篇主要文章或小說的稿酬高達15000至25000美元!

一本雜誌,兩種面貌,這讓外界對海夫納的評價兩極分化。有人稱他是“最糜爛的人”,也有人稱他是“最有理想的人”。


就在長達67年的血雨腥風中,《花花公子》締結了一個傳媒娛樂的商業帝國,一個集夜店、賭場、度假村、出版、影音和時尚服裝為一體的大型跨界集團。

《花花公子》雜誌不會想到,它創造了一個商業帝國,最終它卻變成了這個帝國的“負資產”,進而被拋棄。

02 日落西山

兩大原因,導致了《花花公子》的轟然倒塌。


第一,時代變了

“沒有成功的企業,只有時代的企業。”

這句話對《花花公子》而言,也十分適合。


《花花公子》誕生在五十年代的美國,正是美國社會最保守的時代。女人迴歸家庭相夫教子,裙子越穿越長。海夫納回憶道,那時沒人談論性,即使是在電影裡,即使是已婚夫婦,也不能談。

而《花花公子》的出現和崛起,正符合美國社會當時兩性觀念的覺醒。《花花公子》號召人們擺脫清教徒和維多利亞時代式的假正經,猶如一記驚雷,喚醒了美國社會的兩性革命,由此奠定了《花花公子》的社會號召力和影響力。

但如今,這一時代已經過去了。


千禧一代的性別觀念、閱讀趣味等明顯與嬰兒潮一代不同,加上網絡資源的泛濫,《花花公子》當年擁有的“時代優勢”,已經蕩然無存。更危險的是,曾經《花花公子》引以為傲的兩性觀念,正在成為新時代人們抨擊的對象。

女權運動、人們性觀念的轉變,將矛頭對準了《花花公子》,讓其背上了“物化女性取悅男性”的指責。這令《花花公子》迅速失去大眾社會支持。

更簡單地說,它落伍了。


第二,世上再無海夫納

如果說《花花公子》是一艘巨輪,那麼掌舵人從來只有一個:海夫納。


1985年,海夫納退居二線,《花花公子》開始風雨飄搖。2017年,海夫納過世,《花花公子》徹底失去掌舵人。

失去海夫納的《花花公子》,頻頻決策失誤。對互聯網興起的應對,就堪稱最大失誤。在傳統紙媒紛紛轉戰線上的時候,《花花公子》沒有抓住時機奮起轉型。當它發現時,已深陷泥潭。雜誌銷量逐年下滑,對比1970年代的近700萬冊銷量巔峰,如今它的銷量僅為彼時的4%。


而新冠肺炎疫情,無疑成為了壓倒紙質版《花花公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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