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父親和我的電影院

虛齡九歲那年,大約在一九七八年吧,當時父親在縣城電影院工作,由於他望子成龍心切,自己也吃過缺少知識文化的苦頭,知道讀書求學、接受教育的重要性,便通過關係,把我從老家簡陋的鄉村學校轉到全縣最好的實驗小學插班讀三年級。於是,當那年秋天剛開學不久,在老家小學校的大槐樹底下,我與老師還有幾個同學簡單告別後,帶著沒擦乾的兩條鼻涕,揹著箇舊書包,坐上了父親的自行車,第一次來到了縣城的懷抱。

那年,父親和我的電影院

來到父親工作的電影院,我們爺倆就住在單位給他提供的一間不到十個平方的宿舍,也就是電影院用來售票的側房,每到晚上,偌大的建築物裡就剩下了我們一老一少兩個人。由於宿舍太擠,父親利用外面的樓梯間搭個小棚子就算是廚房了,父親置辦起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重起爐灶,父子倆的一日三餐都由他親手操勞,他每天早上催我起床,把熱騰騰的早餐準備好,午飯、晚飯,父親也都做的很及時、可口,有魚有肉,生活比起在農村來要強多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也要由他親自來冼,每天縫縫補補、洗洗涮涮,是又當爹來又做娘。!

那年,父親和我的電影院

雖然我們父子倆住在縣城,而母親帶著兩個弟弟還住在農村老家,弟弟們年幼,家裡剛分產到戶,承包的責任田又多,父親又作為家裡的主勞力,經常利用假日調休時間回家幫助幹農活,每次臨走的時候,都要寫個紙條貼在門上,年少的我放學回來,看到字條心裡就酸酸的,孤獨感油然而生,尤其是一個人住在這空蕩蕩的電影院裡,每到了晚上散場後,越發顯的黑幽幽、陰森森的,孤獨恐懼的感覺一次次來襲,我只好早早爬到床上,關緊宿舍的門,在驚悸恍惚中慢慢睡去。

那年,父親和我的電影院

父親到底是從部隊大學校培養出來的,雖然文化不高,對工作始終認真負責,積極肯幹,而且吃苦耐勞,任勞任怨,他負責當時縣城電影院的場務管理工作,每天很早就起來,把上千個座位的禮堂清掃乾淨,甚至包括電影院公共廁所的衝冼。那時候,沒有現在的電視和網絡,看場電影就是縣城居民最好的文化娛樂活動,每天中午、晚上電影開場的時候,父親還要負責放大門、查驗票、維持場務秩序等等,忙的不亦樂乎,晚上一直要等到最後一場電影散場。

那年,父親和我的電影院

看電影的人散去後,他還要負責對電影院大禮堂的犄角旮旯仔細檢查清理後,再把放影的幕布拉卷好,然後把所有的門窗、燈光等檢查並關好。年年月月,他幾乎每天都要忙到夜裡十一點左右,等我第一遍覺醒來的時侯,才見他脫衣上床睡覺。由於他的積極肯幹,他所負責的這項工作每年都被上級嘉獎,有幾年還被當時的徐州地區樹為先進典型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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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老父親,一個對生活永遠充滿了希望的人,無論什麼艱難困苦都壓不倒的硬漢子,為人坦蕩、真誠,對工作盡職盡責、兢兢業業,在社會上尊老愛幼、熱心助人,他善良正直、樂觀豁達的品行影響著全家幾代人,雖然己近八旬的年齡,至今對生活仍然是感恩圖報、知足常樂,依然保持一顆樸實純真之心,老熟人提及他都說他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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