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歷史、地緣政治等因素，日本的朝鮮半島政策在其外交與安保政策中一直佔據著重要的地位。朝鮮半島問題研究也是日本外交與安保研究領域的重點之一。在日本的朝鮮半島問題研究中，智庫一直扮演著重要角色，特別是作為隸屬於日本防衛省的防衛研究所和曾經隸屬於日本外務省的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更是其中兩支重要力量。因此，分析日本智庫特別是上述兩家智庫有關朝鮮半島問題的研究現狀、研究體制及成果輸出方式，有助於我們分析日本政府的朝鮮半島政策，對我國外交與安保智庫的建設也具有一定的借鑑意義。
以朝核問題研究為重點
近年來，朝核問題一直是日本政府朝鮮半島政策最關注的議題之一。防衛研究所和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作為官方智庫與半官方智庫，朝核問題自然也成為其朝鮮半島問題研究的重點。防衛研究所每年都發布年度報告《東亞戰略概觀》，朝鮮半島問題都是其中重要的一章，朝核問題更是其研究的重點。《東亞戰略概觀》是對涉及東亞地區戰略環境與安全保障的重要事項進行分析的年度報告，是防衛研究所的核心刊物。自2011年，防衛研究所發佈的10份《東亞戰略概觀》裡有關朝鮮半島問題的章節中，有6份是以朝核問題為重點。除此之外，防衛研究所在其發行的《防衛研究所紀要》《防衛研究所評論》及《簡報·備忘錄》上也經常發表有關朝核問題的文章。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有關朝鮮半島問題研究的項目也多涉及朝核問題，如《“不確定時代”的朝鮮半島與日本的外交與安全保障》（2017—2019）研究項目公佈的研究報告中，第一章就是有關“朝鮮核導彈問題與中朝關係”的內容；《安全保障政策的現實檢驗：新安保法制·指針與朝鮮半島·中東形勢》（2015—2016）研究項目的子項目《朝鮮半島形勢的綜合分析與日本的安全保障》中，有3章以朝核問題為主要內容。顯然，由於防衛研究所和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的形態不同，因此其對朝核問題的關注點也有所不同。前者更關注朝核問題本身的具體動向及日本在安保上應採取的應對措施，而後者則更關注朝核問題同日本外交與安保之間的關係。然而，無論是防衛研究所還是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朝核問題都是其朝鮮半島問題研究的重點。
重視與大學合作
在朝鮮半島問題的研究體制上，日本智庫主要採用智庫專家與大學學者相合作的形式。
實際上，目前以朝鮮半島問題為主要研究方向的專家，日本防衛研究所僅有阿久津康博、石田智笵、小池修、室岡鐵夫、渡邊武五位，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更是僅有飯村友紀和倉田秀也（客座研究員）兩位。因此，這就要求這兩家智庫必須充分利用其他研究力量展開研究。以前述的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接受日本外務省委託的調查研究項目《“不確定時代”的朝鮮半島與日本的外交與安全保障》為例，該項目分為三個專門討論小組。該項目負責人為慶應義塾大學教授小此木政夫，委員中除飯村友紀（分析朝鮮經濟）與倉田秀也（分析朝鮮外交，特別是軍事與安保領域）兩位該智庫專家外，還包括靜岡縣立大學、早稻田大學、慶應義塾大學、防衛研究所、東京國際大學、神田外語大學、環日本海經濟研究所、南山大學等機構的專家學者。在該項目研究的過程中，由負責人與委員組成的項目研究會在2017年就相關問題共舉行了8次討論會。該智庫通過研究項目幾乎召集了日本國內朝鮮半島問題研究的主要專家與學者，形成了主要以智庫專家與大學學者相合作的研究體制，通過充分利用其他相關智庫與大學的研究力量，彌補了該智庫研究力量的不足。
成果輸出形式多樣
在朝鮮半島問題研究的成果輸出上，日本智庫主要採用諮政建言與學術活動、輿論宣傳相結合的方式。為政府諮政建言，是智庫成果輸出的最重要方式。防衛研究所提出了諸多有關朝鮮半島問題的政策建議，作為日本防衛省政策研究的核心，“在日本安保政策上確立了不可動搖的地位”，其在朝鮮半島安保政策的制定上發揮著重要作用。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則每年都有以朝鮮半島問題為內容的調查研究項目，除了前述兩項外，還有《朝鮮半島的情景規劃》（2013—2014）、《2012年的朝鮮》（2012）、《對朝鮮體制的多重思考——政治·經濟·外交·社會》（2011）等。這些研究項目都是其接受外務省的委託所做的調查研究，並將最終形成的研究報告或政策建議提交外務省。
日本智庫及其專家就朝鮮半島問題發佈相關報告，在自身主辦的刊物或其他刊物上發表相關論文，舉辦相關會議，也是智庫成果輸出的一個主要方式。如前所述，防衛研究所的朝鮮半島問題研究成果主要在其年度報告《東亞戰略概觀》以及發行的《防衛研究所評論》《防衛研究所紀要》《簡報·備忘錄》等出版物公開發表。並且，自1998年以來，防衛研究所每年還舉辦安全保障國際研討會，其中2007、2010、2016年分別以“朝鮮的核問題——面向和平與穩定”“抑制與對話——巡邏艦事件後的朝鮮半島”“圍繞朝鮮的未來安全保障環境”為主題，針對朝鮮半島問題進行交流與研討。而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除了通過前述研究項目公佈的研究報告外，還主要通過主辦的《國際問題》雜誌就朝鮮半島問題發表相關專家的文章。該雜誌在2012年至2018年曾3次聚焦朝鮮半島問題，如2012年9月的主題為“圍繞朝鮮半島的國際關係——歷史與現狀”，2016年10月的主題為“圍繞迎接新局面的朝鮮半島的國際關係”，2018年4月的主題為“朝鮮半島的政治經濟學”。此外，防衛研究所和國際問題研究所的朝鮮半島問題專家還經常在《國際政治》《東亞》《亞洲研究》等日本知名刊物上發表有關朝鮮半島問題的文章。
日本智庫專家就朝鮮半島問題接受日本國內外媒體的採訪或在媒體上發表文章，是智庫成果輸出的另一主要方式。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裁軍與核不擴散促進中心主任研究員戶崎洋史，多次就朝鮮半島問題接受媒體採訪或在媒體上發表文章。特別是2018年以來，該智庫海外訪問研究員接受媒體採訪或在媒體上發表文章的數量大幅增加。通過海外訪問研究員接受國際媒體的採訪或在國際媒體上發表文章，不僅在國際上宣傳了該智庫在朝鮮半島問題上的主張，還擴大了智庫的國際影響力。此外，日本相關智庫還通過在網上開設專欄的方式，讓關注朝鮮半島問題的各界人士充分討論相關問題，如日本國際論壇及其姊妹團體日本全球論壇、東亞共同體評議會開設的“百花齊放”“議論百出”“百家爭鳴”等欄目，都刊登有大量有關朝鮮半島問題的文章。
綜上所述，日本智庫特別是像防衛研究所、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這樣的官方、半官方智庫對朝鮮半島問題的研究，在研究內容上對朝核問題的重視，大致反映了日本政府朝鮮半島政策的重點；在研究體制上主要利用智庫專家與大學學者相結合的方式，儘可能地保證了研究成果的可操作性與科學性；在成果輸出上主要採取諮政建言與學術活動、輿論宣傳相結合的方式，這說明智庫在相關政策制定、學術研究及引導輿論等方面都發揮著重要作用。
（本文系天津社會科學院重點研究課題“當代日本智庫研究”（16YZD-09）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天津社會科學院日本研究所）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中國社會科學報 作者：董順擘
獲取更多學術資訊 請關注中國社會科學網官方微信公眾號cssn_c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