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天
文/子畫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的景象似乎還沒有賞夠,轉眼之間,已經是芳菲將盡的四月之天。
時光荏苒,歲月流轉,幾度春風肥了柳綠,瘦了花紅。春在枝頭已風騷佔盡,明媚圓滿。不禁感嘆: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指腕和掌心封不住四季的腳步,樹木和芳草也鎖不住歲月的芳心。兜兜轉轉,歷秋經冬,春掠人間,已是十分。
春天和秋天一樣,是個易感的季節。一、二片花瓣,三、四聲鳥鳴,五、六滴細雨,七、八個足跡,足以觸動我們敏感的神經,感慨和思想像泉水一般汩汩而出,無頭無緒,不知何出,潺遠而深長,細密而團簇,像跳動的樂符;像潺潺的流水;又似繽紛的落英一般變幻莫測。易感的季節,感慨萬千。有人嘆春,有人惜春,有人頌春,有人悲春。嘆春的人流於言表,惜春的人實於行動,頌春的人落於筆端,悲春的人收於面容。
前些時日那一樹樹的繁花團簇在枝頭,爭相競放,如霧似霞,如詩如畫。無論我們走在何處,總會有一枝能入眼入心。途經之人俯身細嗅,或踮腳把賞,或聚焦入圖,哪怕是心有猛虎的人也斷然不能無視這自然的尤物,這人間的精靈。然而,時隔數日,幾經東風,翡綠換硃紅。點點、團團的殷紅已隨著光陰層層褪色,飄零,凋落。片片飛旋的落紅是花語,是春意,是風釆,是落入凡間的仙子,是戀人襟上的信物,是美人腮邊的硃砂,是人間四月的纏綿詩意。繼而叢叢層層的綠葉從枝幹上冒尖而出,它們酣暢淋漓地大口吮吸著陽光。一陣微風拂過,葉子隨風搖曳、婆娑,像一池碧波盪漾的湖水,又似一襲輕曼飄渺的綠紗。有的枝葉之間零星著一些趕場遲到的花苞在綠葉的掩映下猶抱琵琶,粉腮半露,是在譜曲《光陰的故事》?還是在創寫《春天的寓言》?
人間四月芳菲盡,灼灼桃花何處開?在山寺?在桃源?是啊,人間四月,萬花即將綻盡,何處更覓花緋紅?其實,我們不必為此徒增糾結。我們勿需到山寺找尋那婉約桃花的倩影,也不必追溯桃花源十里桃花的傳說。開落乃自然規律。結束,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今天落得花,是為明天結的果,這是一種孕育和奉獻的大美。花開是一種美,花落也是一種美。只要我們放下執念,放下偏見,用心感受生活、享受自然,就會發現:美好不在腳下,不在遠方,在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