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女上司 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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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禮拜五,老闆去北京後的第五天。昨晚鬧鐘忘了定,起來的時候都已經九點了。九點一刻公司考察出勤的李管會準時出現在九樓電梯口,等待那些遲到的可憐蟲,逮著機會便是一頓數落。從進公司來,我沒有遲到過,因為對於沒有夜生活的我來說,晚上八個小時的睡眠已經足夠,而這幾天,卻總是很難入睡,這種失眠的感受也已經好幾年沒有感受過了,白天也過得渾渾噩噩。前桌的王姐問我是不是病了,確實是病了,病因想來就是那個人吧。

“小白啊,今天上班路上遇到什麼麻煩了嗎,遲到半小時了都?”李管面色還算和善,只是那掛在嘴邊的笑意總讓我覺得不舒服。不是應該早就清楚面子與裡子的差異了嗎,況且這種皮笑肉不笑的情形該是容易接受的啊…我勉強自己勾起些許嘴角,頗有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李管,今早家裡的水管子破了,耽誤了點時間。下次不會了。”突然發現自己挺會胡扯的,面不改色地撒著謊,乞求著別人放自己一馬。呵,似乎又多了一個理由討厭自己了。李管伸出肥大的手重重落在我肩膀上,我能聽到肩膀因為突如其來的襲擊發出的嘎達聲,“原來是這樣,你一個女孩子也挺不容易,黎總監也不在,那這次就算了,進去好好工作吧。”我不清楚為什麼他會突然對我抱有如此的寬宏大量,會著重提到我一個女孩子,會提到…黎壹……但是有一點我知道,就是這個月的全勤獎我是保住了,在沒有成功辭職之前,我沒有理由放棄我這份還算豐實的工資。我要擺出一副如獲大赦,感激涕零的模樣同他道謝,並且再三保證此等錯誤絕不再犯後,拎著包回到我的辦公桌。

黎壹,是那個女人的名字,我想知道,她是不是還有許多個妹妹或者弟弟,就叫貳,叄,肆…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老闆不在的日子,員工們的懶散習慣全都暴露了,上班時間不用擔心老闆會突然出現在某人背後,發現那人正在不亦樂乎地逛著某寶。

中午時間,拿著早上忘吃的三明治走去茶水間,懶得下樓買吃的,將就著便也抵過一頓。

“你知道嗎,黎總把那大客戶解決了,分分鐘就拿下了這次合作,而且還和我們公司簽了兩年的長期合作呢?”“你是怎麼知道的?黎總都還沒回來呢…”“今早上我看到胡總面色紅潤有光澤,吹著口哨進辦公室的,跟他打招呼,難得笑臉相迎。”講話的人故作神秘,抿了口咖啡,見其他人面露好奇,滿意地繼續說,“後來我去問胡總秘書,就那小李,人家說了,黎總又立大功,胡總正想著要怎麼獎勵她呢。”“胡總得把公司當獎勵送給黎總才可以了吧。”不知道誰插了一句話,引來了幾人的笑聲。又有人提問了:“那胡總都回來了,黎總怎麼還沒回來?”還是之前那個人:“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黎總人面這麼廣,可能留那幾天會會老朋友呢,反正明天是週末。”“說的是,黎總可是有好多異性朋友呢,我老是見到寶馬男送她上班呢,長得可帥了。”“那人我也見過,是不是開黑色寶馬的?”“是啊是啊。”……談笑中夾雜著奇怪的笑聲。

在茶水間外駐足了一會,轉身回了座位,手裡的三明治還會冷的,有些嫌棄地丟回抽屜。心裡有些堵得慌,那些人的話中總帶著莫名地嫉妒,語氣曖昧,我似乎很不喜歡有人這麼肆無忌憚,毫無避諱地討論黎壹。

週五的時間伴隨著大部分人的期待一點點流逝。下午四點十分,整個辦公區陷入一種躁動的怪圈,周邊的人有說有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談論著週末計劃,似乎一個星期的時間只是為了等待假日的到來。“我準備帶我女朋友去見我爸媽。”“我跟我老婆要去露營。”云云。時鐘剛過五點,人們一窩蜂湧出辦公室,吵著各自的方向奔去。

“路晨,下班了,還不走嗎?”王姐拍拍我的肩膀問到,四十多歲的她是個熱心腸,平日裡也與我聊的最多。我衝她笑道:“還有些工作剩著,王姐先走吧,週末快樂。”“那好吧。記得早點回去,別太晚了。週末快樂。拜拜”“王姐拜拜。”她衝我揮揮手,便拎著火紅色的皮包踩著黑色高跟走出辦公室,或許這個年紀的女人都喜歡如此豔麗的顏色,襯得自己年輕些,那個包是王姐老公在結婚紀念日送的禮物,隔天,王姐一臉幸福地擺弄著新包,頗為激情地講述著兩夫妻的浪漫,引來一陣羨慕。其實每個人都喜歡被別人羨慕的感覺,只是願不願意顯現出來的問題而已。

其實並沒有什麼剩下的工作,只是覺得不願隨著擁擠的人流,浩浩蕩蕩走出公司,那樣似乎是太招搖了。辦公室只有我一個人安靜地待著,撥弄左手腕的念珠,思緒有些飄遠,記得很久以前,有個人總說我少年老成,愛皺眉,特別是撥弄珠子的時候……有很多我不曾注意的東西,她都知道記得。這念珠是外婆替我從一個老廟裡求來,說會保我一生幸福平安,無病無災。我並不信這些東西,但老人的心願是萬不可辜負,況且如今外婆已經不在人世,我不求這珠子能讓我順遂,可它在我身邊卻切實讓我得到思念的寄託。曾經想脫下它好好收藏起來,然而手腕的空蕩讓我的心變得空了,覺得不知所措,那時我才知道,或許有些東西成了習慣就很難再戒掉了吧。

時鐘已經走向七點,我慢悠悠整理好東西,臨走時不自覺張望著那個已經近一星期不曾打開過的門,我隱約覺得在期待著什麼,而這期待我不敢去深究。

我是矛盾的,一面不斷用過去告誡自己要不能靠近,一面卻又情不自禁想起黎壹。二十二歲之前,我從來不承認自己是一個脆弱的人,而從那之後的兩年,我彷彿忘記了所有人,忘記了我自己,連番的打擊,將我的意念摧垮,為了讓我走出陰影,恢復正常,父親帶我踏進各地的醫院。那段時間,是我與他相處地最久的時候,我時常能看到半夜他在客廳抽菸,忽明忽暗的菸頭伴隨著輕微的抖動,我知道他在哭,我懂他,一個五十歲的男人默默承受著一切,那種苦無以名狀。外婆的喪事是父親親自辦的,而那個所謂的母親早在我五歲那年消失了。漸漸地,我不再胡思亂想,不再需要靠藥物入睡,重新回到學校,很多事都變了,身邊的同學換做陌生的面孔,強迫自己去適應。父親依舊忙碌,但是現在我懂他,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和追求,而我也需要獨自面對一切,外婆不在了,心也空了。

週末,我像往常一樣,在租來的八十平的房間裡,不做任何事,只是窩在黑色沙發上。我養了一隻貓,米白色短毛,尾巴上有黑色斑點,一隻眼睛是琥珀色,另一隻有些祖母綠。有天回家發現房間窗戶沒關,它就窩在我剛換了新床套的被子上,懶洋洋地不肯挪動,似乎是認定了這是它的地盤。我正需要有個陪伴,一個人的日子總有些孤單,有它陪著,生活倒也豐富了許多。要是從前,我也許會忘了午餐,可是現在,有它要照顧,在為它準備好食物後也會順帶把自己餵飽,細想也算好處之一。

週一,公司慣例要開例會,鑑於之前的遲到,我提早來了公司,如我所料,黎壹已經在她的辦公室忙碌,快步上前,抬手正要敲門,門卻在此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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