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頭條#雙樓屈村—兒時記憶裡最深刻的故鄉之一(之七)


#陝西頭條#雙樓屈村—兒時記憶裡最深刻的故鄉之一(之七)

(今日雙樓屈村2020年4月6日攝)


十五年的農村生活儘管艱辛不易,歷經磨難,但是這段人生經歷恰恰將我們全家人的品性在這個“廣闊的天地”裡給與了烈火般的錘鍊和鍛造,使我們這個家庭每一個成員在日後的工作生活歲月裡,能夠吃得大苦,出得大力。使我們家庭每個成員誠實守信,善待他人,熱愛祖國,熱愛生活,懂得感恩!

在我們家最初下放到農村勞動的三四年時間中,大概也就在宣佈“十年文革”徹底結束前的那段時期,我的父親,這位解放前就參加革命的老同志,當時正在陝西省華縣蓮花寺這裡的“五七幹校”參加勞動。據我父親後來對我講,當時,這所“五七幹校”參加勞動的學員都是建國前參加革命的老同志,職務最高的有省部級幹部,軍區師級以上幹部。同我父親關係好的學員就有一位在抗美援朝中擔任某軍軍長的。我父親當時在“五七幹校”負責種西瓜,而西瓜地就在現在的蓮花寺鎮小街旁邊。在我讀小學二年級這個暑假時,我的父親抱著我來到了他參加勞動的“五七幹校”,來到了他親自工作的西瓜地。

西瓜地裡搭有看瓜的棚子,我和父親晚上就住在瓜棚裡。白天父親在瓜地裡給瓜打秧子,施肥,除草,我則在瓜地裡抓螞蚱,扁擔(類似於螞蚱的東西)。中午和下午吃飯,父親就領著我去“五七幹校”裡的食堂吃飯,我記不清楚這個食堂是“五七幹校”的食堂,還是“五七幹校”旁邊部隊的食堂,就記得當時一起吃飯的有很多解放軍叔叔。給我印象最深的最好的飯就是白米飯加西紅柿炒雞蛋。晚上,父親就把我抱到瓜棚的第二層上睡覺。因為瓜棚分為上下兩層,下層是白天休息的地方,上層是晚上睡覺的地方。

我很懷念父親在“五七幹校”種西瓜的那個場景。夏天,涼風裹著青草的氣息輕輕飄來。潔白如玉的月亮把狡黠的光撒在瓜棚裡。我躺在父親用西瓜藤和麥草鋪就的床上,望著滿天繁星,聽著田地裡蟈蟈的歌唱,蟲兒的鳴叫。一隻又一隻帶著綠色小燈的螢火蟲從我眼前飛過。“囊螢映雪”的古典故事就是這個時候父親講給我的。

父親當時種的西瓜有三四十斤重,西瓜主要就是供給“五七幹校”的學員以及部隊的解放軍。

#陝西頭條#雙樓屈村—兒時記憶裡最深刻的故鄉之一(之七)

遇到休息日,父親或者帶我去小街趕集,或者帶我去附近池塘釣魚。我至今還記得小街當時中間是一條寬寬的街道,街道兩邊是潺潺流水的小河,還有成片成片的樹林以及村舍。街道兩邊全是賣小魚小蝦以及蓮藕的小商小販。在我心裡一直存有一張特別美麗的江南水鄉小街的畫幅,以至於八十年代初,我巧遇來到這裡,彷彿還能看到當年那個水鄉小街的模樣。(如今,你再也尋不到當年那個水鄉小街的蹤跡)。我曾經數次欲去探尋父親當年參加勞動的那個“五七幹校”,終因擔心看不到一點蹤跡而退卻。

一邊是父親在“五七幹校”勞動種西瓜,一邊是我們五個年幼的兄弟姐妹和母親,在距離父親一百多里外的雙樓屈村參加生產勞動。

在融入農村這個“廣闊天地”後,我們變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民。我們學會了辨識各種農作物,學會使用和辨認各種農具,知道了每一種生長在地裡的草的名字。我們學會辨認了比如薺薺菜,麵條菜,灰灰菜等等許多可以食用的草。春天,我們和村裡的孩子一起上樹摘槐花,摘榆錢,並把他們洗淨去蒸麥飯。夏天,我們晚上和村裡的孩子一起拿著手電筒找知了殼去賣錢。在樹下點堆火使勁把知了從樹上搖下來,然後在火堆裡烤著吃肉。秋天,我們學會了在家裡用自制的剝玉米粒工具,和母親一起剝堆成山一樣的玉米棒。冬天,我們在煤油燈下,圍坐在燒的熱熱的土炕上,全家人一起剝棉花杆上的皮,並把它曬乾賣錢……

記得大概從第二年開始,我們家就開始飼養了雞,還有豬。當時買一隻小雞崽也就一兩角錢,買一頭小豬仔也不到五元錢。那時的雞都是放養的,不用管它們的吃。除了防止雞被黃鼠狼叼走外,根本不用擔心雞會走丟或者被人偷走,所以養雞最省事,也最省糧食。但是養豬就不那麼簡單了,除了每天要給豬割草外,還要清理豬糞,尤其等到豬快出欄時,還要捨得給豬吃幾天精飼料,也就是玉米或者紅薯。平時餵豬基本都是草,最多就是草攪拌著麩皮。那個年代很多家庭都難以填飽肚子,更不要說有多餘的糧食餵豬吃,所以那個時候養出來的豬基本都是沒有多厚的肥膘,豬肉吃起來味道又是特別的香。

有一年臨近春節,我們家養的豬可以出欄賣錢了,父親就用架子車和我一起拉著五花大綁的豬去十里之外的公社屠宰場賣豬。到了屠宰場,工作人員驗完豬肥膘給我們養的豬定為三級,我父親同意這個結果,與屠宰場工作人員交涉了很久,最後雙方達成協議,就是當場殺豬驗膘,驗幾級就是幾級。要知道一個級差可是要少賣好幾十塊錢呢。最後,通過現場殺豬驗膘,我們家養的豬被一致評定為二級,最後賣了大概六十元錢。

一口豬在那個年代是農村人最主要的經濟收入來源,也是唯一可以在指定的屠宰場公開進行買賣的東西。幾十元可以解決一個家庭的很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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