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瑾先生:女子漂亮就是“紅顏禍水”?那是男人本身沒出息

以下文章來源於 南懷瑾東方講堂

,作者南師著述摘錄


南懷瑾先生:女子漂亮就是“紅顏禍水”?那是男人本身沒出息


多少事業有成者,後來都敗在女色上


子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論語》


這句話裡面說的色,包括了女色、物慾、嗜好三重意義。但根據歷代的看法,只是偏重在女色這一面,認為這是孔子對衛靈公的感嘆。


孔子周遊列國時,對孔子比較重視的是衛國,但衛國的政權,當時具有較大影響力的,是大臣蘧伯玉,而左右衛君的是美麗妃子——衛靈公嬖好的南子,所以他有這句感嘆,而成了一句名言。事實上不止衛靈公,從人情世故上看,人都是好德不如好色...


我們要特別注意,性心理學與馬克思的理論,嚴重地影響了近一百年思想。今日除了馬克思的影響不小以外,弗洛伊德的性心理學對近百年來歷史文化轉變的影響更大。不過這一方面不像政治理論受重視。如果

依據性心理學的看法,有過分的精力,就有傑出的事業。因此英雄、豪傑、才子,幾乎各個行為不檢,都是孔子所講的“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然而孔子所要求的真正聖人的境界,這是非常難的事,一般心理狀況,凡是了不起的人,多半精力充沛,所以難免要走上女色這條路子。這是我們就這一點,對歷史的看法。


擴而充之,好色不但是指男女之間的事,凡是物質方面的貪慾,都可以用“色”字來代表。尤其是以佛學的立場看,那就更明顯了。照儒家的思想,一個領導人,簡直任何嗜好都不應該有。但是人很難做到完全沒有嗜好。譬如有些人什麼嗜好都沒有,就是好讀書,這也變成一個嗜好,於是左右的人都是讀書人。


南朝梁元帝讀書讀呆了,敵兵臨境,還要文武諸臣戎服聽他講書。最後終於亡了國。他在投降時,放一把火,把收藏的十四萬捲圖書燒了,他說:“文武之道,今夜盡矣。”有人問他為什麼燒了書,他說:“讀書萬卷,猶有今日,故焚之。”可見讀書也很害人,真成呆子。


從此我們瞭解,上面有一點偏好,下面就偏向了,這就是“物必聚於所好”的道理。我們要看古董,就必須到好古董的人家才看得到。有些人好石頭,有些人好怪木,有一些人就是好鈔票。某公說,有一個老朋友,每天入睡以前,要一張張點過他鐵櫃裡的鈔票以後才能睡著。所以孔子這句話,是一個最高的目標。同時提高我們的警覺,凡是做一個領導人,不但是好色,任何一種嗜好,都會給人乘虛而入的機會,因而影響到事業的失敗。


——《論語別裁》東方出版社


女子漂亮就是“紅顏禍水”?那是男人本身沒出息


古今中外所有的政治,沒有離開過女人,女人何曾妨害了政治?大體上都是從政的人,自己搞壞了事業,因此連帶拖累了女人,背上禍水的壞名。


例如清代詩人吳梅村的名作《圓圓曲》,有關吳三桂與陳圓圓的名句,如“妻子豈應關大計,英雄無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紅妝照汗青。”真是話裡有話,說明女人不一定就是禍水,恐怕男人自成險山。


我們仔細看孔子這一節話,他並沒有說女色不好,只是人們沒有把好德的心思擺正,像好色那樣專心一致追求到底而已。他也不過借題發揮聊當牢騷而已,他老人家何嘗不懂,人世間就是這麼回事,但是不要走偏路啊!


——《論語別裁》東方出版社


傳統的古史神話之一,說黃帝和蚩尤的戰爭,那位被後世稱為“戰神”的蚩尤,頭觸“不周之山”,因此而使“天塌西北”、“地陷東南”,所以使中國變成了現在的地勢,西北高,多沙漠,東南低,多海洋。


好在感動了我們大家的老祖母女媧氏,看不下去了,才出來“煉石補天”哩!女媧稱“氏”,仍是代表了上古以母系為中心的意義。而且人們所生存的最偉大的天地,有了嚴重的缺憾,還是要靠這位人神之間的老祖母出手撐持,才能挽回人類的浩劫。女禍氏,才是代表了人類母性的最偉大的光榮和功德...


為什麼我要從遠古說起,以母系社會為中心是什麼道理呢?簡單總括一句,要特別提出聲明,我是認為中國文化傳統繼續保持了五千年,大半是靠過去歷史上女性偉大的犧牲,以及她們“忍辱負重”的功勞。


換言之,女性對中國傳統的社會文化,的確猶如女媧氏“煉石以補天”的功德。但這是說過去,今後是如何?我也和大家一樣,只能知過去,並不能知未來,更不明白現在。


可是我們傳統的歷史文化,如從黃帝開始,下至夏、商、週三代前後,都是依循“重男輕女”的男性社會觀念為中心,關於女性,大多隻記其反面。對於因得力於母教的記載,少之又少,只有在商湯以一旅中興邦國的故事,還稍微表彰了商湯革命的成功,是得力於母教的成就。其他所記載的,都是注重因女禍而破家亡國的故事,反加極力描寫。如夏桀因嬖妹喜而國亡;商紂因嬖妲己而國亡;周幽王因嬖褒姒而國亡。看來夏桀、商紂、幽王,還遠遠比不上後世的唐明皇,他卻是:空憶長生殿上盟,江山情重美人輕。華清池水馬嵬土,洗玉埋香總一人。


美女子和美男人,那是天地父母自然生成的藝術品之一,它本身並不一定有善惡好壞的作為。無論是普通老百姓,或是一個帝王,因為有了美女而終至於國破家亡,那是男人本身沒出息,專門拿婦女來做代罪羔羊,不算是公允!


——《原本大學微言》東方出版社


中國人素來對情及愛的處理,就是“發乎情,止乎禮”


西方與東方宗教家都認為性是罪惡,哲學家則逃避這個問題。我們現在看孔子,他可以說是哲學家、宗教家,又是教育家。我認為現代觀念的什麼“家”、什麼“家”都可以給他加上,反正孔子集中國文化之大成。我們中國人自己對他的封號最好——大成至聖先師,我們不要跟外國人走,給他加上了一個“家”字,反而不是大成,而是小成了,所以不要上西方文化的當。


孔子認為“關關雎鳩”男女之間的愛,老實講也有“性非罪”的意思在其中。性的本身不是罪惡,性本身的衝動是天然的,理智雖教性不要衝動,結果生命有這個動力衝動了。不過性的行為如果不作理智的處理,這個行為就構成了罪惡。


大家試著研究一下,這個道理對不對?性的本質並不是罪惡,“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只要生命存在,就一定有這個大欲。但處理它的行為如果不對,就是罪惡。孔子就是這個觀念,告訴我們說,《關雎》樂而不淫。


大家要注意這個“淫”字,現代都看成狹義的,僅指性行為才叫淫,在古文中的“淫”字,有時候是廣義的解釋:淫者,過也,就是過度了。譬如說我們原定講兩小時的話,如果講了兩個半小時,把人家累死了,在古文中就可以寫道:“淫也”;又如雨下得太多了,就是“淫雨”。所以《關雎》樂而不淫,就是不過分。


中國人素來對於性、情及愛的處理,有一個原則的,就是所謂“發乎情,止乎禮”。現在觀念來說,就是心理的、生理的感情衝動,要在行為上止於禮。


——《論語別裁》東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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