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本不是对平民开放的祭祀场所,但寒食节这一天是例外。
人们争相恐后地朝拜,祈求先人们赐予他们美好的生活,希望再无战乱。
临近中午时分,被安排好的巫祭们纷纷上场围做一团。
时而缓歌慢舞,时而急管繁弦,神神秘秘的,看着确实像是在跟鬼魂对话似的。
舞蹈结束后是群体性的竞技——蹴鞠,就像端午节赛龙舟一个意思,民众们一齐参与进去也是当权者们凝聚人心的方式之一。
烈日洒在鞠场的黄沙地上,泛出金灿灿的光亮,身着朱、玄色劲装的对抗者们整齐划一地陆续登场。
一众王孙贵族们坐在朝南向北的观赏席里。
最中间的是南朝的皇帝,他年纪有些大了,似乎挨不住这种喧闹的环境,但他又必须与民同乐,于是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怎么还不开始!朕想回宫!”这样迫不及待的神情。
范姊真没骗她,确由谢家主导这些活动,谢玄晖作为谢家世子自然当仁不让,在一众世家公子里,这样的殊荣实属罕见。
他依旧白衣胜雪,走向鞠场中央,与那些五大三粗的队员们格格不入。
只见他拿起了蹴球,宣布道:“不以亲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鞠政犹然,况乎执机!”
语毕,蹴球抛向空中,一场空前的蹴鞠大赛就此开始,场外人声鼎沸。
不愧是足球赛……牧小绵汗颜。
人山人海的呼唤使得鞠场内的选手也极度亢奋。
也许是太亢奋了,朱色劲装的一方忽然踉踉跄跄倒下一人,连着在黄沙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抽搐不止,最后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裁判官举旗示意,比赛终止。
场内场外悉数懵逼脸。
“拖下去!”皇帝被这一幕挫了兴致,一脸丧气,招来将士将昏过去的选手拖下了场。
贵族世子们面面相觑,热闹非凡的蹴鞠比赛恐就此戛然而止,若要找个为此负责的也只能是场祭谢玄晖,在座之人有人盼一出好戏,有的人幸灾乐祸。
皇帝的视线刮到了一旁的谢家,只见谢玄晖从席上站起,朝皇帝打躬作揖,动作显得有些局促,鞠场外隔得太远,又甚吵闹,牧小绵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她心下想:‘呵,连个替补都不找……被骂也是活该。’转睛一想,‘这不就是我表现的机会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小姐!小姐您怎么又乱跑啊——!”见自家小姐往人堆里挤,秋心跟在她身后叫苦不迭。
鞠场后头有个不大不小,形同面包车的帐篷,用以蹴鞠队员们换衣服,掀开门帐的一瞬间差点当场暴毙,牧小绵憋着气找来一身朱色劲装给自己套上。
“小姐,您这是作甚?”匆忙赶来的秋心同样被汗臭味熏的脸色发青。
牧小绵边束发边答:“上场做替补,把球赛踢完。”
秋心大惊失色:“小姐,您莫要玩笑了!您这身子骨哪能比得了那些彪形大汉呀?”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姐姐我呀,素来有中场小凯撒之称,迈克尔·巴拉克,那可是我祖师爷!”想当年也是踢哭过好几个校队男生的!
“小姐我求您了,您就别发疯了,小姐!小姐!”秋心,秋心,提心吊胆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