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 我太“南”了

問:如何激怒一個南通人?

答:把“蘇北南通”四個甩給他


太南了

南通人的憤怒是有道理的,因為,南通真的,太“南“了。

從緯度上看,南通其實實在很“南“:市域最南端的海門市與上海崇明島(事實上,崇明也曾是南通屬地,至今島上仍有兩個鄉為啟東、海門管轄的飛地),南通市區的緯度也與江陰、丹陽等傳統正派“蘇南”幾乎平行。

南通  我太“南”了

真的很南

因此這個曾被無數人鄙夷的地域黑段子“某外人問南通人,你來自哪裡,南通人回到:蘇南南通”,從地理角度看,也算貼切。

甚至在南通市內,因為“南與北”背後所蘊含著的歧視鏈以為,北三縣的如皋、如東、海安也一度因為“比較北”,而在一心向南的南通市內鄙視鏈,居於底部。

太難通了

但緯度並不能說明一切,畢竟從維度看,河南信陽最南端甚至已逼近南通,但沒有人會認為南陽是“江南”。

原因一則在文化認同,二則在經濟落差,三則在交通體系。

文化與經濟後文詳敘,此處先說交通。

南通曾被戲稱“難通”。作為中國僅有的兩座“通江達海”的城市(另一座是上海),南通在長江北岸遙望南岸的大上海,想要親身前往卻一度要經歷五六小時的漫漫車程。即使是如今蘇通大橋開通,正常路況依舊要2個半小時的漫長時間,何況蘇通大橋是一座每逢佳節必堵車的高負荷之橋。而來往省會南京,曾經的萬年寧啟帶給南通人無數傷痛,也是今年方才開通至南京的動車(非高鐵),耗時依舊要一小時以上,自駕更是需要三小時以上。

南通  我太“南”了

其實就一江之隔

曾有人戲言,江蘇有兩座“地圖上看很厲害”的城市,這兩座城市霸佔了南北沿海重地:一是佔位了花果山和亞歐大陸橋大IP的連雲港,還有就是通江達海的南通

愛恨蘇中

“蘇中”這個概念,最早只存在軍史中的“蘇中七戰七捷”,因之廣為聞名的則是泰州黃橋的黃橋燒餅。

南通  我太“南”了

味道真心不錯

蘇中成為經濟概念與區域概念,則是本世紀初的事,江蘇省政府意圖通過沿江開發戰略,促進南通、泰州、揚州沿江三市與蘇南沿江五市聯動,形成沿江率先崛起之勢,筆者至今仍記得“全國優勢在沿海,江蘇優勢在沿江”這句驚世駭俗的口號。

而“蘇中人”對這個概念,則是情感複雜。即使擁有“蘇北人民醫院”,揚州人民的自我認同其實一直偏向“江南”,揚州在文化層面也確實有清晰的江南元素。從揚州分離出的小弟泰州還在尋求強化存在感的階段,對區域定位的敏感度尚不高。

感受最複雜的是,是南通。如開頭所言,南通人絕不會認同自己是“蘇北”,且不說啟動海門和市區部分地區已是吳語區,即使是南通市區與北三縣的自我認同,也是相對獨立於傳統蘇北意義的“通泰文化圈”。

南通  我太“南”了

大內鬥省很複雜

南通人,不喜歡蘇中,因為南通人想做的是蘇南。南通人也並不是不能接受蘇中,畢竟這樣的劃分幫他們實現了與“蘇北”的切割。兩害相權取其輕,首先脫離蘇北陣營,是最重要的。徐圖進入蘇南陣營,則是南通從未改變的願景與追求。

南通南了

多年的努力並非白費,南通的“蘇南時刻”,近了。

2017年的GDP總量7750億元,2018年實現地區生產總值8427億元,去年9383.4億元,省內排名僅在蘇、寧、錫三大萬億城市之後,穩居第四,今年也將成為江蘇第四座“萬億之城”。在省內經濟梯度上,南通在總量經濟數據早已“脫北入南”。人均GDP即使與蘇南五市,也已步步逼近。


南通  我太“南”了

萬億一步之遙

全市萬億級,縣域千億級。隨著曾經拖後腿的北三縣,也全部進入千億GDP城市行列,與傳統強勢縣域啟東、海門一併生輝,南通“五小虎”,以千億縣城之威名,正在虎虎生威。與長江對岸蘇州五虎一道,成為江蘇縣域經濟的南北兩大亮點極。

南通  我太“南”了

個個千億

相比脫北入南,南通更看重的也許是“脫蘇入滬”,作為或許是整個江蘇省“親滬指數”最高的城市,南通在去年印發的《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上風頭無良,尤其是規劃中明確規劃南通新機場為上海第三機場、北沿江高鐵、通州灣新出海口等多個重大項目,令整座城市熱血沸騰。省委、省政府更對南通寄予厚望,視其為“江蘇未來新增長極”。

而在今年4月7日,疫情高峰剛過,由南通市四套班子領導、各縣(市)區黨政一把手等60多人組成的黨政代表團跨過長江,3天時間馬不停蹄跑了蘇州、無錫、常州20多個考察點,並簽下多份合作協議。當天,國家發改委官網公佈《長江干線過江通道佈局規劃(2020—2035年)》,南通共有8個項目名列其中。

南通的“入南入滬”之路,已經鋪就。南通市委也終於明確喊出了:全方位融入蘇南,全方位對接上海,全方位推進高質量發展的戰略目標——這三句話,藏在南通人心底很多年,卻一直“難說出口”。今天這個GDP江蘇第四、上海都市圈核心城市的南通,說出來的底氣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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