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荒唐事：他竟用打馬球的辦法，決定節度使人選
這個驚曝天下，“賭球選官”的荒唐小皇帝，就是唐朝末年的唐僖宗。唐僖宗李儇，本名李儼，唐懿宗第五子，生於懿宗鹹通三年（公元862年）五月八日。鹹通六年被封為普王，鹹通十四年（公元873年）七月，唐懿宗病重彌留之際，在宦官左神策軍中尉劉行深、右神策軍中尉韓文約“棄長立幼”（立幼可掌控皇帝）的支持下，被立為皇太子，更名為李儇，並於唐懿宗死後柩前即位，時為鹹通十四年七月二十日。李儇是大唐開國以來，唯一的一位以十二歲稚齡繼位的皇帝。也是大唐王朝的倒數第三位皇帝。他在位期間，發生了讓大唐徹底走向衰敗的“黃巢之亂”。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六日，二十七歲的唐僖宗在顛沛流離之後，終因暴疾離開了人世。他死後，大唐王朝的氣數已耗盡，二十年後，曾經是中國歷史上最燦爛輝煌的大唐王朝終於走向了死亡。正是由於唐僖宗生前熱衷於嬉戲遊樂，所以他去世後，給他加了一個“僖宗”的廟號。《說文解字》說：僖，樂也。《周書.諡法》說：有過為僖。也就是說遊樂過度則為僖。作為一個皇帝來說，如果只知道嬉戲玩樂，甚至將選任重要官職這樣極嚴肅的事情，也用擊球賭博這樣的娛樂遊戲來決定，豈不是無聊之至，荒唐之極。這樣皇帝的執政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唐僖宗的父親唐懿宗登基後，奢侈荒靡，昏庸無道，糊里糊塗地行事，糊里糊塗地用人，糊里糊塗地做了十四年皇帝，便因病去世了。時年十二歲的唐僖宗即位的時候，唐皇室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自安史之亂以來，“宦官專權”、“藩鎮割據”、“朋黨之爭”，這晚唐的三大毒瘤，讓整個王朝的元氣都消耗其中。雖然也曾經有過唐憲宗的“元和中興”和號稱“小太宗”的唐宣宗的勵精圖治，但那隻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然而，朝廷尤其是皇室的衰弱，竟然連皇帝的廢立都被操控在了宦官的手中。
唐僖宗即位時還是個幼稚的孩童，缺乏必要的理政能力，政事處置全憑宦官之口。這也是宦官們之所以“棄長立幼”，沒有選擇唐懿宗的長子而擁立十二歲的五子李儇的基本動因。因此，唐僖宗即位後，即封劉行深、韓文約為國公。而唐僖宗最信任的宦官則是自幼照顧他起居的小馬坊使田令孜。這個田令孜本姓陳，唐懿宗時隨義父田允進入內侍省當宦者，因其精明有略，當唐僖宗還為普王時，他便侍候普王，與之共同起臥。因此在感情上，唐僖宗對田令孜很是有些依賴的，稱之為“阿父”。即位後，便任命田令孜知樞密使，不久又升為掌禁兵的神策軍中尉。宦官田令孜的命運從此改變，一躍而成為掌管禁軍的皇帝之“父”，權威凌駕於皇帝之上。
唐僖宗登上帝位後，仍然特別喜歡遊戲玩樂，軍國政事一概委交田令孜辦理。田令孜頗讀過一些書，很有心計，手握權柄，收納賄賂，任命官吏並賜給官吏緋衣、紫衣，均不請示唐僖宗。每次與唐僖宗相見，田令孜總是準備水果食物兩盤，二人從從容容相對而坐，慢飲慢食，許久田令孜才退下。唐僖宗與禁中內園小兒親暱戲狎時，常賜予陪耍樂工、伎兒賞金動輒萬計，致內府庫藏空竭。田令孜就給唐僖宗出主意，讓皇帝下詔，將長安東、西兩市商旅的寶貨沒收，全部歸繳內庫，誰敢喊冤，即行逮捕，交京兆尹府亂棍打死。滿朝大臣對此事誰也不敢上言勸諫，猶如鐵鉗鉗口，不敢出聲。
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宦官之手的皇帝，自小帶給他的宮中生活場景，就是可以肆無忌憚地遊樂。事實上，唐僖宗的確是一個熱衷於遊樂的荒唐皇帝。他喜歡鬥雞（《唐語林》說是“鬥鴨”）、鬥鵝，他與親王鬥鵝，一隻鵝的賭資高達五十萬錢。他還喜歡騎射、劍槊、法算、音樂、圍棋、賭博，凡遊玩的營生他幾乎無所不精。他愛好蹴鞠（即古代踢足球），尤其是對打馬球，他不僅十分迷戀，而且技藝高超。他曾經很得意地對身邊的優伶石野豬說：“朕若參加擊球進士科考試，應該中個狀元。”石野豬回答說：“若是遇到堯、舜這樣的賢君做禮部侍郎主考的話，恐怕陛下會被責難而落選呢！”聽到如此巧妙的回答，唐僖宗也只是笑笑而已。
有一次，在京城地區發生蝗災，地方官報告說：“這些蝗蟲不吃皇家莊稼，都嚇得抱著荊棘自盡了。”而唐僖宗對這樣荒唐的謊言卻深信不疑。自幼生長在深宮裡的皇帝，怎麼能奢望他們去懂得什麼是民間疾苦呢！
唐懿宗時期擔任翰林學士的劉允章，在給唐懿宗的《直諫書》中，已用“國有九破”描繪過當時緊迫的局勢。可這種嚴峻局面到僖宗朝，不僅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日益加劇。就在唐僖宗即位不久，濮州（今河南濮陽東）人王仙芝、冤句（今山東曹縣北）人黃巢終於造反了。黃巢是鹽販出身，由於唐末食鹽專賣，官鹽價格昂貴，老百姓吃不起鹽，所以出現了很多的私鹽販子，他們組織起來，甚至搞武裝販運，這對黃巢領導大規模的造反行動很有幫助。
黃巢造反事件爆發後，州縣欺瞞上級，朝廷不知實情。各地節度使為求自保，紛紛擁兵觀望，所以造反軍發展很快。後來，黃巢率部南下，進攻浙東；開山路七百里，突入福建，攻克廣州；而後又回師北上，克潭州，下江陵，直進中原。唐僖宗雖然對這一局勢也很緊張，但並沒有停止尋歡作樂，甚至在為逃離長安做準備，任命蜀地三鎮節度使時，他竟然用打馬球賭輸贏的娛樂辦法來決定人選。
這個賭球選官的主角，就是原賣燒餅專業戶陳敬瑄。《資治通鑑》記載，陳敬瑄的家族來自許州（今河南許昌）。因其出身貧賤，最初只是餅師。他有兩個弟弟，一個叫陳敬珣，另一個很小就被田姓宦官收養，也就是後來的田令孜。唐僖宗初年，因許州是忠武軍首府，田令孜想讓陳敬瑄在忠武軍節度使崔安潛帳下當差，被崔安潛拒絕。田令孜就讓陳敬瑄來長安效力左神策軍，幾年內擢升為左金吾衛將軍。《新唐書》這樣記載：“陳敬瑄，田令孜兄也。少賤，為餅師，得隸左神策軍。令孜為護軍中尉，敬瑄緣藉擢左金吾衛將軍、檢校尚書右僕射、西川節度使。性畏慎，善撫士。”
廣明元年（公元880年），田令孜因害怕黃巢軍攻打長安，便制定了逃往蜀地的計劃。他推薦陳敬瑄和自己信任的三員左神策軍將領楊師立、牛勖、羅元杲為蜀地三鎮，即西川、東川、山南西道的節度使候選人。四人三鎮，究竟讓誰去？唐僖宗靈機一動，想出一個“高招”，要為他們四人舉辦一場馬球賽，並約定，按名次決定三鎮節度使。陳敬瑄在比賽中首先勝出，於是成為西川節度使，取代了當時在任的崔安潛；楊師立次之，成為東川節度使；牛勖成再次之，為山南西道節度使。由於陳敬瑄出身卑微沒有名聲，當得知他被任命為新節度使時，西川百姓震驚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陳敬瑄是誰。所幸陳敬瑄初時還算謹慎小心，上任後，積極安撫下屬，所以沒有鬧出更大的荒唐事來。這就是唐僖宗驚曝天下的荒唐“賭球選官”故事。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