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些人初讀《紅樓夢》時是釵寶黨,年紀大了就變成了黛寶黨了呢?

無聊芒果


恰恰相反,我初讀紅樓時絕對的喜歡黛玉,不喜歡寶釵,覺得她心機太深。然而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加深,反而越來越理解寶釵,甚至自己身上也漸漸有了寶釵的影子,但黛玉依然是我心中的白月光,從未消減半分。

我覺得無論是釵寶黨也好,黛寶黨也罷,甚至還有釵黛黨的,無非都反映的是自己內心的心路變化,而且越長大越不會簡單的去評價好與壞。

我們可以以史湘雲為例來看待這場心路變化。

小時候,需要一個生活上關愛自己的姐姐。

湘雲心思簡單純粹,因為從小父母雙亡的緣故,缺乏關愛,誰對她多關心照顧一點,她立刻就覺得誰好,寶釵的出現恰恰彌補了湘雲的這個缺口。

寶釵最厲害地方就是世事洞明,善於體察人事,湘雲表面上的豪爽和實際的窘迫她都洞若觀火,並及時給與幫助和關懷。比如螃蟹宴,比如提醒襲人不要麻煩湘雲做活計。

在寶釵或許只是滴水之恩,但在湘雲看來幾乎就要湧泉相報了。

就像一個小孩子,小時候最喜歡的一定是最照顧她的人。寶釵在這裡充當了一個溫暖的大姐姐的角色。

長大了,需要一個心靈上能傾訴心事的知音。

湘雲對寶釵的感情發生變化並沒明寫,只是在香菱學詩離開大觀園之後,在七十回作者藉著碧月之口說道:

“你瞧寶姑娘那裡,出去了一個香菱,就冷清了多少,把個雲姑娘落了單。”

這還不算,後來在抄檢大觀園第二天,寶釵就迅速搬離了大觀園,徹底把湘雲”落了單“。這年中秋,湘雲和黛玉一起賞月,湘雲嘆道:

”可恨寶姐姐,姊妹天天說親道熱,早已說今年中秋要大家一處賞月,必要起社,大家聯句,到今日便棄了咱們,自己賞月去了“

在寶釵眼裡,湘雲還只是個小孩子,根本無需也不會顧及她的精神需求,而寶釵的世界單純的湘雲也的確不懂。

而反倒是之前和湘雲一直打打鬧鬧的黛玉,在此刻可以互相取暖互相寬慰互訴心事。

結語:

寶釵的理智和決絕是與她平日的溫柔周到共存的,但放眼大觀園無人可以走進她的內心,她也無意向任何人敞開心扉。

而黛玉的”小性“則只對她在乎的人-寶玉而發,除去她自己傷春悲秋的時候(基本都是獨處時),她是感性的,開朗的,容易打動別人也容易被別人打動的。

那麼您是喜歡誰呢?


西山雨木


釵寶黨——都是表面現象,費力討好別人做給別人看的。整日琢磨怎麼去買通人心,怎麼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前思後想。

黛寶活的比較真實,苦笑說話都是自己的想法,無須討好他人。


風雨蕭蕭


有些人初讀《紅樓夢》時是釵寶黨,年紀大了就變成了黛寶黨,這與他不同階段的人生體驗及認知有關。

我認為會產生這樣的體驗及認知轉變的多為男生,因此,在接下來的闡述裡,將解析人物設定為男性。

初讀《紅樓夢》時為釵寶黨,此時的他尚青澀,個性稜角分明

這時候的男生一般初涉情事,深為女朋友的任性而煩惱。或者他還沒有談情說愛的經歷,在圍觀身邊的朋友為情煩惱時所產生的體驗認知。

不得不承認,有些女生在這一階段,比較愛作。真像王菲的歌裡所唱的那樣:忽然間,很需要保護,再多的愛,也不滿足。

有些女生們在這個時候,特別貪戀被寵溺、被需要的滋味。她們渴望男朋友寵成女王、公主,以“作”來試探男朋友的真情。她們生氣的時候,如果男朋友表現的緊張、有耐心,就證明他愛自己。反之,則失落、煩躁,甚至會覺得在閨蜜面前沒面子。

這時段的男孩子們,也是初涉人世,也有稜角鋒芒,也愛內心的那份驕傲。在這一次次的試探、考驗中失去了耐心,陷入苦惱和疲憊之中。圍觀在他們身邊兄弟們,也許比他們更早時就產生出不屑、不耐煩。

懷揣著倦怠和疲憊,他們在閱讀《紅樓夢》時,很自然地將黛玉視為自己那個愛“作”的小女朋友,或者是兄弟的那個愛折騰的小丫頭片子。

其中因與黛玉同隨賈母一處坐臥,故略比別個姊妹熟慣些。既熟慣,則更覺親密;既親密 ,則不免一時有求全之毀、不虞之隙。這日不知為何,他二人言語有些不合起來,黛玉又氣的獨在房中垂淚,寶玉又自悔言語冒撞,前去俯就,那黛玉方漸漸的迴轉來。——第五回

初戀時,常發生黛玉和寶玉這種“求全之毀、不虞之隙”。這是懵懂時期,親密的人之間所特有的衝撞。如果不夠親密,反而沒有這些風浪。

開始的時候,男孩子尚覺得這是甜蜜的苦惱。時間久了,耐心消磨的所剩無幾,他們便覺得煩惱大於甜蜜,再後來又惡化成只見煩惱不見甜蜜。這時候,他們心裡渴望有個像寶釵那樣懂得寬容、體諒、謙讓的女朋友。

第三十二回,湘雲勸寶玉常會會為官做宰的人們,談談講講些仕途經濟的學問。寶玉馬上就對湘雲下逐客令。襲人說:

“雲姑娘快別說這話。上回也是寶姑娘也說過一回,他也不管人臉上過的去過不去,他就咳了一聲,拿起腳來就走了。這裡寶姑娘的話也沒說完,見他走了,登時羞的臉通紅,看他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幸而是寶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鬧到怎麼樣,哭的怎麼樣呢。提起這話來,真真的寶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訕了一會子去了。我倒過不去,只當他惱了。誰知過後還是照舊一樣,真真有涵養,心地寬大。誰知這一個反倒同他生分了。那林姑娘見你賭氣不理他,你得賠多少不是呢。”

寶釵不僅不主動生事,寶玉得罪了她,她也不計較。和她在一起,不就全是輕鬆自在了嗎!男孩子們把自己帶入進寶玉的角色裡,一心擁護寶玉娶寶釵。

另外還有一點,男孩子們在這一時期往往意氣風發,心想著幹一番事業。寶釵常勸寶玉歸孔孟之道,博取功名。而黛玉從不勸寶玉讀書舉業,任由他“不求上進”。寶釵的處世哲學,顯然更符合他們。

黛玉的身體不好,每年都犯兩次咳嗽,這是很現實的問題,真是個難題。這恐怕也是男孩子們更願娶寶釵的一個因素。

男孩子們反感愛“作”,懼怕病魔纏身帶來的不便,想有個激勵自己奮發向上的老婆,這些都可以理解。只不過,在這裡,我還想為女孩子們說句話,順便也幫男孩子們更充分地認識自己。

愛情會發生爭吵,並不一定全是女孩子愛“作”引起的,男孩子們也有粗糙、顢頇的不足。為什麼夏洛蒂·勃朗特筆下的羅切斯特會在女生中廣受歡迎?因為羅切斯特在歷經浮華滄桑之後,懂得了閱讀女孩子的善良,理解她們的脆弱,欣賞她們不易為人察覺的好處。

男孩子們的青澀製造出許多缺憾,天性中稜角給女孩們帶來過一些傷害。你們沒來得及最好的自己給她們,就已經彼此消失在人海了。

年紀大了變成為黛寶黨,此時的他已識得愁滋味

這時候的男生們通常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有些年頭了。他們有一些在事業上有點成就,有一些則仍在茫然打拼。

品嚐了人情冷暖、生活的艱辛,叩問內心,發現自己只有滿腹的滄桑及令人匱乏的無聊。

有些人咀嚼過純潔的愛情,卻已然失去。有些人連真愛滋味都不知為何物,到了一定的年齡,每逢年節假時便忙不迭地相親,找一個適合結婚的人結婚,對自己和家人有個交代,了此一生。

他們這才發現,那個喜歡哭鬧、因為自己會彈吉他、會打籃球就愛上自己的姑娘,是多麼的純潔可愛。如今這些要車子要房子的女孩,又是多麼的令人無奈。更可悲的是,那份酸酸甜甜晶瑩剔透的愛情,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他們懷著蕭疏與落沒,重讀《紅樓夢》,在黛玉的身上找到那份失落,為曾經迷失的自己傷感不已。

隨著閱讀的深入,他們逐漸感知到,黛玉不是隻會哭哭啼啼鬧彆扭,她對寶玉也有關懷備至的時候。

第四十五回,寶玉冒著秋雨夜探黛玉。戌末亥初之間,黛玉催寶玉早點回去:“你聽雨越發緊了,快去罷。可有人跟著沒?”有兩個婆子答應:“有人在,外面拿著傘點著燈籠呢。”黛玉笑道:“這個天點燈籠?”寶玉道:“不相干,是明瓦的,不怕雨。”

黛玉聽說,回手向書架把個玻璃繡球燈拿了下來,命點一支小蠟來,遞與寶玉道:“這個又比那個亮,正是雨裡點的。”寶玉道:“我也有這麼一個,怕他們失腳滑倒了打破了,所以沒點來。”黛玉道:“跌了燈值錢,跌了人值錢?你又穿不慣木屐子。那燈籠命他們前頭照著。這個又輕巧又亮,原是雨裡自己拿著的,你自己手裡拿著這個,豈不好?明兒再送來。就失了手也有限的,怎麼忽然又變出這‘剖腹藏珠’的脾氣來!”

寶玉愛惜那盞玻璃繡球燈,下雨天都捨不得點。而在黛玉眼裡,這個燈和寶玉比起來,一文不值。燈摔碎了不要緊,人跌傷了才是大事。黛玉還了解寶玉穿不慣木屐,知道雨中夜行的風險,分外關心寶玉。

黛玉也不是隻在溫情脈脈的時候才知道關心寶玉,在和寶玉拌嘴的時候,也沒忘記關心他。

第二十二回,湘雲來了。黛玉聽說寶玉從寶釵那裡來,不高興,和寶玉有了言語失合,賭氣回房。寶玉跟了來,黛玉繼續慪氣。寶釵走來,推寶玉走了,黛玉越發氣悶,對窗流淚。

沒兩盞茶的工夫,寶玉又來了,一番勸說,黛玉消了氣。

半日說道:“你只怨人行動嗔怪了你,你再不知道你自己慪人難受。就拿今日天氣比,分明今日冷的這樣,你怎麼倒反把個青肷披風脫了呢?”寶玉笑道:“何嘗不穿著,見你一惱,我一炮燥就脫了。”林黛玉嘆道:“回來傷了風,又該餓著吵吃的了。”

眼淚剛擦乾,就開始擔心寶玉穿少了,刀子嘴下的全是柔情。這份不以物喜的愛情,忘我的親暱,只有黛玉才能給寶玉。

嘗過艱辛,洗盡鉛華,領略到從人性中真誠地釋放出來的個性,才是最真摯可貴的,哪怕帶點刺,也是迷人的。

也許男孩子們在不諳世事的時候,很難理解寶玉到最後為何要懸崖撒手,離開寶釵。待他們領悟到何為心靈契合,便明白貌合神離帶給人的痛苦,同床異夢對人精神上的消磨。

最後說一句,我從初讀《紅樓夢》就是黛寶黨,直到現在仍是黛寶黨,一天都沒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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