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陽明答顧東橋書》看黃石老人試張良:心之歸1,方得天意

王陽明自開講“心學”便在當時桃李遍天下,彼時,倘若學子在處事中有所疑惑雖然不能向先生當面請教卻仍然會書信往來。於實際行事中體驗到困惑再來發問,當更加契合先生“知行合一”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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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顧東橋書:

你來信說:“您所釋注的《大學》古本中說‘實現心本體的知’,這固然是孟子盡心的主旨,但朱子也是以虛靈知覺為心之量境。然而您卻說,盡心是由於知性,致知則在於格物。”

“盡心由於知性,致知在於格物”,這話沒問題。然而由此推測你的本意,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你還不明白,否則你連問也不會問。但我的觀點與朱熹的恰恰相反。盡心、知性、知天,這是生而知之、素位而行的境界,聖人方能達到;存心、養性、事天,這是後天學而能行的境界,賢人可以做到;天壽不貳、修身以俟,這隻到了“連方向都搞不清,勉強湊合的程度”,一般學者都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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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性即是天性,能夠盡心,也就能儘性。但是心存而未盡者需要加“存養”的功夫,而且一定要存養很長時間,直到“不刻意”去存養自然而然無時不在存養的時候,才可以說是真正盡心了。已經存養了心性的人,雖然尚不能完全盡心,卻已經一心為善,只要繼續存養就是了。如今讓人“天壽不貳”,這是用“天壽”將本心一分為二了,因為為善的心還不是自然而然的,而尚存“刻意為之”之痕跡。故而又說到了“立”,立德、立言、立功、立名之類。

然而說到“立”的又都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也就是孔子所說“不知命,無以為君子”,所以說這是困知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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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把盡心、知性、知天當作格物、致知,就會使初學的人不能專一他們的內心,而立即命他們去做聖人生知安行的事,就像捕風捉影一樣,會使初學者的心茫然不知所措,怎麼能避免“率天下而路”的後果呢?這是求學最重要的地方,在這裡出現差錯就是從根上錯了,然後就會一錯百錯。”

王陽明說得是兩個問題:

1、認清自己屬於聖、賢、學的哪一檔;

2、接受自己的這一檔,做好這一檔該做的事。

只不過人人都更操心別人的事,終究看不明白自己而都想往高了去。故不得“素其位而行”便會“裂心為二”,二裂為四,四裂為八……最終只能是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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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史記》記載,張良有一天在下邳橋上散步,一個穿著粗布短衣的老人來到他面前,就把自己的鞋子掉到橋下對張良說:“小子,下去給我撿鞋!”張良吃了一驚,立馬想扁他一頓,但見他是個老人就強壓著怒火下去把鞋撿了上來。這老人卻得寸進尺又把腳一伸:“給我穿上!”張良倒也奇了竟然就跪下去幫他把鞋給穿上。老人穿好鞋滿意地笑著走了。張良非常吃驚,目送老人遠去。不過一會老人又回來了,對張良說:“你這小子還真不錯,這樣吧,五天後的黎明你我在此會面。”張良越發覺得奇怪,便恭敬地回答說:“是。”

到了約定的時間張良就又來到橋上,不過老人已經先到了,生氣地說:“同竟然讓年長者等你?”說完轉身就走:“再過五天早點來!”五天後,老人又先到了,這回更生氣:“又遲到了,怎麼搞的?”說完又走了:“再過五天再見。”又過了五天,這回不到半夜張良就到橋頭去了。這次老人不在,一會來到後說:“就這樣吧。”便拿出一編竹簡交給張良說:“讀了這部書你就可以成為帝王之師了,十年後將有王者興,再過十三年你我會在濟北見面,如果在谷城山下見到一塊黃石頭那就是我。”說完就走了,從此也沒有再見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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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司馬遷的記載來看,黃石公對張良的考驗必然是刻意為之,張良並不存在“資質”的問題,唯一的問題是就是會不會“裂心為二”。也就是說張良駕馭能量的容量夠了,但要看這股力量會不會被他用偏。從張良刺殺秦始皇來看,他的心中是有著仇恨的,但正是因為他敢於刺殺秦始皇並且幾乎成功正說明他的組織、聯絡、信譽以及膽量是足夠成大器的。只有一條不清楚:他究竟是為了祖上五代為相的榮華富貴還是韓國亡國的國仇,此處即見真章。如果這麼點小委屈都能把他惹毛,那他同樣破壞力驚人,不但不能授之以《太公兵法》,恐怕還要對他“早做打算”。

蘇軾《留侯論》有云:“張良受圯上老人傳書真是件怪事,但又怎麼知道這個老人不是秦朝期間的大德隱世,後發現了張良而有意為之呢?用一件小事從張良身上“見微知著”,要麼試出個賢聖,要麼試出個隱患。同時折其剛銳之氣,知其能‘忍小忿,就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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